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沒有三六九等。


    人生來就被分成了三六九等,在你長大的過程中,不知不覺間,你就會知道,自己所處的是某一個階層!


    劉姥姥第一次來到這皇宮一樣的地方,看見從畫裏下來的天仙一樣的美人,被震撼到的心情,迴家用了將近一年才慢慢平複下來。


    如今想著終於有點收成了,千裏送鵝毛禮輕情意重,總不好,白白的得了人家的好處,一點表示都沒有,那成什麽人了?


    雖然也知道自己和人家家是雲泥之別,也就忍著羞,厚著老臉皮又上門一趟,隻是想略略坐一下,表達一下感恩的心情,就趕緊迴去。


    哪裏想到這裏所謂的最高掌權人最富貴的老太太要見自己?


    劉姥姥心裏緊張的不行,還有深深的羞恥感,自己也是一個家裏最年紀大的人,穿著打扮連這裏掃地的婆子都不如!


    平兒看出了劉姥姥的窘況,連忙出聲溫柔的安慰:


    “劉姥姥你不要害怕,老太太是一個最和善不過的人了,而且心腸又好,最是樂善好施,對窮人家的親戚更是格外照顧,對弱小的人也願意伸出幫助的手!


    不是那種眼高於頂覺得自己很拽很了不起的那種人!我知道你心裏有些害怕,沒有接觸過這種公侯家的老夫人,沒有關係的,我和周大娘跟你一起去陪著你!”


    劉姥姥聽了平兒的話,隻覺得平兒這人心地善良溫和,才稍微把緊張的心放平緩了一點。


    平兒說完話就和周瑞家的一左一右的,攙扶著劉姥姥,準備往賈母這邊去了。


    一路上小聲的聊著天,剛剛走出院子的門口,就有一個小廝看見平兒,連忙跑了過來:“平姐姐,我有話說!”


    平兒站住了腳步,轉迴頭看向那位小廝:“你要告訴我什麽?”


    那小廝笑嘻嘻的對平兒說:


    “平姐姐,也不過再過兩三個時辰我就該下班了,但是我媽媽在家裏生著病呢,等著我去請大夫,好姐姐,我能不能早點走呀?”


    平兒冷笑一聲說道:


    “你們這幾個是商量好了的嗎?一天來一個人請假,也不敢去和奶奶請,偏偏又來找我?


    前天是住兒,我也同意他走了,二爺又找他,沒找到人還怪了我一頓,你們說你們這樣……今天你又來了!”


    周瑞家的笑著對平兒說:


    “這次這事情是真的,我也知道!當真是他媽媽生病了!姑娘就早點放他迴去吧,讓他給他媽找大夫抓藥去!”


    平兒聽了周瑞家的話,點了點頭: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你去吧,明天早上早點來,你要是還遲到的話,就不像樣子了哈!


    對了,你去給旺兒帶個信兒去,就說是奶奶說的,問他剩下的那些錢,明天若是再交不上來的話,奶奶說送給他吧,不用要了!”


    那小廝一一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萍兒就讓他走了。那小子開開心心的跑了!


    很快劉姥姥在平兒和周瑞家的帶領下,就到了賈母的房中。


    賈母的房中現在正熱鬧著呢,迎春,探春,惜春,林黛玉,薛寶釵,王熙鳳都在身邊圍著,正在取笑說話。


    劉姥姥剛剛走進去,先是一陣香風撲鼻,又抬頭看見滿屋子裏麵的珠光寶氣花枝招展的各色美人,想著應該是這府裏的小姐們。


    他們圍著一個在榻上歪著坐著的一位老婆婆,老婆婆身邊跪著一個水靈靈的,穿著綾羅的美人兒,應該是個丫鬟,在那裏給老太太捶腿。


    鳳姐正站在右下方,正說著什麽引著大家又一陣笑。


    劉姥姥看這個樣子就知道那個坐在那裏的老太婆應該就是賈老太太了,連忙上前陪笑,著跪下行禮!


