劉姥姥看著平兒一件一件的拿著東西給她介紹,心裏五味雜陳。


    開始拿東西來給王熙鳳有想報答一下,當初他們伸出了援助的手,讓自己家好好的過了一個冬天。


    未必就沒有存在,他們家財大氣大拔根汗毛比他腰還粗的心思。想著有來有往多少也會打發他一點更值錢的東西!


    誰知道姻緣際會,居然見到了賈母?


    一直以為這些高高在上的富貴人家,都是很瞧不起他們這些鄉野村婦,很鄙視,恨不得離得遠遠的!


    沒想到自己竟有如今這一番造化。


    平兒接著說:“這兩條口袋是你來的時候裝瓜果奶的袋子,我們將就用這個袋子裏麵裝了一些細產的玉田抗米,這個用來熬粥特別好喝,你也拿迴去嚐嚐!


    這一條裏麵裝的是園子裏麵自己種的一些果樹的果子和做成的各樣的果幹!”


    平兒又指了指另外一個用綢緞包起來的小包裹:“這裏麵有兩包,每包是50兩的銀子,一共100兩是老太太和太太給的!


    叫你們拿去做個小本生意,或者是再買一些田地,以後把日子好好的過起來,不要隻能靠去人家家,要點兒施舍過日子了”


    劉姥姥聽了激動的點點頭,那麽多銀子,自己家可要翻身了!


    平兒又接著笑著說:“旁邊這一小包裏麵有八兩銀子,是我們奶奶給你迴去坐車拿給自己的體己!


    這邊兩件外套和裙子,還有4塊包頭一包絨線,是我送給姥姥的那個衣服雖然是舊的,我也隻穿過一兩次,你要是不嫌棄你就拿走吧!”


    平兒介紹一樣東西,劉姥姥就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如今也不知道念了多少聲的阿彌陀佛了!


    又見平兒說話這麽溫和謙虛,處處都照顧自己的情緒,心裏感歎到這麽好的姑娘,真難得!


    聽到平兒說的話,連忙接口:


    “姑娘這麽說話就是在打我這張臉了!這麽些好的東西我哪有臉嫌棄呀,我就是有銀子的人家,還沒有地方買這樣的好東西去呢?


    隻是我自己覺得很不好意思的,收了覺得占姑娘這麽大的便宜,心裏過不去,不收又辜負了姑娘的心意,有點為難呀!”


    平兒聽劉姥姥的迴答很開心,笑著說:“你這樣說話就是把我當外人了,我們都是自己人,因為把你當成自己人,我才好意思把自己用過的東西送給你,你放心收下好不好!


    我還想和你要樣東西呢,你不收我怎麽好意思開口要呢?就是到秋天的時候,你把你們曬幹了的那些灰條菜幹子和豇豆葫蘆條這些幹菜。


    讓人給我們帶一些來,我們這裏的人上上下下都喜歡吃這些,其他的就不要帶了,別的拿來他們也不用浪費了,可惜了!”


    劉姥姥開始聽到平兒說要東西,心裏還稍微緊張了一下,一聽是要家常的菜幹,頓時放下心來,連忙笑著答應了!


    又對平兒千恩萬謝的,說了很多感激的話!


    平兒笑著對劉姥姥說:


    “客氣的話就不用再講了,姥姥你隻管去睡你的覺吧,明天還趕路呢,我把這些東西都是替你收拾妥當以後,放在另外一邊打包好,你明天早上走的時候,叫小廝們和丫鬟們都給你送到雇來的車上,裝好不用操心拿不走的事情!”


