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快到辰時了,古宅中的丫鬟仆人們也都開始忙著自己的事,東廂房這邊倒也有丫鬟在走動,不過看到來人是圖遠後,都恭恭敬敬地行禮。


    她們看來,目前古宅中,位置最高的自然是古卓,再往下走自然就是古卓的夫人還有幾個受寵的小妾,以及隆管家,和眼前這個沒來半年的鄉野小子,圖遠。


    “圖公子好,”


    “圖公子早。”


    一路上丫鬟紛紛向他行禮,趙誌敬也頗為享受這種腐敗墮落的生活。


    來到鹿鳴居前,敲了敲房門,沒人應,又看了隔壁的暗香居,房門雖然也是關著的,但卻是虛掩著。


    趙誌敬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就徑直來到這個暗香居前,推門,關門,動作流暢而又熟練。


    而秦卿墨卻還沒有起來,正躺在床上睡著,聽到動靜,以為是伺候的丫鬟,道,


    “小紅嗎,今天怎麽來這麽早啊,你等會,我再睡會。”


    聽到秦卿墨的話,趙誌敬不由感歎,這不得寵的妾,地位真就那樣。若這是古卓夫人的房間,下人膽敢擅自闖入,迎來的就是斷手斷腳。


    另外,趙誌敬也從這句話中了解到,那個叫小紅的丫鬟暫時不會過來。


    “嬸嬸,是我,小遠,特來給您請安。”


    “哦,小遠啊。”


    正睡得有點迷糊的秦卿墨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突然,


    “什麽,小遠你大膽,你怎麽敢闖入我的房間的。”


    丫鬟闖入小妾的房間還是允許的,但是,若一個男性仆人或者其他男性敢闖入小妾的房中,不管她有不得寵,至少在這古宅,下場就是被處死。


    “我見您房門未關,今天又正好迴來,就想著給您請個安。”


    “哦,那門栓有些年久失修,上次讓小蓮那丫頭派人給我來修,一直拖到現在。”


    “哼,不管怎麽說,你敢闖我房間,我跟大人說,你絕對會被大人處死,你知道嗎?”


    秦卿墨此時整個蜷縮在被子中,露出一張我見猶憐的臉,雲鬢半偏,花冠不整,這個畫麵正好是一幅美人初醒圖。


    “哈哈哈,好叫夫人知道,我現在嚴格來說,不能僅僅說隻是我卓叔的侄兒了,我還是善寶大人看重的人了,我卓叔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相反,我會說是夫人勾引我的,夫人你覺得我卓叔會相信你,還是相信我。”


    聽了趙誌敬的話,秦卿墨狐疑地望著他,眼神中閃過思索之色。


    “上次聽府上下人說,你得到善寶大人賞識,這事情是真的?”


    “當然,我現在的官職就是善寶大人給的。”


    “想必夫人也看到了,我已經好久沒有在對麵的西廂房居住了,就是偶爾迴古宅,也隻是拜訪一下我卓叔便離開了。”


    這事,秦卿墨倒是知道,當時她聽說趙誌敬被善寶大人看重後,便想著和沫夫人約起找趙誌敬證明真假。


    可是,自那天之後,兩人就沒有見過趙誌敬了。


    “小侄不才,為整個京師天牢的總牢頭,雖不是官,也算是一個小吏,再加上我是善寶大人那邊的,一般的京官也不敢得罪我。”


    “夫人,不知道您還想了解什麽?”


    說完,趙誌敬便直勾勾地盯著秦卿墨。


    而秦卿墨看著眼前這個皮膚雖然有些許黝黑,但卻渾身肌肉飽滿,充滿爆炸性氣息的青年,眼中天人交戰,


    看到秦卿墨的眼神,趙誌敬又補充了句,


    “我剛剛從我卓叔那裏過來,他準備年後又納一房小妾哦。”


    聽到趙誌敬這句話,秦卿墨最後下定決心,道。


    “行了,小遠,既然你把我叫醒了,就你過來伺候我更衣吧。”


    秦卿墨也是一個聰明果敢之輩,不然,她也不會在這古宅中生活這麽久。


    古卓現在有十二小妾,但不是說他隻有十二個小妾,而是活下來,沒有被趕走的隻有這十二個。


    秦卿墨算過,如今自己已經三十好幾了,早就過了最佳的生育時間,也未誕下子嗣,而她的老爺古卓大人這輩子最大的心願,便是想要有一個公子,能夠作為他的繼承人。


    而秦卿墨無論是姿色還是論生育,肯定是不可能比過明年新進來的小妾。雖然,她和沫夫人沫雪兩人都想著通過趙誌敬能再次得到古卓的恩寵,盡管知道有點癡心幻想,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她倆那時候隻有一個選擇,但現在秦卿墨發現自己好像多了一條路,那就是眼前的趙誌敬,這個被善寶看重的人。