    嘴裏說道:“給老壽星請安!”


    賈母連忙欠身問好,又讓周瑞家的把劉姥姥攙扶了起來!


    平兒端了椅子過來,讓劉姥姥坐在椅子上。


    板兒看見這麽多人更是害怕,也不知道說話,隻緊緊的揪著劉姥姥的衣襟躲在她的身後!


    賈母笑嘻嘻地問劉姥姥說:


    “老親家,你今年是多大的年紀了呀?”


    劉姥姥連忙欠身迴答說:“我今年75歲了。”


    賈母感歎了一下,又跟眾人說:“你看看人家這麽大的年紀了,還這麽健康,比我還大幾歲呢,我倒不如他了。


    要是等到我像他那麽大的年紀,別說像他這麽健康了,我還能不能走得動,都不知道,也許我還活不了那麽大呢!”


    劉姥姥笑著說:“老壽星和我那能比呢?我生來就是受苦的人,老太太生來是享福的!


    要是我也像老太太這樣身嬌肉貴,養尊處優的,那些莊稼活怎麽能做得了呢?怕是早就餓死了!”


    賈母又問劉姥姥說:“你的眼睛和牙齒都還好用嗎?”


    劉姥姥迴答賈母說:“都還好,都還好,就是今年左邊的後槽牙活動了,有一顆快掉了!”


    賈母聽了好羨慕,說道:“我老了,早就不中用了!眼睛也花了,耳朵也背!記性也沒有了。


    看看你們這些老親戚,平時來往的少,我都不記得了,親戚們來了我怕人笑話我,我都不敢去見!


    吃東西,吃的兩口就牙齒酸疼,還動不動愛犯困,經常就想睡覺,心裏覺得悶了的時候和這些孫子輩的孫子孫女們,玩笑一會鬧一下,這一天也就這樣子過去了!”


    劉姥姥笑著迴答賈母:“這是多少人想都想不來的福氣呢?”


    賈母笑著說:“這是什麽福氣呀,不過現在我是個老廢物罷了!”


    劉姥姥說:“什麽老廢物呀,應該是老仙女!”


    大家聽著都笑了起來!


    賈母笑了,繼續對劉姥姥說:“我剛剛聽見鳳丫頭說,你帶了好些你們自己種的瓜果蔬菜來!


    我叫他們快去收拾收拾,我正想嚐個鮮兒!吃地裏麵現摘的瓜菜,外麵買的不像你們自己種的地裏的才收上來的,這麽好吃!”


    劉姥姥笑著說:“對呀,這個東西就吃個新鮮,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就吃個野趣,我們倒是每天想吃雞鴨魚肉呢,就是吃不起呢!”


    賈母笑著對劉姥姥說:“既然今天老親家和我認了親,就別空著手迴去了,也別急著趕路。


    如果你不嫌我這裏,你就住上一兩天再去,我知道鄉下風光好,景色也美,我們這裏也有一個園子。


    園子裏頭也種有果子菜什麽的,你也來逛逛也嚐嚐,也算來親戚家走了一趟看一趟!”


    王熙鳳察言觀色,看見賈母對劉姥姥非常喜歡,也連忙在旁邊幫腔對劉姥姥說道:


    “我們這裏雖然不比你們鄉下地方大,但是空屋子還是有兩間能夠住的人的,你要不嫌棄就住上兩天。


    把你們鄉間那些有意思的新聞的小故事們也講給我們老太太,丫頭們聽一聽也算開個眼界!”


    劉姥姥聽到王熙鳳打趣臉一下就紅了!


    賈母笑著對王熙鳳說:“鳳丫頭你不要取笑他老人家,他們是鄉下的種田的老實人,哪裏經得住你這樣跟他亂開玩笑,一會兒他得心裏不自在了!”


    賈母又轉頭讓旁邊的小丫鬟們拿一些果脯零食小糕點給板兒吃榜,板兒見到人多不敢伸手去接,眼睛巴巴的盯著!


