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抻過脖子,含住了冰塊,瞬間口腔裏的灼燒感減輕了一大半。


    周序硯將裝著冰塊的杯子放在她麵前,坐下拿起筷子,在鍋裏夾了隻紅蝦,餘光裏瞥見熾熱的目光,他抬起眼看過來,“嘴都成那樣了,還想吃?”


    盛念嘴裏抿著冰,腮幫子鼓鼓的,可憐巴巴地搖了搖頭,囫圇著說:“不吃了,我看著你吃。”


    於是,周序硯夾一塊牛肉,她告訴他蘸幹辣椒麵更好吃。


    他燙一片毛肚,她說七上八下燙出來口感更好。


    他舀起一塊蝦滑,她說這個的靈魂吃法得裹一點麻醬……


    最後,周序硯筷子一放,不吃了。


    盛念意識到自己話太密,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又往嘴裏放了塊冰。


    周序硯本身不是個愛吃辛辣口的人,倒不是因為她在耳邊嘰嘰喳喳,他沉沉地看著她,過了會,說:“你現在還知道那位齊先生的消息嗎?”


    盛念神經一收,終於給她等到了,還以為剛才搞砸了呢。


    她歪了歪腦袋,“現在倒是沒有,不過我可以迴去問問,你找他有事?”


    周序硯收迴視線,扯了張紙巾擦手,站起,高大挺拔的身材,氣質矜貴儒雅,“我像是那種閑得沒事找事的人?”


    “哦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盛念隻想套點話,哪曾想,這個怪物思維如此縝密,居然挑她話的漏洞。


    “我就是問問嘛,要是能聯係到齊先生,就能第一時間幫你問問,這樣不是省去很多功夫嘛……”


    “不用,你要是能聯係到他,直接告訴我他在哪。”


    周序硯神情淡淡,聲音一如既往冰冷,他睨了周念一眼,又說:“放心,我是個商人,你幫了我的忙,我不會虧待你。”


    盛念就候著他這話,雙眼放光,看著周序硯,“我一定竭盡全力找到齊先生。”


    她要找的哪是齊先生啊,是她的前途,是走向世界舞台的入場券。


    深夜,盛念躺在床上,手機搜索關於齊先生的個人信息,隻是這位老先生隻給外界留了姓名,剩餘的都是他的字畫。


    她倒不是想通過網絡的方式找到齊先生,要是能這樣輕易被查到,周序硯也不至於花功夫了。


    齊先生的字風格獨特,名聲悠遠,很多人拿著冒充的真跡騙錢,就連下方的章印都一樣,普通人根本看不出來。


    盛念盯著那些網絡圖看了會兒,突然想到她那幅字上的章印貌似不是齊邵元三個字。


    當初齊先生印下後,盛東城為了感謝他,還特意送了許多山珍珠寶,可齊先生不是個俗人,當即拒絕了。


    她還盯著那幅字上的印章看了眼,以為他叫上麵的那個名字,好奇他不是姓齊麽。


    第二天,盛念在琴房待到中午,便出發去了盛家,她得去拿上那幅字。


    盛家在滬市的地位名列前茅,宅子自然也是相當富麗堂皇的,一進院落便看見忙忙碌碌進去的仆人,說笑聲忽遠忽近。


    盛念走到門口,管家便笑著上前,“小姐迴來了,老爺正在裏麵用餐。”


    “爸爸在家?”


    以往盛東城很少白天在家裏。


    她走了進去,便看見盛東城和徐玉珍以及盛夏坐在一起吃飯,一家人說說笑笑,其樂融融。


    那一刻,盛念覺得自己是個外人。


    她走過去,難掩臉上的不悅,“爸爸,我那副字呢?”


    盛東城沒想到她會迴來,笑容更甚,立馬起身拉住她的手,虛撫在她後背,“念念,快坐下吃飯,我們剛動筷子。”


    盛念斜眼瞥過去,徐玉珍沒看她,也沒有任何表情,盛夏筷子放在碗上,雙手交叉抱著,很不開心。


    “不吃了,我就迴來拿個東西,那幅字我要帶走。”


    盛念轉頭看向盛東城,心裏酸酸的,在這個地方多待一分鍾都覺得窒息。


    盛東城吸氣,見她態度堅決,也不知道外麵周序硯的人跟沒跟來,便答應了,“那好,我上去給你拿,等爸爸會兒。”


    盛東城上了樓,盛念在旁邊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手裏撥動著前幾天做的美甲,想著該換了。


    “也不知道還迴來做什麽,也就隻有爸爸這麽心軟了,在外麵這麽久,跟哪個野男人偷歡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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