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黃父將遲瑞非的小樓扔離現實時間和空間,並不是真的扔了,他隻是在瞬間又造了一個鬼道而已,將他們一起框選起來,脫離出去。閆曉曉對於邪靈也是速戰速決的態度,解決他也隻是用了幾分鍾而已。


    遲文群守著遲雲家,遲瑞非觸動了迷陣,他時常和遲瑞非在一起身上也不幹淨,自然也進不去,但家主下令讓他看好,所以即便守著隻能幹著急,他也不敢輕易離開。


    遲文遠去了閆曉曉家,對於他們而言,哪有什麽尊重隱私這一說法,夢樂城都是遲家的,他想要進去哪裏,隻是一句話的事情,但遲文遠並沒有在閆曉曉家發現什麽異常,除了亂一點,其他都很正常。


    遲文遠與遲瑞非一直保持聯係,斷了信號之後,讓遲文遠焦躁如熱鍋上的螞蟻。他第一時間就返迴老宅,遲文群依然留守在遲雲那裏。


    老宅還是那座幾百年安詳的樣子,沉默的固守一方,沉默的庇佑著遲家子孫,也沉默的看著一代代子孫的慘死。它帶著自己獨有的溫情,又滿含無情與冷漠。


    遲文遠徑直走向主屋,一路上他已經了解到家主已經迴來,也知道家主自從進入房間便沒有出來,也沒有任何異常。既然在家,也沒有異常發生,但說好的保持聯係,卻突然失聯,就很奇怪了。


    非請勿入的規矩遲文遠遵守了幾十年,房門緊閉,他雖然擔心焦躁,依然不敢輕易上前去推開那扇門。


    在他正躊躇間,房門從裏麵打開了,但開門的不是家主,而是他們一直盯著的閆曉曉和另一個男人。透過大開的房門,他看到他們的家主,正麵向大門,頹然的坐在地上,而滿室則滿地狼藉,桌椅板凳,瓷器古玩碎裂了一地。


    見此,遲文遠避開地上雜亂的木頭碎屑,快步上前,走到家主身邊,讓他依靠在自己身上。


    遲文遠沒有見過這樣的家主,如此蒼老,毫無生氣,他甚至都忘了此刻是在他們自己家裏,門外還有著大批保安:“你們對家主做了什麽?”


    閆曉曉穿過迴廊,走過一進進院子,走向大門,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後方兩人,是不屑,也是不想!


    有錢了,一般人想要的不過長命百歲,遲家祖先卻不這樣想,他竟然不知道從哪裏弄來這麽一個邪靈養在家裏,用自己的子孫靈魂血肉養著,保遲家千百年延續下去,這是他的執念——家族永存。


    奇葩,也實在可笑!


    你們家是有多大一塊地要繼承,還是有什麽龍脈需要守護啊!家族永存,幼稚可笑而已!


    閆曉曉他們走了,揮一揮衣袖沒有帶走半片雲彩。


    遲瑞非靠在遲文遠身上,此時的他意識清醒,甚至擁有了少有的清明。因為邪靈伴著他的歲月,成就是真,痛苦也是真。


    閆曉曉問他,可知道先祖的目的。


    他說:“保遲家家族永存!”


    “遲家祖上能夠意外得到指骨,得到靈玉,本是他的造化,但他竟然生了邪念,得到財物後還不滿足,竟然收納邪靈為己用。供養邪靈給它提供養料,給他供養靈魂。以子孫靈魂養邪靈,用邪靈護家族存世,你家祖宗莫不是個瘋子,但凡他有一點常人思維,都做不出來這事。”閆曉曉用冰冷的語氣講述著他們遲家這幾百年的陰暗。


    “靈玉存世不易,本純潔無瑕,因為你們變成今天這肮髒模樣,你可知,你現在也同它一樣,帶著腐朽的氣味。”閆曉曉點破手指,將一點指尖血隔空點到遲瑞非的靈台,開了遲瑞非的嗅覺,讓他可以聞到邪靈,鬼怪的氣味。如同當時給沈星玉小朋友開天眼一樣。


    閆曉曉的血對於鬼怪來說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同時又至純至淨。當時破麵便曾經想要占有,但經過仇靈靈力的衝刷,體質改變,那血便有了更深一層的意義,鬼怪覬覦但不敢擅自沾染,因為其中蘊含的力量能要了他們的鬼命。


    衝天臭味直衝天靈蓋,那是怎樣陳年醃臢的味道,腥臭又酸腐,遲瑞非從不知道邪靈的味道是這樣的。


    “怎麽樣,是不是很不可思議!”閆曉曉毫不同情此刻的遲瑞非,那些枉死之人所經曆的痛苦是這的百倍。


    “你可知被邪靈吞噬的靈魂有多苦,你們卻隻是為了換一個家族永存,你們家族這麽值錢,比這一百多條人命都值錢嗎!”


    遲瑞非記得閆曉曉的笑容,那笑容如一顆釘子一樣紮在他心上,他努力維護了幾十年的真理,在閆曉曉的眼中竟然是一個笑話。


    “或許真是一個笑話!”遲瑞非心想。


    “什麽笑話?您沒事吧!”家主好似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語道。遲文遠不敢打擾,但又十分擔心,還是問出了口。沒事是不可能的,但有多大的事,他就不得而知了。


    遲文遠注意到了家主的右手,那枚扳指不見了,那個扳指家主從不讓他們碰觸,隻有在特殊時期才會見他待戴在身上。而他上次見到家主戴在身上,還是十幾年前,遲冬雪下暗室的時候。


    他曾經猜測過,這枚扳指和暗室裏關著的東西有關,至於什麽關係,還沒有到他能知道的時候。


    “文遠,你認為家族永存是一個笑話嗎?”遲瑞非問道,“讓我遲家永存,犧牲幾個人命,是錯的嗎!”


    遲文遠自小被遲瑞非教養,早已經沒有了正確的三觀,不管是遲家祖訓、還是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他都知道,也參與不少,這個問題他覺得不應該是家主會問的問題:“家主,這是祖宗留下的遺訓,我們後輩理當遵守!”


    “是的,應當遵守,所以我沒有錯!”遲瑞非找到了支撐他的依據,他不該懷疑,不該因為閆曉曉三言兩語,而質疑自己家族幾百年來傳承下來的規則。


    遲瑞非在遲文遠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如迴光返照一般,一掃之前的頹態,遲家子孫為遲家做出犧牲,為遲家獻出靈魂沒有錯,他既然生在遲家,享受遲家帶來的財富、自由,就該承擔起祖宗定下的規矩。


    他沒有亂殺人,也沒有從大街上拉人吸取靈魂,他沒有錯!


    對錯自有現實的法律做依據,自有現實律法裁定,閆曉曉遊走於鬼道之中,隻依心辦事,因為她相信越楚靳是她的指路明燈,她不會走岔路,也不會將這些人放入眼中。


    閆曉曉隻收走邪靈,而未對遲瑞非作出評判,便是這樣。她可以殺鬼,但不能殺人。


    不過依照閆曉曉的暴脾氣,如果她知道遲瑞非的思想如同茅坑裏的石頭那樣,又臭又硬,不思悔改,不思悔過,不知道會不會忍不住暴揍他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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