    劉姥姥又千恩萬謝的,對平兒表達了一陣感激,然後又去賈母那邊告辭,說了明天要迴去的話就去睡覺了。


    這一夜劉姥姥睡得很香,帶著對他美好未來的期待,板兒也睡得很香,小孩子心大,也沒有覺得自己的人生會發生什麽天翻覆地的變化。


    第二天一大早劉姥姥就起床梳洗,準備好東西,先和鳳姐告了辭,又去賈母那邊辭行,就準備要走了。


    偏偏賈母因為昨天逛了園子累著了,覺得身體不太舒服,賈母一不舒服,大家都很放在心上。


    於是有頭有臉的人都趕緊跑來請安,又早早的讓人在外麵去傳了大夫,進來給賈母看病。


    很快,外麵看門的婆子就進來迴話說大夫已經進了二門了!


    丫鬟嬤嬤們就請賈母進帳子裏麵去,要放帳子下來,不見外男的麵!


    賈母笑了笑,搖頭搖手擺擺頭:“我這麽大的年紀啦!這個大夫是家裏慣用的,比我兒子還小一些,哪用忌諱這些?不用放帳子了就坐在對麵好好的看一下病也就是了!”


    老嬤嬤和丫鬟們聽了賈母的話,這才把帳子又掛了起來,就拿過一個小案桌椅過來放了在賈母的身前,賈母把手臂輕輕的搭在上麵。


    賈珍,賈璉,賈蓉三個人沒隔多久就將王太醫領了進來。


    王太醫不敢走中間的大道,隻敢走旁邊的小路以示尊敬,跟著賈珍慢慢的就走到了賈母院子的門口,早有兩個婆子在外麵迎接著,又往裏走了幾步,有丫鬟掀起了門簾讓他們進去。


    剛往裏走了兩步,賈寶玉又迎了出來,再往前轉過屏風就看見了賈母,懶懶斜斜的坐在炕床上!


    隻見賈母穿著青皺袖一鬥珠的羊皮褂子,旁邊有4個還沒有留頭的小丫頭,正拿著掃蒼蠅的浮塵,還有漱口水,旁邊一個又端著準備接漱口水的痰盂等東西,還有五六個老嬤嬤站在一邊等著服侍。


    隔著碧紗櫥的簾子隱隱約約透光能夠見到一些穿戴著五顏六色珠光爆氣的裙子的人在裏麵移動的身影。


    往太醫心裏暗暗想到:“應該就是這府裏的富貴女眷和小姐們了!”並不敢把目光往那邊放,連忙去到賈母身邊跪下請了安。


    賈母見他身上穿著六品官服,就知道應該是禦醫了。笑容更溫和了一些,和他打招唿:“太醫你好呀!”


    又轉頭去問,站在一旁服侍的賈珍說道:“這位太醫貴姓啊?”


    賈珍連忙低頭恭恭敬敬的迴答到:“姓王。”


    賈母想了想,笑著轉頭對王太醫說:“我以前知道太醫院有一個技術醫術特別好的太醫,名字叫王君笑,他開的藥方和號脈都被人拍手稱絕!以前也常來我們家走動的!”


    王太一連忙躬身,低下頭笑著迴答賈母說道:“老太君,那是晚生家的叔祖!”


    賈母聽了,笑著點點頭說:“那這麽算起來,我們也算是世交了!”


    王太醫遞過了脈枕,放在了賈母的手臂下,又半跪著,屈膝在榻前,手輕輕的放在了腕部的位置。


    仔仔細細的摸了一下脈,又換了一隻手。確定診脈完成,才恭敬的退後,立起身。


    賈母收迴手臂,笑著對王太醫說:“今天辛苦你跑這一趟了!”又轉頭對賈珍說:“珍兒出去帶太醫去書房坐一下,好好生生的上杯好茶!”


    賈珍,賈璉等幾個連忙答應了,領著王太醫到外麵的書房中談話。


    王太醫知道他們想問什麽,先開口說道:“老太君並沒有什麽嚴重的病症,隻是偶爾感了一點風寒涼意,再加一點疲倦,並不用吃什麽藥,隻要清淡點兒飲食暖和一點,休息一下也就好了!


    我先想想,一會兒開個方子寫在這兒,如果老人家願意養生,喝兩副也可以,如果不想吃藥也就算了,並不有什麽妨礙!”