    此時,趙誌敬也已經來到了秦卿墨跟前,將被窩打開,嗅著被窩殘留的芳香,扶起身著繡有暗紅色芙蓉圖案肚兜的秦卿墨,道,


    “夫人,你且等著,我去給你拿衣衫。”


    手指從秦卿墨那如凝脂般的肌膚上劃過,感受著對方溫熱的體溫,看著對方那不輸於蘇荃的大長腿,真是享受至極。


    ……


    一炷香後,趙誌敬從秦卿墨房中出來,手中暗留餘香。


    “真是個難纏的妖精。”


    由於現在正值白天,屋外丫鬟來來往往的,趙誌敬也隻是簡單了解一下秦夫人。


    但是,一炷香的功夫,趙誌敬也基本了解到秦卿墨每一寸肌膚的樣子。


    “哎,迴天牢。”


    趙誌敬本來是要去西廂房到自己的房間中收拾一些東西,但是,現在還是決定先行迴天牢,找第三層的馬春花聊一聊。


    不過,趙誌敬在去天牢的路上,倒是見到了古卓的馬車似乎往善寶的宅子駛去。


    對於這個善寶,趙誌敬雖然被他看重,升為了天牢牢頭,但是至今沒有見過對方。


    趙誌敬知道古卓看了自己的那個提議,肯定會去善寶的麵前邀功,但是,趙誌敬知道,自己想到的這些提議,那善寶的智囊團肯定也想到了,就是不知道對方為什麽遲遲拖著,與天地會、紅花會耗著。


    從目前明麵上的實力來看,清廷略勝一籌,趙誌敬猜測,清廷應該是打算以最小的傷亡來將天地會、紅花會連根拔掉。


    趙誌敬快趕慢趕,總算到了天牢大門口。


    ……


    一個時辰後,趙誌敬滿意地來到了天牢第二層,看來眼馬行空和徐錚,又瞥了眼第三層,便徑直離開了。


    趙誌敬覺得自己這麽做,雖然有些短期來看有些殘忍,但是長遠來看,對於徐錚來說,卻是件好事。


    “哎,徐大俠,你就去遇適合你的姑娘吧,像馬春花這種,就讓她禍害貧道吧。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趙誌敬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偉大的事,便哼著小曲離開了。


    然而趙誌敬剛出天牢,準備迴營帳,就看到了刑部的右侍郎,原來刑部左侍郎是古卓,現在古卓升成了工部尚書,而這左侍郎卻還是空著,朝廷還沒有派人擔任。


    “喲,小遠啊,天牢內情況怎麽樣?”


    “迴石叔,小侄剛剛巡查了一遍,一切正常。”


    這右侍郎與左侍郎一樣,都是善寶的人,故而,他和趙誌敬的關係也是很好的。


    不過現在的刑部尚書卻不是善寶的人,而且他還不是八旗子弟,是個契丹人。


    當然,他也不是鼇拜的人。


    “那就好,有你守著這天牢,我也省心好多。”


    原來,屬於左侍郎的天牢,目前也被右侍郎代管了。


    “今晚,我和你卓叔去靈月閣,你要不要一起啊?”


    “哈哈哈,不用了,小侄不好女色,那影響我的武功境界。”


    趙誌敬連忙推辭道,一副醉心武學的樣子。


    “好吧,那真是可惜了。”


    那刑部右侍郎看了眼趙誌敬,又看了下對方那充滿陽剛氣息的身體,頗為惋惜道。


    突然,那刑部右侍郎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了,便意味深長地問道,


    “圖侄子,女色不愛,那男色呢?”


    “......”


    “嗬嗬,石叔說笑了。這些情情愛愛對我來說,不過是砒霜丹毒,侄兒避之不及。”


    話雖那麽說,但是趙誌敬很想一巴掌拍死眼前這個年約五十左右,一臉猥瑣的右侍郎。


    等到那右侍郎走遠後,趙誌敬口中卻在嘟囔著,


    “夜晚,靈月閣。”


    “看來,”


    “今晚我迴古宅去睡睡吧,頗為想念自己西廂房的床了。”


    靈月閣,是京師最大的勾欄場所之一,可以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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