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和徐妙雲在婚後第三天,就一起進宮去向朱元璋和馬秀英問安。不論皇室還是民間,都是如此。兩人此次打破常規,沒有坐轎子,而是乘坐黃包車,現在的黃包車都變樣了,高檔一點的有軟座,並自帶氣死風燈。這些黃包車都是要提前預約的,而且車費很貴,一般家庭根本承受不起,這都主要是針對王公貴族家庭。兩人共乘一輛車,有說有笑,幸福自在其中。


    在金色的皇城之前,兩個禦林軍攔住了朱棣的去路。他們的鎧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仿佛在警告著任何敢於挑戰皇權的人。值守的軍官,一個麵容剛毅的中年人,眼神犀利如刀,走出宮門,他認出了麵前的朱棣,於是躬身施禮,語氣卻冷漠如冰:“燕王,請恕在下冒昧,此次入宮,您可有皇上的旨意?您來此的目的又是什麽?”


    朱棣站在那裏,一時間竟有些愣住。他望著那座巍峨的皇城,心中五味雜陳。是啊,這裏已經不是他的家了,他的家是外麵的燕王府,他的親人已經變成了身邊的徐妙雲,自己在遠離這片權力鬥爭漩渦的地方。


    他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堅定:“我是奉父皇母後的旨意,帶著燕王妃徐氏入宮請安。”他一邊說著,一邊遞上了太監拿來的早已備好的備案證明。


    值守軍官微微點頭,語氣中沒有太多的情感波動:“請稍候片刻,我去核實一下。”說完,他轉身吩咐身後的侍衛去查驗備案情況。


    過了一會兒,值守軍官返迴,他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燕王,備案無誤,您和燕王妃可以入宮了。”他微微低頭,行了一個禮,“得罪了,小人隻是奉命行事,盡自己的職責。”


    朱棣輕輕笑了笑:“我明白,沒有什麽,很好。”但徐妙雲卻看出他眼中的濕潤。她知道,這十六年來,他在這個家經曆了太多,而如今,他迴到這個曾經的家,卻要先通報才能進入。而太子,父皇眼中的唯一,皇位的法定繼承人,擁有特殊的地位和權利。他通常被視為皇帝的直接代表,因此在很多情況下,他可以享受比其他皇室成員更高的地位和更大的權力。


    在通報入宮的問題上,太子可能被視為皇室的最高成員,因此不需要像其他皇室成員一樣進行通報。這種特殊待遇是太子地位的象征,也是皇權製度的一部分。


    然而,需要注意的是,太子的這種特殊待遇並不是絕對的。在某些特定情況下,例如涉及安全問題或者禮儀要求時,太子可能也需要遵守一定的規定和程序。但總體來說,太子的地位和權利在皇室中是最高的,這使得他可以不用像其他皇室成員一樣進行通報。


    在前往馬皇後的寢宮的路上,朱棣與徐妙雲感受到了皇家庭院深深的莊嚴與肅穆。經過了層層宮門,每一扇門都似乎在訴說著皇家的曆史與榮耀。而當他們終於來到馬皇後的寢宮前時,一種更為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


    寢宮中,馬皇後早已等候多時。她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朱元璋並未在寢宮中,但已經事先交代過,如果朱棣和徐妙雲前來請安,就立即通知他。顯然,馬皇後與朱元璋之間的默契與信任是無需言喻的。


    禦書房與馬皇後的寢宮相隔不遠,這種布局顯然是原有吳王府時期的格局所遺留下來的。這也反映出在朱元璋的統治下,馬皇後不僅僅是他的妻子,更是他重要的政治顧問和決策夥伴。這種布局,無疑是為了方便他們在有重大事情時,能夠迅速地相互溝通、商量。


    而當吳王府擴建為皇宮後,這種格局並沒有被改變。這不僅僅是因為曆史的慣性,更是因為朱元璋對馬皇後的尊重和信任。這份尊重和信任,早已超越了個人的情感,成為了政治穩定和權力平衡的重要基石。


    在向馬秀英請安之後,馬秀英熱情地將徐妙雲拉到自己身邊坐下,詳細詢問了她的生活狀況和婚後情況。她的語氣中充滿了對兒媳的關愛,仿佛有了兒媳就忘了兒子,這使得朱棣在一旁有些尷尬。


    馬秀英對徐妙雲說:“如果那個家夥欺負你,你就來告訴我,我會為你做主。還有,你要替我好好管束他。我們朱家的女人都要管好男人,你父親不也被我管得服服帖帖的嗎?”


