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年夏天,風和日麗、晴空萬裏,我們家族數十口人,一起去城外海灘上遊玩。”


    “海灘上有各種各樣的貝殼,我很興奮,提著小籮筐沿海灘一直走,不放過任何一個漂亮的貝殼。”


    “突然,我發現了在前麵沙灘上,有金色的光芒,一閃一閃在眼簾晃動。”


    “開始也沒在意,以為是小水潭反射道太陽光,當我走進後,才發現是顯露出來的狗頭金。”


    說到這裏,許音頓了頓,臉上浮現出淡淡笑意,似乎迴想起當初的開心與激動。


    “是精金,不是狗頭金。”鮑峰主再次糾正。


    “可那時我就覺得是狗頭金,因為我聽長輩們說過,狗頭金打造的首飾金光閃閃,可以換成靈石。”


    “於是我老激動了,既然能換成靈石,那就能在張家雜貨鋪,換成我最喜愛的糖人兒。”


    “因為那是雜貨鋪,什麽東西都收!”


    “你知道的,張老板家的糖人兒遠近聞名,我一天不吃就睡不著覺...所以呢!我就瞞著大人將狗頭金藏了起來。”


    “...迴家後,我連晚飯都顧不上吃,喜哄哄捧著狗頭金直奔張家雜貨鋪。”


    “那天也是巧了,張老板正好在家吃飯,見到我立馬丟下碗筷接待。”


    “見我取出狗頭金後,平日老眼昏花、經常少找我零錢的張老板,眼睛一點都不瞎了,甚至那一刻都在放光。”


    “還不待我說話,張老板就搶先一步接過狗頭金,扯起衣角擦過不停,嘴裏還不停喃喃自語:發財了,這麽大一塊狗頭金...”


    “說著,張老板就將狗頭金放入口中咬了咬,然後再次放到眼前仔細看看。”


    “然後張老板神色似乎有些疑惑,自言自語嘀咕道:怎麽沒有牙印?不應該是假的呀!”


    “當時張老板似乎不信邪,再次將狗頭金放入口中,惡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隻聽咯嘣一聲脆響,從其口中清晰傳來,我心痛得差點哭了,以為狗頭金被張老板咬壞了。”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著實把我氣得不輕。”


    “隻見張老板一臉呆滯外加痛苦,從嘴裏吐出一鮮血,夾雜著兩個血跡斑斑的碎牙。”


    “緊接著轟隆一聲,一臉豬肝色的張老板將狗頭金扔出門外,指著我的鼻子氣急敗壞罵道:好你個鬼丫頭,小小年紀不學好,竟弄塊費廢鐵來欺騙本店主感情。”


    “那時我人雖然小,但習武幾年的我一點都不慫,扯著嗓子怒吼道:我還小,才七歲啊!還沒到處對象的年齡,憑什麽說我欺騙你的感情?”


    “更何況你長得那麽老、那麽醜,就算想跟本小姐處對象,我還看不上呢!”


    “聽到這話後,張老板似乎良心在作痛,捂著胸口說不上話來,隻是指著門外叫我滾!”


    “滾就滾,以後再也不買你家東西了,毫不猶豫甩下狠話,我就撿起地上的狗頭金,怒氣衝衝迴家了。”


    “從那以後,我與張老板家的兒子絕交了,打死不相往來。”


    “不過後來我聽人說,每年天氣不好的時候,張老板就會無故胸口痛,人們紛紛猜測他可能患了心梗。”


    “但隻有我知道,張老板不是得了心梗,而是他曾經冤枉我騙他感情,所以良心不安在作痛。”


    末了,許音抬起頭,向鮑峰主確認道:“峰主前輩,我說的對吧?”


    “...”鮑峰主。


    程師兄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無言以對。


    大殿內一片沉默,鮑峰主凝視著許音久久不語,足足過了好大好會兒,他才開口詢問道:


    “這塊精金,你打算如何處置?”


    “當然是打造成吊墜,世世代代傳承下去啊!”許音想都沒想迴答道。


    “胡鬧!這等珍貴的材料,應當煉製成法寶,才能充分利用其價值。”鮑峰主似乎氣得不輕。


    “可我不會煉器啊!”許音揪著小手指,低頭跺著腳尖。


    聞言,鮑峰主唿吸一滯,胸膛劇烈起伏幾下,差點沒原地爆炸。


    好在他似乎想到了什麽,一連做了好幾深唿吸,努力壓製著洶湧的情緒,同時心裏不停念叨著:


    她腦子有病,不是正常人,本峰主不與她一般見識,否則顯得我腦子也有病...


    過了好大一會兒,重新恢複心平氣和的鮑峰主,溫聲細語提要道:“這樣吧!衛丫頭。”


    “我收你做徒弟,你將這塊精金當做拜師禮給我...”


    卻不想許音連連搖頭。“不,晚輩資質愚鈍,怕經受不起峰主前輩的十年考驗。”


    “不需要考驗,剛才那些是用來唬人的,我看你天資聰慧,定然是潛在的絕世天才,不做親傳弟子,實在是太可惜了。”鮑峰主很是違心的讚揚道。


    “真的嗎?”


    “既然我是明珠蒙塵,那就更不應該拜你為師,我想本門的太上長老項前輩,更適合做我的師尊。”許音臉上露出了迷之自信。


    壞了!