    賈珍他們聽了都覺得心頭的石頭放了下來,請王太醫喝茶又聊了一會兒,王太醫寫下了方子,就準備要告辭迴家。


    這時候王熙鳳女兒的奶嬤嬤抱著大姐兒又走了過來,笑著對王太醫說:“王爺爺,也給我們瞧瞧吧,我們大姐兒也有點不舒服!”


    王太醫聽了連忙起身把大姐兒的手拿了過來,仔仔細的整了又整脈,又摸了摸她的頭,又讓他把舌頭伸出來看了看!


    轉頭笑著說道:“沒有什麽事情的,我要講啦,你們又覺得我在敷衍了事,他就是吃多了點東西,隻要清清靜靜的,餓兩頓,什麽都好了!


    孩子小也不喜歡喝,苦藥就不用煎藥吃了,我一會兒送幾丸健脾消食的藥過來酸酸甜甜也好下口。睡覺的時候,用薑湯把它兌開了,哄著他喝下去也就好了!”


    說完就告辭離去,賈珍他們連忙跟著送出了二門外。


    又轉迴頭拿了藥方,迴到賈母住的地方,把藥方呈了上去,又把王太醫給他們說的話又複述了一遍,準備聽賈母的示下。


    賈母想了想說:“這麽說來也就罷了,不用吃藥了你們忙了一上午也出去休息吧!”


    賈珍等人聽了賈母的話,告辭離開了。


    隔間裏麵的王夫人,李紈,王熙鳳,寶釵,三春姐妹們這才從裏麵走了出來,見賈母沒有什麽事,也隻稍微坐了一下,就各自告辭迴去了。


    好容易這邊才清靜了下來,在外麵等消息的劉姥姥才被放了進去。


    劉姥姥是來跟賈母辭行的:“老壽星,我今天要迴家去了,感謝的話我就不說了,我隻有迴去天天給菩薩上香祈禱,你們平安富貴了!”


    賈母年紀大了,精神頭也沒有以前好,隻說了一句:“等你有空的時候再來玩兒啊!”


    又轉頭吩咐鴛鴦說:“我身上不大舒服,送姥姥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你替我好好的送姥姥出去吧!”


    劉姥姥連忙鞠躬道謝,跟著鴛鴦就退出了賈母的房間。


    鴛鴦笑嘻嘻的領著劉姥姥到了自己的房間裏,指著炕上一個大大的包裹說:


    “這裏麵是老太太的兩套衣服都是其他年間生日,節日的時候別人孝敬老太太送上來的!


    我們家老太太是不習慣穿別人做的衣服的,放在那裏也是白白的浪費了,一次都沒有穿過,昨天讓我拿出兩套來送給你,帶迴家去,你自己穿或是送人都是極好的!


    這邊盒子裏是你想要的麵點果子,這個包裏是你前幾天說的藥,一個是梅花點舌丹,還有紫金錠,活絡丹清心丸這些!


    每一個藥都是一張藥方子包著的,然後外麵我總的用綢帶裝了包在了一起!對了,這裏還有兩個荷包,也是老太太讓我給你的!”


    鴛鴦笑著從包裹裏麵拿出兩個繡工非常精致的荷包,又打開荷包給劉姥姥看,裏麵裝著兩個銀錠子,是如意的造型,笑嘻嘻的對劉姥姥說:


    “姥姥要不荷包你拿去,裏麵的銀子就歸我好不好?”


    劉姥姥聽鴛鴦說著話就一直在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的念著,又聽到鴛鴦這麽說,連忙點頭說:“姑娘喜歡什麽都隻管留下吧!”


    鴛鴦見劉姥姥一臉一本正經的樣子,繃不住,又笑了起來,把取出來的銀子也給劉姥姥裝迴了荷包裏去,笑著說:


    “我和你老人家開玩笑呢,我哪裏缺這個?你自己拿迴去給自己的孩子們過年的時候圖個吉祥如意的意思也就是了!”