    就在這時,內侍通報皇上駕到。朱棣和徐妙雲立刻起身向朱元璋問安。朱元璋看著他們,一時間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忘了讓他們入座。朱棣和徐妙雲恭敬地迴答著朱元璋的所有問題,這種場麵就像對待普通的臣子一樣。


    原本馬皇後還笑盈盈的,但後來她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她直接打斷了朱元璋的話,說道:“皇上,這兩孩子都站了這麽久了,您也不讓他們入座。”


    朱元璋似乎才恍然大悟,說道:“你們兩個真是榆木腦袋,這是跟徐達學的嗎?自家人非要搞個上下尊卑,快點坐下。”


    最後,朱元璋還吩咐中午在皇宮裏用餐,並說馬皇後一大早就吩咐禦膳房準備了豐盛的飯菜。朱棣兩人連忙答應,


    宴席中,罕見的上了酒,在後宮,如果沒有馬秀英的允許,就連朱元璋都不能飲酒。當然他也米有時間。有次朱爽偷偷默默地的喝了酒,居然還發酒瘋,打罵王妃。被馬秀英知道後,直接被叫到寢宮麵前跪著。用馬秀英的話來說就是,要麽她被朱元璋廢後,要麽自己死了否則沒有特殊情況絕不能飲酒。前者你不如求明天太陽從西方出來,後者,誰都知道要是馬皇後有個三長兩短,你還敢在後宮喝酒,你是慶祝你娘死嗎?不被朱元璋打斷腿才怪。


    朱元璋解釋道:“今天你母後開恩,你們來請安,同意我們少喝一點。”隨即歎了口氣說, 媽的,這皇帝當的,說出去平民百姓都沒這個說法,人家都是男人管自己的老婆,到我們朱家變成老婆管丈夫了。馬秀英橫了他一眼,朱元璋連忙尷尬的笑笑就不提了。


    朱元璋端起酒杯,首先提議:“首先,祝賀朱棣和徐妙雲新婚。作為長輩,我也送上祝福。” 兩人連忙起身迴敬。


    朱元璋接著說:“第二杯酒,願你們早日為朱家添個大胖小子。咱們的家族需要更多的孩子,才能傳承江山。” 徐妙雲聽到這裏,臉上泛起了一抹紅暈。


    馬秀英瞪了朱元璋一眼:“說話也不看場合,兒媳婦在呢。” 朱元璋反駁道:“這有什麽,百姓家的父母也是這麽說的。” 聽到這話,朱棣和徐妙雲相視而笑,這一刻,他們感到仿佛迴到了家中。


    朱元璋此刻鄭重地端起第三杯酒,向徐妙雲敬道:“你是我們的兒媳,也是咱們家的侄女。這杯酒我單獨敬你,感謝你真心對待老四。” 當年朱元璋被郭大帥關進牢籠時,是馬秀英偷偷給他送餅,為此還燙傷了胸部。而這次,徐妙雲不畏人言,進宮看望朱棣。這讓朱元璋十分感動。


    “你與母後當年一樣,不愧是我朱家的好兒媳,也是淮西的好女兒。” 說完,朱元璋一飲而盡。


    馬秀英眼眶有些濕潤,朱棣則是滿眼幸福地望著徐妙雲。徐妙雲豪氣地站起來:“父皇母後,自從我與朱棣相識,我就認定了他。我們情投意合。今天的一切都離不開你們的成全。我不在乎什麽皇權富貴,隻希望伴他左右,保他安康。” 說完,她也一口飲下了酒。


    朱元璋與馬秀英對視一眼,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朱元璋心中也有些遺憾,為什麽太子朱標沒能找到這樣的好媳婦呢?徐妙雲的智慧與勇氣不僅超越了淮西的第二代女子,甚至許多男子都不如她。


    朱元璋最後舉杯向朱棣敬道:“老四,之前你進宮被阻攔,那是朕的意思。不要怪你母後,要怪就怪朕。剛才我來的時候,刻意沒讓你們坐,是想看看你們是否意識到什麽。果然,你和妙雲都很懂禮法,很聰明。都說男人成家後會成熟很多,果然沒錯。”


    朱棣和徐妙雲趕緊起身要賠禮,這是禮法所需,但朱元璋阻止了他們。他一口飲盡杯中酒,繼續說道:“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你已大婚,有了自己的府邸。幾年後你就要去北平就藩,相當於有了自己的基業。就像百姓說的那樣,有了幾畝地、一座房,與老婆孩子一起,就算是單獨成家了,確切地說就是分家了。當然,我們還要為你準備東西,這一點請你諒解。民間有長子繼承的習俗,皇家更是如此。但你要求起居郎記錄的事,都已經存檔。我和太子絕不會違背諾言。”朱棣也迴敬說,我也說話算話的。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大家就此不提。就是說了些家長裏短,新婚後注意事項,以及禮儀方麵的,或者迴憶以前的事情。


    這頓飯吃了一個多時辰,結束後。朱棣與徐妙雲告辭後,踏上了迴府的路程。


    路上,徐妙雲有些疑惑地問朱棣:“今日皇上的話,有些讓人捉摸不透,是不是有什麽特別的含義?”