    賈母見了這個樣子,就讓小丫頭們帶著他去外麵玩去,板兒才輕鬆了一些,跟著小丫頭跑了。


    劉姥姥終於把跳得飛快的心放的稍微平靜了一點,坐著喝了茶,吃了兩口糕點,就給賈母講了,講農村裏麵新鮮的好玩的事情,賈母聽得兩眼放光,開心極了!


    正聊得開心,鳳姐叫人來請劉姥姥吃晚飯,賈母這邊也要擺飯了,擺飯的時候賈母讓人把自己喜歡吃的菜揀了幾樣,讓人送過去給劉姥姥吃。


    王熙鳳一見賈母是這樣的行為做派,就知道劉姥姥是得了賈母的歡心,就一定要讓劉姥姥在這裏多住兩天,陪賈母開心一下。


    吃過飯以後,王熙鳳又陪著劉姥姥去賈母身前坐了,讓鴛鴦帶著劉姥姥去洗澡,又讓丫頭找了幾件自己平時的常服給劉姥姥換上!


    劉姥姥被天仙一樣的姑娘伺候著,美的都沒有邊兒了,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做夢,做夢都不敢想有這樣的好事!


    等洗好澡換好衣服出來,又坐到賈母的床邊,找了好些有意思的話來,哄著賈母開心!


    不要說賈母,就是寶玉和大觀園的小姐們,哪裏聽過劉姥姥講的山野間的那些趣事都聽得越發的入迷,圍在一起不肯走,覺得比以前在酒樓裏麵聽說書先生說的書還好聽!


    那是因為劉姥姥雖然是個粗野的村裏的老婦人,但是還算是有些見識和膽量,而且年紀的老了,經過了人情世故的曆練。


    知道跟一個富貴老太太和這些富貴公子哥兒姐兒們該說些什麽,說些什麽,這些人會喜歡聽,於是真真假假的,沒有也編著一些話來講!


    現在正說到:


    “我們村莊上種地種菜,這都是些常規操作,每年每天,四季春夏秋冬,刮風下雨出太陽,都是要在地裏忙活的,哪有時間空閑的做著玩呢?


    就是因為我們天天都在地裏田間,有時候又去山上各個地方找一口吃的,就老遇到一些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的事情。


    就像去年冬天,接連下了好多天的雪,這個雪壓了門檻那麽厚,這人要是不勤快,再不出去把雪掃幹淨,再下幾天連著屋子都被雪埋起來了的都有!


    我呀,就早早的就起床想著出去把雪掃一掃,可千萬不要把我們的房子給壓塌了!


    剛剛準備出門,就聽到外麵堆柴火的地方有動靜,我想是不是因為天氣太冷了,有人來偷我們的柴草來了?!


    我就趴著窗簾兒往外那麽一瞧,哎呀,卻發現這不是我們村莊上的人!”


    賈母聽的入迷,插嘴說道:“那是不是外麵趕路的人,因為天氣太冷了?看見這裏有現成的柴火,想抽幾根烤烤火?”


    劉姥姥笑著對賈母說:“這麽說來也可以!但是我仔仔細細的看了也不太像啊,因為那是個十七八歲長得可漂亮可漂亮的小姑娘!


    數著那種油光鋥亮的頭,穿著鮮豔的,大紅色的,長拖到地上的衣服,衣服裏麵是一條白色的裙子……”


    大家正聽得出神外麵突然喧囂了起來,鬧鬧嚷嚷的都是人喊的聲音!


    賈母連忙叫人出去打聽出了什麽事情,一會兒打聽的人迴來了說:“沒有什麽大事,老太太不用擔心,隻是南院子裏麵養馬的棚子裏草料那邊走了水,已經被救下來了!”


    賈母膽子很小,一聽到著火了,嚇了一跳,連忙讓丫頭扶著自己起來,走到廊外麵去瞧了瞧,隻見東南方向上空濃煙滾滾,隱隱約約還能見著火光!


    嚇得賈母嘴裏連忙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又叫身邊的丫鬟去火神像前麵燒香祈福!


