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念望向他此刻柔情似水的雙眸,反複琢磨著他剛才的話,臉頰騰起熱意。


    “我、我……”她抿了下唇,緩解氣氛,故作輕鬆地咧嘴笑著說:“那你迴來的還挺是時候,不然我擱大街上凍成冰雕了。”


    周序硯不由地笑了,“那你為什麽會一個人跑到大街上?”


    “發生了點事情。”她嘟著唇,目光幽怨地盯著窗外。


    “所以手機也沒帶?”


    “嗯。”她想估計肖特助都告訴他了。


    周序硯坐在她斜對麵,恣意地窩在沙發裏,修長的雙腿自然敞開,看上去很放鬆很愜意。


    “現在還因為那些事情,心情很差?”他語速不緊不慢,完全沒讓人有一絲被侵犯隱私的感覺。


    盛念淺淺地歎了口氣,“你不了解。”


    她頓了下,又說:“其實連我自己都不了解,根本不知道從何說起。”


    “那就從你昨天離開家說起吧。”


    盛念愣了下,目光移到他臉上,他說家,她有些恍然,這裏也算是她的家嗎。


    見她呆呆地看著自己,他勾起一側唇角,“或許敞開心扉會很難,但你不妨試試擁有一個忠實聽眾是什麽感覺。”


    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開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他了。


    她說起那件事情的時候,沒有任何表情,甚至可以說是呆滯,眼神空洞著,像是沒有注入靈魂的npc,又像隻是陷入痛苦迴憶的將行就木之人。


    過了很久,她垂下眸子,似乎對自己這段過於冗長的講述感到歉意,“我好像說得太多了。”


    “然後呢?”周序硯看著她,認真地問,他已經察覺到這個小姑娘又開始變得戰戰兢兢了。


    盛念抿著唇,沉默了許久,才抬起頭,“然後,我就走了。”


    她忽地看向周序硯,“我以前一直覺得他們才是一家人,沒想到直覺是真的,可我還用他給的身份耍了那麽久的威風,我自以為傲的資本,其實離開了他什麽都不是。”


    周序硯神情晦暗,但隻是一瞬間,很快就恢複如常。


    “我不想再見到他了,他騙我說媽媽是生了病沒的,可我一直都沒見到關於媽媽的任何東西,更沒有見過她的墳墓,整整二十年,我竟然一次都沒有懷疑過他那些話的真實性。”


    “我可以做到的吧,周序硯。”她很認真地盯著他,“我一個人也可以過好以後的日子的吧。”


    周序硯神情如常恣意,與她的反應比起來,他顯得從容大度。


    “你還有我,怎麽就是一個人了?”他嗓音低沉蠱惑,“還有,周太太這個身份還不夠你耍威風的?”


    盛念看著他怔住,周序硯直起身,手肘抵在雙膝上,十指交叉在一起,中指和尾指上的戒指尤為顯眼高貴。


    “我有一萬個可以讓盛家破產的方式,你不需要在意pl,關於盛東城,你也大可不必過於傷懷,應該慶幸早點看清,而不是等發生更多無法挽迴的事才懊悔不已。”


    “可是……”她吸了口氣,“我還是想靠自己的方式解決。”


    周序硯薄唇輕勾,淡笑,“你樂意,都行。”


    叮咚——叮咚——


    淩晨三點,門鈴聲響起,周序硯將目光投向盛念,“要見嗎?”


    盛念用力搖頭,“不見。”


    他起身,寬闊頎長的身影從她麵前繞過,鼻尖縈繞上一縷淡淡的白檀香,無形中讓人很有安全感。


    周序硯打開門,不出所料,盛東城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周老板,不好意思,打擾了,念念迴來了嗎?我找了好久沒找到她。”


    周序硯目光淩厲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留意到他衣角上的油汙,唇角彎了下,“你還是跟當年一樣,一點都沒變。”


    盛東城倏地反應過來,羞愧著,“我是真的擔心她,隻要確定她是安全的,我立馬就離開。”


    “嗯,她在家裏,你可以走了。”周序硯說著,就要關門。


    盛東城一把把住門沿,用祈求的語言看著他說:“讓我見一麵行嗎?就見一麵。”


    周序硯不想讓盛念在客廳聽到什麽,拉開門走了出去,門在身後關上。


    他眸光深邃地盯著麵前的中年男人,“當初唐家說過,你隻有一次機會,當年那套苦肉計,現在在我麵前,怕是不好使了。”


    “她是我的親生女兒,我能害她不成,養育了這麽多年,我怎麽能承受得了再也見不到她。”盛東城聲音顫抖著。


    周序硯哂笑了聲,戲謔,“當年唐姨聽了你的話,你信誓旦旦說要帶她私奔,結果等來一場車禍,隻留下繈褓中的嬰兒,你也說承受不了沒有她的日子,結果呢,你那個女兒比念念還要大。”


    他走近了兩步,俯視著他,“那場車禍到底是不是意外,你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


    周序硯勾著唇角,鼻息帶著笑,伸手理了理盛東城的西裝,“跟家裏人吃完團圓飯才出來找她,會不會有點太遲了?”


    盛東城愕然,吞咽了下口水,“我、我也是不得已,所有人都逼我,我真的沒有辦法。”他麵部猙獰著,十分痛苦的樣子。


    “求求您,周老板,讓我見她一麵,我對她們母女真的虧欠太多了,我以為我有時間可以彌補……”


    “你還有機會見到她。”周序硯神情自然,從容不迫,“不過,不是現在。”


    而是盛家落魄的時候。


    盛東城一個堂堂男子漢,在周序硯麵前一把鼻涕一把淚。


    不過這些在周序硯眼裏都是懦夫的行為,盛東城從年輕拉胯到現在,一直沒有變過,還試圖找不得已這個借口慰藉自己對別人造成的傷害,可笑至極。


    “周老板,那……念念以後就麻煩您了。”


    周序硯鼻息裏帶著笑,“不麻煩,那是我該做的。”


    抿了抿唇,他又笑著說:“唐姨懷她時就跟我母親約好,生個女兒長大了跟我結婚,這事兒你知道。”


    “唐家經曆喪女之痛,本無心撫養她長大,看在你哭哭哀求又是她親生父親的份上,我母親才勸說唐家讓你帶她離開,你也當著我們的麵發過誓,但你如今背棄了當初的誓言……”


    周序硯揚起下巴,淡聲說:“把我老婆養大,又找準機會將她完完全全還給我,你真是煞費苦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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