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可汗沒有多待,幾乎是在當天就離開了皇宮。


    而他帶來的兩個孩子,卻都留在了宮裏,做了質子。


    那個囂張跋扈的郡主被郡主鍾離熹派人丟出皇宮,找個人看著,讓她死不了就行了。


    而那個皇子,則留在了宮裏。


    鍾離權坐在禦書房一個小小的蒲團上,看著鍾離熹讓手底下的人送上來的情報。


    東夷貴族的姓氏是拓跋。


    那個郡主名叫拓跋若淑,而與她完全不同的兄長叫拓跋成文。


    可汗想要麵聖不是一天兩天了,幾個月前,在終樂蒼還沒有打過去的時候,就嚷嚷著要見鍾離熹。


    可汗在敗仗之後倒也聽話,說是朝聖就真的帶著東夷的特產和貢品來了,以及為了求和而帶出來的一個棄子。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女兒也跟過來,但是可汗的過分聽話反而讓人覺得有很多蹊蹺。


    “讓那個女孩在宮外,至於那個拓跋成文,養在宮裏。”


    拓跋成文已經十五六歲了,早就記事了。


    小時候在東夷受盡欺負,大了又離開阿母來到帝國當質子,心中不可能毫無波瀾。


    越是不起眼的角色往往都擔任著至關重要的一節。


    鍾離熹深知此理。


    讓那個郡主搶盡風頭,惹來一眾怨言,對比之下,他這個質子,多少就有些討喜了。


    是個腦子機靈的,但是跟鍾離熹耍心眼,還是不夠。


    從這以後,東夷安分了許多,連著很多年都沒有再來犯。


    雖然不知道帝昭做了什麽,但是就像他說的,心生奴不可能進的了皇城。


    那個還本該破碎又令人惋惜的王朝,被帝昭縫縫補補,也算是還給了凡間塵一個盛世。


    盛夏,佛語花理應是不開的。


    但是十八歲的鍾離權此刻披散著頭發,手裏拿著一卷書,坐在綻放的樹下,肩頭落滿了晶瑩的佛語花。


    身上那件密陀僧色的大氅上拿墨色的琉璃線編織成的四爪龍紋。


    光線從一束束佛語花間隙照在鍾離權的臉上,光線的陰暗和明麵讓鍾離權的下顎線更加鋒利。


    長發沒有束起,發尾的卷發有的堆在胸前,有的順在身後,有很小的一縷貼在臉上,除墨色之外,唇上的殷紅像是塗過女人的胭脂。


    準確來說,窩在那堆軟綿綿墊子上的,乍一看是個絕美的女人。


    修長若玉的手指握著破舊的書卷,鬆鬆垮垮的大氅就那麽披著,腰身細得過分。


    忽然,幾隻迷你的上古神獸忽然從佛語樹上跳下來,穩穩落在了鍾離權的肩頭。


    “我滴娘誒,我活了這麽久,頭一次見在大夏天開的佛語花。”


    “小太子,你師父寵你真是寵的沒邊了!”


    鍾離權嘴角揚起弧度,這一刻,神隻下凡。


    鍾離權支起腿,手不怎麽用力地握著書卷:“是嗎?我也這麽覺得。”


    因為終樂菱很喜歡這佛語花,連帶著鍾離權和鍾離楓也很喜歡佛語花。


    但是鍾離權懼寒,佛語花偏偏是深秋到隆冬,在坤寧宮,他隻能在屋子裏看,但是看不完全。


    到了茗玥居,那裏很暖和,佛語花壓根不開。


    帝昭就直接將這茗玥居的花期改了。


    準確來說,這一開,帝昭不讓它落,鬼知道開到什麽時候。


    說到帝昭了,鍾離權眼裏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連帶著像是耍劍一樣,將手裏的書也開始轉。


    十八歲的少年,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真是應了那句話。


    鎮國公府的孩子,越小越漂亮。


    鍾離權哪怕才十八,這樣的容貌,比他母親終樂菱還要驚豔。


    鍾離權打了個哈欠,眼尾頓時染上了淺淺的一層湘妃色


    堆在眼裏的淚水欲落不落,染的眼睛就更加明亮了。


    下一秒,鍾離權肩上的幾隻小神獸忽然就跑了,鍾離權直接就被來人抱在了懷裏。


    清冽的香味瞬間縈繞在周身,熟悉到讓鍾離權的身體都已經放鬆下來。


    “休息夠了?”


    鍾離權彎了彎眉眼,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像隻被伺候舒服的貓崽子。


    “師父,你都讓我休息了近半日了,若是再休息,今日的練劍恐怕又要完不成了。”


    明明都已經是這麽大的人了,原本應該避嫌。


    但是當鍾離權曾經對帝昭提起過一次之後,帝昭就對他說,自己的年齡比那些神獸都要長,對於鍾離權這樣才十八歲的少年郎來講,無論多大都是小孩子。


    當師父的都沒在意,加之被帝昭抱習慣了,鍾離權也就沒再提起過“避嫌”這件事。


    帝昭聽完鍾離權的話,隻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麽。


    當年在那個拓跋若淑鬧事之後,鍾離權就想跟著帝昭習武。、


    帝昭就把當年給過他的劍譜和一些秘籍都拿給他。


    大概就是這身子裏的魂魄自始至終就是他,所以這些劍術幾乎就是看一遍就仿佛揮過無數次一樣。


    就連鍾離權自己都震驚。


    但是他也知道基本功的重要性,每天都會練劍。


    明明身上披著太子的四爪龍紋大氅,性格的灑脫程度和心性,有時候張揚到令鍾離熹都說不出話來。


    但是鍾離權的優秀程度,卻每次都能很成功地封住那些大臣的嘴。


    鍾離權看著旁邊放著的那把木劍,想到什麽,忽然轉過身。


    他的動作很突然,但是帝昭卻並沒有多麽震驚,隻是輕輕伸手虛抱著他,防止他一個不穩摔一下。


    “怎麽了?”


    聽著帝昭格外溫柔的聲音,鍾離權不知道為什麽,耳朵有些發燙。


    “唔……師父,他們跟我說,你原本一直在乾域……”


    帝昭淺色的眸子此刻正細細打量著懷裏的小家夥,還是那張明豔絕美的臉,有些想法詢問自己的時候,就會像一隻貓崽子一樣,狡黠又可愛。


    “嗯。”


    “那……師父,那裏的修士是不是都有自己的劍啊?”


    帝昭一愣。


    懷裏的鍾離權就繼續往前湊,亮晶晶的眼睛裏是他的倒影,對,他的眼裏全是自己。


    “師父,我也想要一柄屬於我自己的劍。”


    帝昭淺色的眸子鍾離權的眼睛離得很近。


    或者說,兩個人現在的距離非常非常近。


    近到帝昭的氣息全數打在他的臉上,像是一種曖昧的前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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