    見她這樣說,原本還運籌帷幄的鮑峰主,瞬間方寸大亂。


    精金這種東西,要是拿到太上長老麵前,那就沒他鮑某人什麽事了,若是其他晚輩這樣說,可能隻是說說而已。


    但這衛丫頭就不一樣了,因為她腦子有病啊!看她那一臉信心十足的樣子,似乎真會傻乎乎去找太上長老拜師。


    拜師成不成他鮑某人不關心,可這法寶級材料,就這樣從自己眼前溜走了,實在是可心有不甘。


    可能這是他有生之年,有數能弄到法寶級材料的機會之一,如此千載難逢的良機,錯過了可就真錯過了。


    於是鮑峰主組織了下語言,臉上露出最和藹的笑容,溫聲勸說道:


    “衛丫頭!其實當初進宗門的飛舟上,你毆打孫浩那小子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特別順眼,很有本峰主的風格。”


    “從那時起,我就覺得你不是普通的弟子,你想想看,孫浩本就是百年難遇的天才,可落在你手裏,還不是隻能抱頭求饒。”


    “所以我猜測,你就是那傳說中,千年一遇的鬼才,比他孫浩足足厲害十倍。”


    “峰主前輩此言有理,若不拜本門太上長老為師,豈不浪費了我這絕世資質。”許音連連讚同道。


    說著,許音就轉身邁開步子,似乎就要去找太上長老拜師。


    “且慢!”


    還在鮑峰主早有準備,及時攔住了她,並在諸人疑惑的眼神中,鬼鬼祟祟將其拉到大殿一角,用兩人才能聽見聲音說道:


    “看見我們有緣的份上,有一件事我必須提醒你。”


    “什麽事?這麽神秘?”許音疑惑道。


    隻見鮑峰主一臉嚴肅,用極其低沉的語氣說道:“入門這麽久以來,想必你聽說過修仙界爭鬥的殘酷。”


    許音點點頭,豈止是聽說過,老娘還親自體驗過呢。


    “修士之間一旦結怨,通常都是你死我活的局麵,同樣的道理,修仙門派之間,也難免會出現利益方麵的紛爭。”


    “這種情況下,一般都是大門派滅掉小門派,又或者是實力相當兩個門派,常年累月相互間扯皮爭鬥。”


    “就像同樣做靈器生意的萬寶閣,一向對本門勢力多有打壓。”


    “而這門派紛爭中的最常用手段,就是除掉敵對勢力的天才弟子,而你作為千年難遇的絕世天才,絕對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不除不快。”鮑峰主老臉上,適時露出森寒笑容。


    “這可怎麽啊?我...那天天躲在宗門內,應該沒問題吧?”許音很是配合的驚惶道。


    “額...宗門內雖然安全,但也不是絕對的,你要知道,修仙界奇功秘術多不勝數,若人家真要除掉你,是絕對有辦法的。”鮑峰主想了想,繼續恐嚇道。


    “完了完了,我這麽天才,豈不是死定了。”許音滿臉警惕地四下張望,似乎殿內的任何人,都會立馬迫害她一樣。


    麵上雖是如此,她心裏差點笑出了聲,想必鮑峰主已經黔驢技窮,連這種恐嚇本門弟子的下三濫手段都使用出來,真是難為他了。


    “你不用擔心,目前宗門還是很安全的,畢竟你資質過人的消息還未傳出去。”


    聽不良峰主這樣說,許音做出大鬆一口氣的樣子。


    於是老奸巨猾的鮑峰主,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了:


    “我說了這麽多,目的就是要告訴你衛丫頭,就算你見到了太上長老,也不一定能拜師成功。”


    “為什麽?我這麽天才。”許音滿臉愕然。


    鮑峰主臉上肌肉明顯抽搐了下,繼續引誘道:“就是你太天才了,所以不能收你為弟子,因為敵對勢力用屁股想想就知道,本門太上長老的弟子,天賦絕對是一等一好。”


    微微停頓了下,繞了一大圈的鮑峰主,終於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在這種局麵下,為了盡量迷惑對方的視線,通常會讓你拜在本門築法修士門下。”


    “而本門數十位築法修士,我們幾位峰主自然是名列前茅,但據我所知,其他幾位峰主都沒有要收弟子的意思。”


    “所以衛丫頭,你最好的結果,就是拜在本峰主的門下。”


    這下輪到許音無言以對了,這麽繞來繞去,竟然又繞迴來了,不過這也是她所希望的。


    “若拜你為師,你會駕馭特製的靈器飛舟,載我上天兜風嗎?”歪著腦袋考慮了下,許音滿臉希翼道。


    “沒問題!”鮑峰主微微一笑。


    “那等我挑個好日子,再三叩九拜...”


    “咱們修仙之人,不必講究那些俗禮,你稱我一聲師父,獻上拜師準備的物品,這事兒就算成了。”鮑峰主和顏瑞色道。


    “額,那好吧!師父,咱們先把合同簽了,禮品立馬獻上。”


    看著許音笑嘻嘻遞過來的紙和筆,鮑峰主臉上的微笑驀然僵住,感情千辛萬苦謀算了這麽多,最後還是將自己給賣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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