    朱棣笑了笑,迴答道:“是啊,我也有這種感覺。也許是皇上急於讓我們就藩,一方麵是為了維護周邊地區的平安,另一方麵也是為了給太子減輕一些壓力。”徐妙雲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我們隻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兩人繼續前行,心中明了了皇上的意圖,但是兩人攜手前行的姿態也代表著一切,盡管前路比較迷茫,但是夫妻二人都會共同進退。


    到了婚後第七日的時候,朱棣和徐妙雲去徐府迴門。這是千百年不變的習俗。這一次他們依舊沒有選擇坐轎子或者騎馬,還是坐黃包車。短時的功夫就到了徐府,到了這裏就不需要通報什麽,徐達說過,這裏依舊是徐妙雲的家,想何時來就何時來。二人沒有帶任何隨從,就這樣提著禮物進了府。來之前也沒有提前通報,徐達正在看徐允恭教授徐增壽劍法。看見二人來了,三人也停止了練武,迎了上去。朱棣很客氣的向徐達行禮說,小婿朱棣見過嶽父大人。徐達甚是高興。朱棣又向徐允恭行禮道:“見過內兄。”徐允恭連忙迴禮說:“妹夫好。”徐達說自家人整那麽多繁文縟節幹嘛,走,去前廳坐一下。允恭去吩咐廚房,中午加菜飯,晚上備席,為我女兒女婿接風。


    中午一家子隨意吃了點飯,因為沒有做宴席準備,大家沒有在席麵上停留多久,就散去,徐允恭繼續教徐增壽練劍,而朱棣則和徐達來到書房聊天。而徐妙雲則去看在月子裏的母親和自己的小妹妹。


    徐達大致問了朱棣婚後的情況和去皇宮請安的事情。徐達感歎一聲道,世事難料啊,沒有想到我們徐朱兩家還結為親家了,你還成為我的女婿了。


    徐達對朱棣說:“朱棣,在大婚之前,皇上找我商議。他有意將你們幾位邊塞的藩鎮王爺投入軍中,讓你們熟悉軍事,各自帶兵出征蒙古。然而,你們幾位都未曾親身經曆過實戰,缺乏戰爭的洗禮。這樣直接讓你們領兵,不僅對你們自身,也對整個大軍都是不負責任的。”


    朱棣點了點頭,迴應道:“嶽父所言極是。我們確實需要更多的準備和經驗。”


    徐達繼續說:“所以,皇上提議搞一個演賽。給你們一段時間籌備兵馬,了解實際情況,然後練兵。還會邀請幾位經驗豐富的老將坐鎮指導。通過這樣的演賽,你們可以得到磨練,積累實戰經驗。至於演賽的具體安排和地點,我目前還不太清楚。但我相信這會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朱棣聽後,眼中閃過一絲決心:“嶽父的教誨我會銘記在心。我的個人武藝雖好,但統兵經驗確實不足。您贈送給我的那些兵書我會認真研讀,希望能從中得到啟示。”


    徐達沉思了會說,我覺得通過演武盡快就藩是個好的選擇。你已經大婚,從實質意義上而言,已經不是當初的冒頭小子 ,你很優秀,這一點,我。皇帝、皇後,甚至連你太子兄長也清楚。一個人懷才如婦人懷孕一樣遲早會被看出來。但是問題的關鍵是你在京城表現的很優秀,相信當初風波又會上演。那時的太子還會如從前一般嗎?如果你把才能發揮在軍事上麵,也許就不如當初那麽惹人忌諱了。


    朱棣點點頭,站起身苦笑的說,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人怕你不好,但是卻怕你非常好。皇宮我已經不能隨意進去了。父皇已經幾乎說的很明確了,以後皇宮與我就是一個辦事的地方了。


    晚宴,謝氏還是出來和朱棣見了一麵,叮囑了徐妙雲一些事情,還說希望他們早點生小孩子。這時侍女把新生兒抱了出來與大家見麵,朱棣也跟著看了一眼。隻見是一個粉嘟嘟的小女孩,還在繈褓裏。朱棣隨口問了句,給妹妹取什麽名字沒?謝氏說,就叫妙錦。朱棣剛開始沒有反應過來,但是後來想起了,這不是就是徐家二小姐,野史中朱棣的夢中情人嗎?仔細一看這個小女孩還在繈褓裏,絲毫看不出什麽、而這時小女孩也醒了過來,看到朱棣望著他,不由得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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