    不一會兒王夫人也趕了過來,給賈母請安又迴話說,已經派人過去,大的火勢力已經控製住了,老太太進去吧,不用擔心!


    賈母還是不願意進房子裏去,望著燃起火的方向,喃喃自語,直見濃煙散了,火光也熄滅了,才一起迴到了屋子裏麵去!


    賈寶玉並不把這些當迴事,隻想接著聽故事,連忙問劉姥姥,那個大紅色的女孩在雪地裏麵抽染,是想幹什麽他不怕冷嗎?那麽大的雪他不怕凍出病來嗎?


    劉姥姥哪裏想得到這麽多,這明明就是他編出來的,為了逗大家樂的,心裏正在想怎麽往下編。


    就聽到賈母說道:“剛剛一說,抽柴草點火這邊就燃起來了,你還問哪?兆頭不好,可千萬別說這個了,我們換個別的新鮮事情聽吧!”


    賈寶玉聽了賈母的話,心裏雖然不高興,但是見賈母很認真很嚴肅,也不敢放肆,就隻得暫時算了!


    劉姥姥這一會兒又已經重新想好了另外一個故事說!


    “我們莊子東邊的山上有個老奶奶,今年活了九十幾歲了,身體可健康了!要說有什麽美中不足的事情,就是他隻有一個兒子,他兒子也隻生了一個兒子。


    偏偏他的那個孫子長到十七八歲上就沒了,家裏的人哭得像什麽一樣!


    這老奶奶因為平時天天吃齋念佛又愛做好事。不知怎麽就感動了觀世音菩薩,有一天夜裏給他托了一個夢。


    夢裏菩薩對他說,本來你應該沒有孫子的命,但是看在你這麽善良誠心又敬佛的情況下,神仙們感念你的心就特許給你送一個孫子!


    後來果然他兒子又生了一個兒子,今年十三四歲,長得可好看了,像天上的仙子娃娃一樣,又聰明又伶俐又可愛,大家因為這件事情更加相信神佛了!”


    劉姥姥說這一通話暗暗的合了賈母和王夫人的心事,因此兩個人都聽得入了迷。


    賈寶玉卻覺得這個故事沒什麽意思,心裏隻是還掛念著那個抽柴火的漂亮妹妹,牽腸掛肚的想著後來!


    等大家都散了以後,心裏還是有些悶悶不樂的!


    探春和賈寶玉一起迴園子的路上,和賈寶玉商量著說:


    “昨天史大妹妹做了東道,請了我們吃螃蟹又開了詩社!作為真正的東道主,我們是不是應該也還一席?再開一局詩社如何?”


    賈寶玉聽了探春的話,笑著迴答說:“老太太說了要擺酒席還是妹妹的情呢!還叫我們作陪,詩社的事兒也不慌,先等老太太吃高興走了我們再請也不遲!”


    探春想了想對賈寶玉說:“可是眼見就深秋,再往前就更加冷了,老太太也不太能出門吧?”


    賈寶玉笑嘻嘻地對探春迴答道:


    “別看咱們老太太年紀大了,心性還像小孩,也喜歡看下雨下雪什麽的!不如我們等著下第一場雪的時候,請老太太來賞雪好不好?咱們雪下來吟詩,那場景想來就更有意思,更妙了!”


    林黛玉聽到賈寶玉的話,笑著打趣:“既然要雪下吟詩,那以我說還不如弄上一捆柴火,咱們雪下抽柴,還更有趣!”


    這話暗暗和了劉姥姥剛剛講的那個抽柴的漂亮小姑娘,大家一聽都哈哈的笑了起來,隻有賈寶玉心裏還是牽掛著,放不下!


    等到大家都迴各自的屋子裏,準備安息了,賈寶玉背地裏找了劉姥姥在一邊還問剛剛那個故事。


    “姥姥你告訴我後來呢,那個女孩是誰呀?他為什麽要來抽這個柴?抽柴去幹什麽呀?”