    鴛鴦正和劉姥姥說著話呢,就見另外一個小丫頭找了過來,手裏捧著一個盒子,看見劉姥姥就遞了過去。


    “這是寶二爺讓我拿過來給你的,這是一個成窯的茶杯,寶二爺說,你可以拿這個去換一些銀子花,也可以放在家裏當個好東西!”


    劉姥姥連忙雙手接過來道謝:“也不知道是我哪輩子修來的福氣,少爺小姐太太們都想著我!”


    鴛鴦又笑著對劉姥姥說:“這幾天你洗澡換的衣服,外麵的幾件都是我的,你要是不嫌棄,我這裏還有幾件也一起送給你吧!”


    說完又把另外一個包裹拿過來遞給劉姥姥,劉姥姥又連忙感謝!


    劉姥姥笑著問鴛鴦:“我今天走了,已經給老太太辭過行了,要不要去給太太小姐少爺們也告個別呀?”


    鴛鴦搖著頭說:“你不用去了,今天早上他們兵荒馬亂的弄了一早上,現在都在補覺呢!迴頭我替你給他們說吧,你有空了再來啊!”


    鴛鴦又叫了婆子,進來把劉姥姥送到鳳姐那邊去,把東西一起給劉姥姥拿了過去。


    平兒已經讓小廝們把車趕到了二門口,見老婆子帶著老太太那邊送劉姥姥的東西過來了,一起又拉到了車上裝好。


    平兒親自送了劉姥姥上車,劉姥姥千恩萬謝的走了,車子看不見了出去了才轉迴房間。


    劉姥姥這個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大觀園裏的熱鬧卻依然和她有相關。


    寶釵吃過了早飯以後,又去到賈母處問安,遇見了林黛玉也在那裏。


    一會兒兩人一起離開,然後迴到大觀園中,走到要封路的地方,薛寶釵叫住了林黛玉說:“顰兒跟我來,我有一句話要問問你!”


    林黛玉聽了薛寶釵的話就跟著他一起去到了蘅蕪苑中,路上還在想他要問我什麽呢?


    兩人走進了薛寶釵的臥室,把所有的丫鬟都打發了出去,薛寶釵笑著坐下,對站在身旁的林黛玉說道:


    “你跪下,我有事情要審問你,你從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林黛玉心裏有些發懵,又見薛寶釵臉上似笑非笑,不服氣的迴嘴:“寶姐姐你是發瘋了嗎?精神不對啦,你要審我什麽呀?我又做了什麽要惹的你來審我了?”


    薛寶釵故意板下臉來,冷冷的指著林黛玉說:


    “好一個大家閨秀的千金小姐,好一個不出閨門的弱質女流!我來問一問你,你那天滿嘴,你說的都是什麽,我怎麽都沒有聽過的那些話呢?出自哪裏?你來告訴我一下!”


    黛玉見薛寶釵,這煞有其事的樣子,一時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並不知道他因為什麽這麽說?


    隻笑嘻嘻的反問:“好姐姐,我說了什麽你聽不懂的東西呀,你告訴我呀,你不要虛張聲勢的來唬我,我可不吃你這一套!”


    薛寶釵繃不住,笑了笑:“你少給我裝無辜,昨天我們行酒令你都說些什麽,我竟然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詩句,今天就請你來告訴我?”


    林黛玉一下子想起來,昨天行酒令,因為不想輸,集中生智的在迴答,就沒有考慮的太多!


    居然把《牡丹亭》《西廂記》裏麵的句子說出來了,心裏暗道糟糕,又有些羞愧,一下子紅了臉,就上來摟著薛寶釵笑著說:


    “好姐姐,好姐姐,那是我胡編亂造亂講的,你,你好好的教教我,我以後再也不亂講這些了!”


    薛寶釵依然端著,故意疑惑的問:“原來是你胡編亂造的呀,我說我怎麽從來都沒聽過呢?”


