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廷風哈哈大笑。


    朱廣孝微微搖頭。


    宋廷風剛笑完,就看見一位丫鬟走了過來,道:「楊公子,我家娘子請你入屋喝茶。」


    ……宋廷風和朱廣孝茫然的看著許七安,臉上表情一點點僵硬。


    許七安拍了拍他肩膀:「明日卯時,院門口不見不散。」


    哐……那位穿淡青色儒衫的讀書人,猛的從案前站起身,露出震驚狂喜之色,高唿道:「楊公子,你是楊淩?你就是楊淩?楊兄,楊兄……在下杜英……」


    許七安停住,朝他拱手,跟著丫鬟離開。


    楊淩……滿屋子的酒客瞪大眼睛,幾個穿儒衫的讀書人狂喜。


    宋廷風和朱廣孝無聲對視:「???」


    ……


    溫暖如春的臥室,屏風後的浴桶。


    許七安泡在浮滿花瓣的熱水裏,舒服的吐出一口氣。


    披輕紗,肌膚白皙身材出眾的浮香,跪坐在浴桶邊服侍,柔軟的小手在他身上揉搓。


    「幾日不見,公子愈發神俊。」花魁娘子欣賞著許七安強健的身軀,亮晶晶的眸子快移不開了。


    之前的許七安五官俊朗,也算是不錯,今日重逢,明明外表沒有變化,卻給人一種難以言說的氣質。


    「隻要你喜歡,我的改變就是值得的。」許七安揚了一下眉毛。


    浮香俏臉一紅,有些羞怯的欣喜。


    她神色幽怨道:「淨會說些好聽的哄騙奴家,公子明明是瞧不上我的。」


    哪有男人能抱著她一整晚,什麽都不做的?


    花魁娘子第二天醒來,對自己的魅力產生了巨大的懷疑。


    「那天比較累……」許七安心說,這話聽起來就像四五十歲的老男人的藉口。


    他當即岔開話題,問道:「冷不冷。」


    花魁娘子立刻點頭,委屈道:「冷~」


    許七安把她拉進浴桶。


    噗通……


    猝不及防的尖叫。


    浮香趴在許七安懷裏,撒嬌道:「討厭。」


    她坐在許七安肚子上,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像他討教詩詞。


    許七安雖是個水貨,但肚子裏記的詩詞多,偶爾蹦出幾句,就讓花魁興奮的麵紅耳赤。


    「對了,周侍郎罷官流放的事兒,楊公子聽說了嗎?」


    她狀似隨意的一句話,讓許七安心生警惕。


    「聽說了,似乎是被威武侯彈劾了。」許七安道。


    花魁娘子抬起嫵媚多情的俏臉,凝視著他,輕笑道:「似乎是因為那位周公子賊心不死,劫持了威武侯的庶女。」


    「所以說美色是刮骨刀啊。」許七安半驚訝半感慨的說。


    作為刑偵老手,沒有人能輕易從他這裏套去信息。不過,浮香可能心裏起疑了。


    哪有這麽巧的事,那天剛剛說完陳年往事,周立就真的對威武侯庶女出手……嗯,未必是疑心,但肯定有好奇心。


    我得增強這個女人對我的好感,讓她打心底傾向我,免得哪天對某位官員說起了我的事……


    「剛才看姑娘跳舞,心裏忽然有所觸動,偶得幾句……」許七安摟著美人的香肩,吟道:「今年歡笑復明年,秋月春風等閑度。」


    今年歡笑復明年,秋月春風等閑度……花魁娘子眼裏蓄了淚水,低聲哭泣:「公子是在戳奴家心窩嗎,公子好狠的心。」


    這天晚上,花魁娘子的床一直搖到半夜。


    ……


    第二天卯時,許七安在略顯憔悴的美人服侍下穿戴好衣冠,用了早膳,告別含情脈脈的浮香。


    伺候浮香的大丫鬟,今早看他時,那崇拜的眼神,讓許七安春風得意。


    出了影梅小閣的院子,在門口看見精神抖擻的兩位同僚。


    果然沒有問我要銀子……哎,奈何美人恩重……許七安語氣輕快的道:「早啊,兩位。」


    三人並肩離開教坊司的胡同,臨別時,宋廷風眯了眯眼,忍不住問道:「浮香姑娘……如何?」


    沉默寡言的朱廣孝也看了過來。


    許七安目視前方,帶著三分桀驁,三分痞氣,嘴角一揚:「……很潤!」


    ……


    在內城買了幾匹綢緞,租一輛馬車趕迴許府。


    許二叔今天請假,留在家裏等他消息。許新年也沒有讀書,沒心情。


    直到許七安讓下人搬著綢緞迴來,一家人才如釋重負。


    許七安沒有解釋太多,指著綢緞,笑道:「給嬸嬸和妹妹們做衣裳的。」


    嬸嬸心裏憋著氣呢,抬了抬雪白尖俏的下頜,哼了一聲。


    小豆丁拉著他的褲腳要往上爬,嘴裏嚷嚷:「大哥大哥,我看到姐姐昨天偷偷躲著哭呢。」


    瓜子臉的許玲月麵紅耳赤。


    當著家人的麵,不好表現的太親昵,許七安朝美麗少女笑了笑,然後踢毽子似的把小豆丁踢在空中,探手抱住。


    嬸嬸給嚇了一跳,小豆丁則沒心沒肺的咯咯大笑。


    二叔一愣:「你踏入練氣境了。」


    得到許七安的肯定後,二叔露出了老父親般的欣慰笑容。


    書房裏,許七安簡單的向二叔和二郎解釋了事情的經過。


    父子倆都是一陣後怕。


    許新年審視著堂哥:「長公主為什麽會派人跟蹤你?」


    我也想知道……許七安給出猜測:「也許是那天在書院的外人裏,隻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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