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京城,內城的某個小院。


    絢麗的花海在微風中搖曳,陣陣花香引來路人駐足。


    「咚咚!」


    往日裏無人問津的院門敲開,容貌普通的婦人驚喜的奔過去,打開院門。


    院外站著一位大嬸,驚喜地說道:


    「慕娘子,你迴來了?」


    正是當初與慕南梔走的很近的大嬸,就住在隔壁。


    姿色平庸的婦人略感失望,禮節性地笑道:


    「男人做生意虧了,隻好用去替大戶人家看家護院,我便住迴來了。」


    大嬸感慨道:


    「前陣子世道不太平,虧了也在所難免,不過啊,我聽說以後會越來越好。咱們大奉把西域和東北給打下來了,都是許銀鑼的功勞。」


    兩人在院子裏閑聊家常,一聊就是半個時辰。


    直到屋子裏竄出一隻毛茸茸的小白狐,朝著婦人一陣吱吱叫喚,她才想起火爐裏燉著雞湯,匆忙打發走大嬸,飛奔迴廚房。


    焦臭撲鼻,好好一鍋雞湯說沒就沒了。


    婦人氣的直跺腳。


    「出了許府,什麽事都要自己做。」


    白姬氣啾啾道:「幹脆迴去得了,每天有人伺候,多好呀。」


    婦人就拿它出去,指頭一個勁的戳它:


    「那你迴去啊,那你迴去啊。」


    距離大劫已經過去一個月,期間慕南梔找了個理由搬出了許府。


    嬸嬸雖然依依不捨,但畢竟留得住人,留不住心,便同意了。


    本以為那傢夥懂規矩的,三天一陪嘛。


    結果居然對她不聞不問,冷落了整整一個月。


    慕南梔氣的暗暗發誓,要和他一刀兩斷。


    「咚咚!」


    院門再次敲響。


    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噔噔噔的走出院子,打開院門,叫道:


    「嬸子,我跟你說啊,我夥房裏燉著雞湯……」


    她突然不說話了。


    院外站著一個容貌平庸的男人,牽著一批神駿的小母馬。


    「我要去遊歷江湖了。」男人說。


    慕南梔昂起下巴,傲嬌道:


    「幹嘛!」


    男人笑道:


    「你願意跟我走嗎。」


    「不願意!」她別過身去。


    許七安嘆了口氣:「近來事多,好不容易把一切都安頓好了,這不趕緊來找你了嗎。」


    她想了想,道:「就我們?」


    許七安看了眼跟出來的白姬,笑著說:


    「還有你的小狐狸,我的小母馬。」


    慕南梔哼一聲,就借坡下驢,道:


    「看在你拋妻棄子的份上,我就答應了。」


    白姬糾正道:


    「拋棄妻子,沒有兒子的。」


    「要你多嘴!」慕南梔兇巴巴的瞪它一眼,接著看向他,打探道:


    「這一月做啥子了。」


    這個月啊……許七安一本正經:「自然都是忙要緊的事。」


    ……


    「懷慶一年,十一月十四日。


    「大劫已定,今日無事,勾欄聽曲。」


    「懷慶一年,十一月十六日。


    「妙真離開京城,行善積德,甚是悲傷,勾欄聽曲。」


    「懷慶一年,十一月十七日。


    「與魏公喝茶,談了談西域和東北的治理方案,說的都是啥東西,不如勾欄聽曲。」


    「懷慶一年,十一月二十日。


    「與洛玉衡雙修至黃昏,日暮,勾欄聽曲。」


    「懷慶一年,十一月二十三日。


    「阿蘇羅迴西域重建修羅族,甚是悲傷,勾欄聽曲。」


    「懷慶一年,十一月二十六日。


    「楚元縝雲遊九州,江湖路遠,有緣再見,甚是悲傷,勾欄聽曲。」


    「……」


    「懷慶一年,十二月十四日。


    「今日無事,勾欄聽曲。」


    ……


    番外一:劫後


    巫神,人族至強者之一。


    生於遠古時代,活躍與人、妖爭霸時期的巫神,自殞,灰飛煙滅。


    看著巫神的身軀、元神瓦解,迴歸虛無,許七安輕輕吐出一口氣,最後一名超品殞落,大劫至此才算真正平定。


    「太棒了,幹掉巫神,平定大劫,再沒有人能阻攔我們勾欄聽曲。」


    太平刀朝著主人傳達出欣喜的意念。


    我怎麽會有這樣的武器,這樣的器靈........許七安隨手丟掉太平刀,轉而看向不遠處的靖山城。


    巍峨的雄城孤獨的佇立在平原上,城內並非空空如也,有著無數活人的氣息。


    他一步跨出,轉瞬間來到位於古城中央的那座大殿。


    十幾根粗壯的立柱支撐起恢弘的穹頂,宮殿高闊,規格是按照十幾米高的巨人來建造的。


    知道巫神是生於遠古時期的人族後,再看這座龐大到誇張的宮殿,也就不奇怪了。。


    想來當年遠古時期,們居住的宮殿也是這等規模。


    猩紅地毯的盡頭是高高的禦座,穿著巫師長袍的薩倫阿古站在禦座邊,禦座之下,是數千名同樣穿長袍的巫師。


    他們低頭盤坐,做祈禱狀。


    「巫神自殞了。」


    許七安說話時,還在大殿入口,這句話說完,已經大馬金刀的坐在屬於巫神的禦座上。


    聞言,下方的數千名巫師沒有譁然,沒有喧鬧,而是一片死寂,仿佛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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