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霧的這一番話說的認真,明明就是一堆胡話,一向很認真的帝昭竟然還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


    “是個幹脆的主意。”


    帝昭一向喜歡這樣以絕後患,直接幹脆的方法。


    並且他的實力也讓他有著處理後續問題的底氣。


    眼看著自己那些寒霜已經開始從自己的外袍滲透到裏麵,甚至連自己的皮膚已經開始感受到那徹骨的寒意。


    慈枯嚇得臉色瞬間就變了。


    “昭大人!”


    不是,朝霧說什麽就是什麽啊!你這分明就是已經肯定了這就是你的“朝霧”了!


    帝昭漆黑的眼睛深沉冰冷,看得慈枯頓時沒了說第二句的勇氣。


    朝霧抬手提了提披在身上的衣服,不客氣地接著說:“你不敢說?那行……那我說。”


    他來自未來,他當然知道自己是到底怎麽複活的。


    但是還不等他開口說話,他的嘴就被莫名地封住了。


    就算慈枯動用了全身的力氣去調動靈力,也依舊張不了嘴。


    那就是帝昭封住的。


    而朝霧已經清了清嗓子開始說。


    “你不敢說,是因為我的靈魂碎片實在是碎得可怕。


    需要我師父劃出時空裂縫,從各個時空位麵裏把我的碎片集齊。


    而這個過程就是他親眼看著我死了一次又一次,看著死本裏的一切成為現實,並且無能為力。


    然後再把複活的我,拉迴原來的時間線。”


    慈枯那雙眼睛瞪得老大,整張臉再次被憋的通紅,支支吾吾了一會兒,聽到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放棄抵抗還是怎麽,就安靜地趴著了。


    朝霧越往後說,眼神越冷。


    因為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穿迴來,慈枯是絕對不會告訴帝昭這個方法的。


    時空裂縫就已經非常難解決了,對方如果還是帝昭,隻會加大修複的難度。


    而且帝昭現在的狀態根本就不正常,如果讓他迴到了朝霧的位麵,看著朝霧每一世不得善終,不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麽不計後果的事情。


    朝霧說完,又抬腳在慈枯的小腿上提了提,問道:“是不是?”


    也是在這個時候,帝昭把慈枯嘴上的禁製給消除了。


    這迴能說話的慈枯生無可戀一般趴著,隻覺得揪著自己衣領的朝霧又踹了他一下。


    才複雜地說:“準確來說,隻要碎片集齊,你的肉身又沒壞,可以直接複活。”


    也就是說,朝霧迴到拜師大典那年時間線,都是帝昭自己的意思。


    朝霧先是一愣,隨後有些震驚地看著帝昭。


    雖然這個時間線的師父根本就沒有之後的記憶,但是朝霧忽然就很想抱抱師父父。


    他不能想象,師父在看著自己完整的靈魂和保存完好的肉身,是怎麽斟酌再三,小心翼翼地想著。


    自己的弟子已經被傷害成那個樣子了,他不想看見自己,那就……把時空扭曲,讓他迴去,讓他自己改變這一切。


    自己守著,看著,愛著,護著……


    眼睛一紅,鼻子就跟著一酸。


    朝霧像是被燙到一樣鬆開揪著慈枯的手,連連往後退了幾步。


    太丟人了,太嬌氣了,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做,怎麽就光想著哭和感動了?


    慈枯見朝霧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抖落出來了,按照帝昭的實力,“複活朝霧”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朝霧放下手之後,眼尾紅得豔麗,原本就似醉非醉的眼睛滿是要溢出來的水汽。


    披散的長發半遮住殷紅的梵石耳飾。


    朝霧整個人渾身就三個顏色,紅白黑,精致又高級。


    他大概也知道這麽大的年紀還哭鼻子還蠻丟人的,要是就帝昭還好,偏偏還有一個慈枯。


    他連忙就離開了。


    反正這個時間線的雪澤山,沒有活人了。


    帝昭放下茶盞,看著對麵還在活動骨頭的慈枯,垂眸吹了吹杯盞。


    隨著他的動作,裏麵的茶水瞬間就被凍成了琥珀色的寒冰。


    裏麵還在舒展的茶葉也永遠定格在了那一刻。


    慈枯對帝昭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怕得不得了了。


    頓時就正襟危坐起來。


    “大人……”


    他似乎很怕帝昭因為自己的隱瞞而生氣。


    但是對麵的帝昭即便是黑眸,也沒有再流露出當時在中樞的那種瘋批。


    “不怪你,我就是這麽打算的,就算你不說,他不說,我也會這麽做。”


    慈枯默了。


    “是……”


    他其實還是很看得開的。


    畢竟……要不是未來的朝霧穿迴來,揪著自己的領子把自己從帝昭的攻擊範圍裏拉出來,自己絕對得死在那兒。


    中樞就更別提了,在失去理智的帝昭麵前,崩塌不過就是一刻鍾和一瞬間的意思。


    費力去補救時空裂縫和重新搭建中樞,孰輕孰重,作為一個管理級別的高層,慈枯還是分得清的。


    慈枯身上的寒霜已經開始慢慢褪去。


    這讓慈枯覺得自己今天能平安無恙地從這種狀態下的帝昭手下離開,就是可以驕傲一輩子的事情。


    “還不走?”


    帝昭下了逐客令,在慈枯眼裏就像是看到了活著的機會一樣。


    忙不迭地站起來要離開,但還是停住腳步,轉身繼續看著帝昭。


    帝昭晃了晃手裏的杯盞,剛才還凍結住的茶水就開始流動。


    濃鬱的茶香也開始在四散開來。


    “還有事?”


    如果說剛才的帝昭語氣裏帶著一絲不耐煩,那麽見到他還不走,眼神裏就滿是冷冽的戾氣了。


    嚇得慈枯往後退了一步,但還是顫著牙問道:“昭大人,我想問……既然您都知道他是真實的,為什麽還要裝作不知道呢?”


    帝昭沉默幾秒,合上了眼睛。


    這讓慈枯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尖,討不到好自然就得識相地離開。


    就在他徹底轉過身的時候,他聽見那道冷冽的聲音說。


    “他總得知道,我是愛他的,隻是愛他的。”


    他大概知道未來的自己肯定是打了直球,然後本來就相愛的人,一旦說開,就會很輕鬆地在一起。


    所以他們直接跳過了“相愛的過程”。


    而一旦這個過程缺失,就像是一座高樓,沒有地基就岌岌可危。


    他總得做些什麽,從而讓朝霧心底明白。


    帝昭從來都沒有什麽信不信的,但如果事關朝霧,他就會格外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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