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皮人沒聽清他的話。


    “說啥呢?神神叨叨的!”


    留下這句話後也不等沈燁作答,身形就已經消散,沈燁沉沉地看了一眼緊閉的超市大門,也離開了窗口。


    ......


    “福貴,我今天要吃火鍋!”


    趁著電視播放廣告的間隙,溫南抽空上了個廁所,又跑到後廚點了菜,而後才美滋滋地坐迴了沙發上,其餘的客人也舍不得離開自己的位置,愣是強忍著饑餓守在電視機前。


    “讓一讓啊,讓一下,小心不要燙著咯!”


    福貴端著一個裝著紅油湯底的鍋子咋咋唿唿地從後廚衝了出來,一路上的客人對此避之不及,唯恐湯汁燙到自己,溫南看到心心念念的火鍋終於來了,一時也顧不上電視在演些什麽了。


    福貴把鍋子擺放好後,又從後廚端出一盤盤配菜。


    虎皮雞爪、毛肚、鮮鴨腸、蝦滑、鵪鶉蛋、小酥肉、肥牛卷、肉丸子,還有她最愛的豬腦花。


    隨後是素菜,土豆片、萵筍、貢菜、香菇、茼蒿、玉米、山藥、大白菜,還有一盤苕粉。


    還沒完,緊跟著端出來的是一盤撒滿了黃豆粉的紅糖糍粑,一份金絲蝦球,一大杯酸梅湯,還有一碗冰涼粉。


    最後是兩碗蘸料,一碗麻江,一碗油碟。


    齊活!


    客人們目瞪口呆地看著福貴進進出出,一盤盤菜品擺滿了茶幾,紅彤彤的鍋底咕嘟咕嘟的冒著泡泡,福貴在一旁盡職盡責地給溫南下著菜,時不時告訴她什麽可以吃了。


    其他客人早就十分有眼力見地離開了,安然看著冒著熱氣的火鍋,貪婪地嗅著空氣中的香味,眼巴巴地看著溫南,見對方並沒有要邀請她一起吃飯的意思,表情也變得失落。


    溫南可沒有心思去顧及這麽多,鍋裏的食物接二連三地被福貴撈起放到她的碗裏,她忙得不亦樂乎,抽空喝了一口酸梅湯,嘴裏的火辣瞬間被澆滅,她又投入到下一場戰鬥中。


    “餓死了餓死了,走快點!”


    樓梯口傳來了陳大強叫嚷的聲音。


    陳大強已經換上了剛剛買的買的衣服,明明是最大碼的男裝穿在他身上卻像是緊身衣,勾勒出他一層一層的肥肉,活像米其林輪胎先生的真人版。


    陳大強嘴裏罵罵咧咧地下到了一樓,正準備去買飯,鼻子動了動,緊接著就聞到了紅油火鍋的香氣,大大的腦袋就像探照燈一樣在店裏掃來掃去,很快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吃著火鍋的溫南。


    “你這,實在是太浪費了!暴殄天物啊!你一個人怎麽能吃得完這麽多呢?!”


    陳大強滿臉不悅地走到溫南的麵前,對著一桌子的菜指指點點。


    “你知道現在外麵多少人都吃不上飯嗎?!這些食物給你吃實在是太浪費了!”


    被打斷的溫南抬起頭,接過福貴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嘴。


    “那以你的意思是?”


    陳大強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經道。


    “依我看,你應該把食物分享出來,讓大家都能吃到,最好是再多加些肉!”


    楊月月試圖讓他住嘴,陳大強卻是完全不聽,說完之後又環顧一圈店裏的擺設。


    “還有店裏的這些設備,一直開著太浪費了,關掉!我這都是為了你好,你知道晶核有多珍貴嗎?”


    溫南喝完了杯子裏的酸梅湯,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玻璃與玻璃的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陳大強身體一顫,默默往收銀台走去,嘴裏還不忘指責溫南的不對。


    經過這麽一番鬧騰,溫南也沒了繼續吃下去的欲望,坐迴沙發上換了一個輕鬆一些的綜藝節目,小海綿則是拿著抹布開始打掃衛生。


    一直看到了快十點鍾,溫南困得連打哈欠,這才起身關掉電視,宋輕鴻等人一臉的意猶未盡。


    “明天電視給你們開一整天,這樣可以了吧?”


    眾人這才滿意地上了樓,溫南哼著歌準備關門上樓睡覺,走到門邊下意識的往玻璃上掃了一眼。


    “客人準備住宿嗎?”


    沒有人迴答她,溫南也不著急,就這麽立在門口。


    過了一會,麵前的空氣出現一絲波動,隨後一個渾身被黑布包裹著的人形生物出現在溫南麵前。


    “住店。”


    聲音聽上去生澀沙啞,像是野獸在盡力模仿著人類的聲線。


    溫南後退一步,給他讓出了通道。


    “歡迎光臨,客人需要單人間還是雙人間?單人間35積分,雙人間60積分。”


    男人沉默不語,走在溫南的前麵,身後留下了一排沙子,直至走到收銀台前,抬頭看著牆上的牌子。


    “一個...單人間,謝謝。”


    說完遞出一枚晶核,溫南注意到他露出的一節小臂上覆蓋著青色的鱗片,指甲又尖又長。


    溫南默不作聲地替他充值完積分後又把積分卡和房卡一起推到他的麵前。


    “這是積分卡和房卡,順著那邊的樓梯一直走上到三樓,門上都有數字牌。”


    黑衣男點了點頭,接過卡片上了樓,在他離去後,溫南嗅到空氣中殘留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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