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理是怎麽樣的?」鍾璃豎起耳朵,小聲追問。


    「別問,問就是秘密。」許七安白了她一眼,「你一個專業生,好意思問我這個外行人?」


    鍾璃羞愧的低下頭,蜷縮在毯子裏,獲取世界上僅存不多的溫暖。


    許七安吐出一口氣,平復情緒,傳書道:【楚兄,這件事可否為我保密?】


    楚元縝傳書迴覆:【你的身份不是秘密,沒有隱瞞的必要。】


    許七安仿佛看到了遙遠的北境,楚元縝麵帶戲謔和冷笑的表情。


    【三:那好吧,如果要公布的話,我希望自己來坦白。我做的確實不妥當,害得楚兄一直把辭舊當三號,並對深信不疑,說了很多錯話,做了很多錯事。】


    【四:其實我並不在乎你身份曝光與否。】


    可惡的許七安,等我迴京,一劍斬了你的金身……


    頓了頓,楚元縝又傳書說:【許二郎知道地書的事了,也知道我和恆遠當初被你欺騙,對他造成極大困擾的事。】


    ……許七安傳書試探:【所以?】


    我感覺很丟人,抬不起頭來了,需要一個平衡我和二郎之間關係的把柄……楚元縝傳書:【我有些愧疚。】


    【三:明白了,有空與二郎聊一聊詩,他的成名作是:天不生我許新年,大奉萬古如長夜】


    【四:嗯。】


    安撫了狀元郎,許七安迴到床鋪,把地書碎片塞進枕頭裏,然後,像條蛆一樣扭來扭去。


    發泄著翻江倒海的羞恥心。


    我這輩子都沒這麽尷尬過……太丟人了,我許七安的形象和麵子全沒了……現在除了恆遠,所有人都知道我的事了……咦,等等,所有人都知道,但所有人都不說,我不就相當於沒社死嗎?!


    就算大家都知道了,但每個人都在替他保守秘密,甚至掩飾,試圖讓其他人相信許辭舊就是三號。


    這樣的話,我就等於沒社死。


    反過來,即使將來有一天大夥攤牌,因為早就是眾所周知的事,我想社死也沒對象了。反倒是他們這些竭力為我掩飾、誤導他人的傢夥,才是真的社死。


    許七安眼睛一亮。


    安心了,嗯,早點睡,明天就是和小姨探索龍脈的日期了。


    次日。


    洗漱完畢,許七安吃完早膳,坐在屋中等待,沒多久,金光穿透屋脊,卻不破壞,煌煌光輝中,洛玉衡高挑玲瓏的身影浮現。


    她穿的還是上次見過的道袍,收束腰肢,凸顯胸脯規模。


    這無疑增強了她的女性魅力,增強了她作為一個女人的存在感,降低了凜然不可侵犯的仙子氣場。


    「國師!」


    許七安笑容熱忱的打招唿。


    洛玉衡微微頷首,清清冷冷的「嗯」一聲,道:「我帶你過去。」


    盡管對洛玉衡擁有充足的信心,但保守起見,他謹慎地問道:「會不會讓對方發現?」


    「不會!」


    洛玉衡語氣平靜,精緻如雕刻的臉蛋不見表情,道:「我會掩蓋住氣息。」


    除了武夫,各大體係都花裏胡哨的,羨慕……許七安露出笑容:「事不宜遲,盡早行動。」


    洛玉衡點頭,大袖一揮,金光捲住許七安,帶著他消失在房間裏。


    眼睛一睜一閉,許七安就看見了平遠伯府後花園的假山群,耳邊傳來洛玉衡充滿質感的女性聲線:「是這裏嗎?」


    他應了一聲,走到某一座假山前,熟稔的按動機關。


    假山表麵敞開一道「門」,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國師,這就是地洞。」許七安說道。


    洛玉衡矜持點頭,跟著他進了洞。


    很快,兩人來到石室,見到那座大石盤,上麵刻滿扭曲的,古怪的咒文。


    洛玉衡站在石盤邊,凝神細看,道:「土遁術造詣極高,的確像是金蓮師兄的手筆。」


    「金蓮師兄?」


    許七安表達了自己的疑惑。


    根據先帝起居錄的反饋,金蓮道長和人宗上一任道首是同輩。劍州時,lsp黑蓮的分身曾口出狂言,喊洛玉衡乖侄女,要和她雙修。


    高挑美貌的國師,隨口解釋道:「三宗道首是平等的。」


    從地位來說,三宗道首是平等的,所以金蓮道長是她師兄。但從年紀來說,金蓮和她父親是同輩,所以,也可以是師叔?


    許七安恍然的想著,手中沒停,掏出地書碎片,放置在石盤上。


    ……


    懷慶府,書房。


    髮髻高挽,垂下絲絲縷縷,顯得有些慵懶的懷慶,坐在書房的軟椅上,身前一張大周時期流傳下來的紫犀龍檀案。


    案上鋪開一張紙,沾了墨汁的紫毫靜靜的擱在白玉筆擱上,她垂眸,望著紙麵發呆。


    長達一刻鍾的沉默後,懷慶終於提筆,寫下「貞德26年」、「汙染」、「地宗道首入魔」、「楚州屠城」、「魂丹」等。


    假設地宗道首是一切的罪魁禍首,許七安的推測,是合理的,站得住腳的。


    目前發現的很多線索,都能逐一對應上,雖然同樣有一些不合理之處,但這是因為還沒有徹底查清楚。


    因此會有細節對不上,比如地宗道首汙染父皇和淮王的目的。


    「父皇要殺恆遠,是因為恆遠看到了平遠伯府的密道。也就是說,父皇是知道地宗道首存在的。從楚州屠城案至今,父皇一直在為地宗道首做嫁衣,為的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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