    劉姥姥哪裏知道這麽多,本來就是假的,見這富貴小公子非要尋根究底的問想了想又隻得編了一個!


    告訴他說:


    “那是我們村莊北邊的一個小山上有一個小廟裏麵供的,那裏麵供的不是什麽神啊佛啊,卻是一個小姐?


    這個廟是先前一個叫什麽什麽老爺……讓我想想……劉姥姥裝作在想,實際上是在編!


    賈寶玉在一旁聽的著急連聲打斷:“不管了,想不起名字也無所謂,你就直接告訴我故事的來有就好了!”


    劉姥姥接著說:


    “就是這位修廟的老先生沒有兒子,隻有一位女兒,名字叫若玉,這女兒生的冰雪聰明又漂亮,識字讀書!老爺和太太愛如珍寶,但是這小姐身體不好,17歲的時候就病死了!”


    賈寶玉一聽病死了,長歎一聲又趕緊追問的,後來怎麽樣了?


    劉姥姥接著說道:


    “因為對女兒思念太過,老爺和太太不知道在哪裏聽人說,如果給小姐重塑金身,受人間的煙火,說不定小姐能死而複生,或者會飛升成仙!於是就蓋了那個廟!”


    賈寶玉又連忙追問,再後來呢?


    劉姥姥說道:“在後來日久,老爺,太太死了,也沒有人管了,那個廟也破了,香火也沒有人供了,所以據說沒有成仙就成了妖精?我們也不懂那是什麽!”


    賈寶玉連忙說,那不是妖精,那應該叫地仙!


    劉姥姥心裏慚愧騙小孩,連忙叫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原來是這樣啊,哥兒說的對,我們沒什麽文化,都以為她是妖精!


    經常變成人的樣子,在各個村莊的野路上瞎逛,我剛剛說抽柴火的那個就是那個若玉小姐了!


    弄得村裏人心惶惶的,大家想著什麽時候去把塑像打碎了,廟鏟平了,他可能就不出來作怪了吧!


    賈寶玉聽到要把姑娘的神像打碎,連忙出聲阻止道:“可千萬不能幹這種侮辱神仙的事情,若若是這麽做了以後你們要招大禍的!”


    劉姥姥連忙點頭稱讚說道:“幸虧公子告訴了我,我明天迴去就攔住他們,不讓他們幹這種事情!”


    賈寶玉又接著說:“我們老太太,太太都是善人,就是全家上下大小都是喜歡做好事幫助別人的!


    這種修廟宇塑神的事情也是小事,你千萬記得別讓人把廟子砸了,我明天去找這些人,給你化一些布施!


    你就帶頭把這個廟子重新修了起來,蓋好然後再給這個若玉小姐的雕像每天供些香火,我把每個月的香火錢都拿給你,你來做這件事情好不好?”


    劉姥姥笑著說:“哎呀,這樣子的話我可真是托那位若玉小姐的福了,也每個月有幾個零花錢拿了?”


    賈寶玉又問了劉姥姥的那個莊子的具體名字和廟到底坐落在什麽地方?


    劉姥姥憑著自己印象中哪裏有破廟就順口胡謅了出來。


    結果賈寶玉信以為真,迴到自己的房子裏麵,就開始盤算要給若玉小姐重塑金身的事兒,要花多少錢怎麽弄!


    第二天,天剛亮就趕緊打發人把名煙找了進來,又給了幾百文錢,讓他按著劉姥姥說的地方和名字去找。


    襲人見賈寶玉如此胡鬧,知道勸也沒有什麽用,隻是讓人在二門口把若煙攔了下來,不一會兒,襲人就匆匆趕了過來,


    襲人笑著對茗煙說:


    “你也知道我們家二爺,是個一時興頭上來顧頭不顧尾的性子,你可千萬不能縱著他幹這些事兒,不然老爺知道了,你恐怕會被打斷腿!”


    茗煙苦著臉說:“偏偏二爺讓我去找什麽小姐的神廟,那我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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