    林黛玉見薛寶釵的樣子,見這樣糊弄不過去,連忙撒嬌:“好姐姐,你不要讓別人知道了,千萬別給人家提那天我說了這個的事情,我以後再也不敢說這些了!”


    薛寶釵見林黛玉羞得滿臉通紅,又撒嬌又央求的樣子,繃不住就笑了起來,伸手拉了林黛玉在自己身邊坐下,又親手遞給她一杯茶。


    薛寶釵笑著溫柔的和林黛玉聊天說:“不要緊張,我也是和你鬧著玩呢,你以為我是個什麽樣的人呢?我也是個淘氣包一樣的人!


    小的時候七八歲上,也是個調皮搗蛋,上房揭瓦稀裏嘩啦的!


    我們家先前的時候,也算是個讀書人家!祖父手裏也極愛藏書,人口多的時候,姊妹弟兄也在一個地方住。


    都不喜歡讀正經的書,都喜歡去找那些偏的斜的書來愛看!弟兄姊妹間也有喜歡詩的,詞的,也有喜歡畫畫的。


    也有喜歡讀這些小說的,比如《西廂記》《琵琶》……人上一百,形形色色!


    他們背著我們偷偷的看,我們也背著大人們偷偷的看,後來就東窗事發!


    被大人們知道了,挨打的挨打!挨罵的挨罵,把書拿出去,扔的扔了!燒的燒了,這才乖了一點!


    再大一些我就明白過來了,咱們女孩子說起來不認字也就罷了,認了字就要特別小心!


    男人們讀書不明理,尚且不如不讀書!何況我們女孩子,這樣的身份和際遇呢?


    就是讀了書,寫詩,寫字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我們女孩子份內的事。


    其實算到頭來,這種也不是男人們份內的事情!


    男人們讀書就應該明理,治國齊家,讓這個國,這個家更好起來!


    隻是有幾個人讀書,能夠讀成這樣的?


    有些時候,讀了書,倒比那些不讀書的人越發的壞了,也不知道這應該算是讀書誤了他,還是他把書糟蹋了?


    要是這麽說起來,那些耕種的農民做買賣的商人,不認字隻做自己的營生,到反而不會造成什麽大的害處!


    像我們這樣子的女孩子,分內之事就是說做針線管內務這樣的事情,本來也不是非要認字的!


    既然認了字又讀了書,那也應該找一些正經的書來看,不要看這些雜書,容易影響人的性情,容易學偏學歪,萬一……那就一時足成千古恨,遺臭萬年了!”


    薛寶釵這一番掏心掏肺的知心話說出來,林黛玉手裏捧著茶杯子,輕輕喝了一口,低下頭半天也不說話,隻是心裏卻翻起了喧天的波浪,從此對薛寶釵有了大大的改觀,真心真意的服氣了!


    林黛玉抬頭,正準備對薛寶釵說些什麽!


    素雲突然走了進來說:“我們奶奶請二位姑娘商量事情了,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史大姑娘,寶二爺都已經在了,就等你們兩個呢!”


    寶釵笑著問他:“什麽事情呀?”


    素雲隻搖搖頭,笑著賣關子,不肯說!


    林黛玉站起身來,拉著寶釵的手往外走:“既然如此,咱們去到那裏也就知道了!”


    薛寶釵和林黛玉很快就走到了稻香村裏來。


    一看,大家果然都已經在這裏了!


    李紈看見他們兩個進來,就笑著迎了上來說:“終於人都到齊了,我們這個詩社剛剛才起,就有人想罷工,耍賴了四丫頭,說要告一年的假呢,所以我把你們都叫了來,看大家怎麽說?”


    林黛玉想了想明白過來笑著對惜春說:“是不是因為老太太昨天說的那一句話,讓你畫什麽園子什麽圖,你就樂的告假不和我們一起玩了?都怪老太太!”


    探春笑著接口:“也不能怪老太太,那都是劉姥姥說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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