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個時辰後。


    在坎坷泥路行駛的車隊,突然哎呦一聲,前麵一輛裝載糧食的馬車,竟然停了下來,馬匹嘶鳴與車夫的唿喊聲,混雜一起。


    “前麵怎麽迴事兒?”


    許音秀眉微皺,單手握著一卷書冊,掀開車簾漫步走了出來。


    “迴稟姑娘,前麵馬車陷入泥坑,一時動彈不得。”邊上一騎兵解釋道。


    “哦!隨我到前麵去看看,趁著天色還早,要抓緊時間趕到下一個小鎮。”


    說著,許音朝車隊前方、陷入泥坑的那輛馬車走去,路過囚籠馬車時,見解恆、範寧兩師兄弟,老老實實待在馬車上,還不時露出笑臉,不禁暗自點點頭。


    這兩個家夥看起來,精神頭挺好的啊!一路上也挺老實的。


    先前還擔心他們會鬧事,現在看來,完全是我想多了。


    隨即,風輕雲淡的許音,走到前麵那輛馬車邊上,開始捋衣袖。


    “看到沒?機會來了,待會兒她往迴走的時候,你要仔細觀察學習,看師兄我是怎麽跟她搭話的,以及怎樣讓她對我另眼相看的。”


    見許音正在推馬車,白臉解恆迴過頭,用凝重的語氣,低聲對師弟範寧說道。


    “你放心吧!師弟保證眼睛都不會眨一下。”黑臉範寧激動道。


    隨手將馬車抬出泥坑後,摸了摸拉車大黑馬脖頸,許音輕聲道:“辛苦你了,拉這麽多東西,千萬別累瘦了,否則就沒多少肉...”


    “嗯,你看,妖女在關心馬匹的健康,由此可見,她是個極其愛馬之人,通過動作與表情,就能確定出,她對馬匹的關心與疼愛,是發自內心的。”


    白臉解恆眼睛盯著許音,經驗十足的分析起來。


    “師兄所言極是。”黑臉範寧重重點頭。


    “那麽下麵,我也要表現出,很喜愛馬匹的樣子,由此與她產生心理共鳴,從而對師兄我另眼相待。”解恆捋了捋散亂頭絲,整個人透露著自信的魅力。


    黑臉範寧興奮的無以複加,若不是怕妖女發覺,他都想狂吼幾聲,來表達內心的激動。


    “注意,她往迴走了,接下來師兄我的表演了。”解恆整了整衣領,又清了清嗓子。


    許音低著頭迴走,手握著書冊,心裏卻想著,要如何才能讓馬兒不會瘦,以及馬肉的三十六種吃法。


    當她路過囚籠馬車時,解恆悠悠的聲傳出。


    “唉!這大熱天的,還拉這麽多東西,馬兒們真是受苦了。”


    在範寧希翼的眼神中,許音邁出去的腳步,緩緩收迴,並扭頭朝這邊望來。


    “你這話...說的非常在理。”


    聞言,解恆精神大震,偷偷給範寧遞了個眼色,臉上卻是一副痛心疾首,外加悲天憫人道:


    “解某從小喜愛馬匹,如今見這些馬兒受苦,情由心生,無聊發幾句感慨而已。”


    一聽這話,淡銀眼眸浮現出幾絲感動,許音正色對解恆施禮道:“我先替這些牲畜,向解道友表示感謝了。”


    “哪裏哪裏,區區小事兒,不足掛齒。”解恆罷了罷手,心裏狂喜不已,此女終於上鉤了。


    下一刻,隻見許音扭頭喝道:


    “來人,將拉車的馬匹卸下,這兩位朋友嫌馬匹拉他們太辛苦,那就調換過來,讓他們來拉車,馬匹則趕上籠車休息。”


    黑臉範寧神色狂變。“解師兄...你害我!”


    ......


    傍晚,路邊客棧。


    解恆如爛泥癱倒的床上,臉色蒼白如紙,嘴唇顫抖望著天花板的,無神眼眸充斥著茫然與呆滯。


    拉了一下午的馬車,累的他一口飯都吃不下,不僅僅是累,拉慢了還要挨鞭子,苦啊!


    房門嘎吱一聲打開,範寧一提著白布遮掩的籃子,另一手扶著門框挪了進來,嘴裏還塞了半個包子。


    一進門放下籃子,坐到床邊就忿忿不平嚷起來,神情很是憤懣。


    “師兄,這妖女越來越過分了,拉了一下午馬車,累死累活不說,晚餐隻給你我兩碗雞蛋麵,毫無人性的剝削。”


    “剛才我去找廚子了,想多要點吃食,那死胖子竟然撒謊,說全部吃完了。”


    “半信半疑之下,師弟我潛進廚房一看,哎呦!好家夥,各種美味菜肴數百道...”


    “嘿嘿!見沒有人發覺,我就偷偷端了幾個好菜,還有一壇好酒...”


    “來來來!師兄,別胡思亂想了,好酒好菜趁熱,吃飽喝足再說。”


    說著,擺好酒菜,倒上美酒,伸手將一臉鬱結的解恆,硬生生拉起來,勸慰道:


    “師兄,別想那麽多了,先吃點東西吧!”並將倒滿的酒碗遞了過去。


    聞言,解恆眼珠子轉了下,接過酒碗一口喝了幹淨,淚眼婆娑道:


    “唉!師兄我,命苦啊!早知如此,就不該撩撥這妖女。”


    “解師兄不必自責,你撩撥女修的手段,確實是世上無雙,要怪就怪,你選錯了目標。”範寧抿了口酒,頭頭是道分析起來。


    解恆渾身一個激靈,呐呐道:“師弟的意思是...”


    “師兄你糊塗,這妖女原本就不是人,你用撩撥人族女修的手段,用到不知人間溫情的妖女身上,能有效果那才怪了。”範寧吃了口菜,有憑有據解釋著。


    “今聞師弟一席話,師兄我竟然有種...撥開雲霧見天日的醒悟,師弟乃吾畢生知己。”


    “我想,我們明天不用拉馬車了。”


    重新煥發出希望的解恆,隻感覺人生大徹大悟,整個人的氣質,似乎得到了某種升華。


    舉起酒碗激動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明天定讓那妖女唯命是從,以我師兄弟馬首是瞻。”


    見師兄活躍了起來,範寧也很高興,萬一師兄想不開,上吊自刎,豈不是,隻有自己一人拉馬車了。


    “好!幹一個,祝師兄馬到成功!”


    “幹!”


    一口喝掉碗中酒,解恆疑惑道:“咦?師弟,你怎麽流鼻血了?”


    “師兄,你也流鼻血了。”誰知,抹了鼻血的範寧,也愣愣道。


    “哎呦!頭好暈!”


    解恆打了個趔趄,差點一頭栽倒,堪堪穩住身形後,捂著額頭驚惶道:


    “不好,這酒菜裏有毒,範師弟...你害我!”


    話音剛落,就眼前一黑,轟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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