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輕輕,聽不見任何聲音。


    山穀裏,草木深,一隻黑色的野貓從草叢裏竄出,嘴裏叼著一隻金黃色的蜥蜴。


    喵!


    一道閃電擊中前方的石頭,石頭上,一隻灰色的蜥蜴騰空而起,口中射出一顆圓形的石子。


    黑貓躲開,後腿用力,向灰色的蜥蜴撲去。


    灰色的蜥蜴怪叫一聲,準備逃走,但黑貓速度極快,眨眼間就把灰色的蜥蜴抓成兩半。


    黑貓吃掉灰色的蜥蜴,繼續叼著黃金蜥蜴,高傲地走了。


    滴,滴,滴。


    水珠從洞頂落下,剛好落在一個石碗裏,黑貓將石碗放平,聰慧地咬開黃金蜥蜴的尾巴,從那裏滴出一滴黃金色的液體落入石碗裏。


    黑貓叼著碗,躍起,後落在一位少年臉上,將石碗裏的水慢慢地倒在少年的嘴角。


    少年大約二十歲,衣服破爛,全身倒是幹淨的。


    水倒了一半後,黑貓又跳到旁邊女子額頭上,將最後一半喂給女子喝。


    做完這件事,黑貓竟然會清理兩人的身體,拿幹淨的草葉擦拭。


    最後,黑貓疲憊地趴在少年的肚皮上,慢慢睡了過去。


    陸單做了一個奇怪的夢,黑暗中她一直都在奔跑,不知起點也不知終點,無聲之中,有一雙手將她拉住不讓她奔跑,於是她開始掙紮,慢慢變為害怕,但從靈魂深處,有一種暖暖的力量壯大著她,她掙脫了那雙束縛的手,繼續往前。


    夢突然醒了。


    唿!


    陸單一下子坐了起來,睜開雙眼,慢慢適應著眼前的光亮。


    體內的濁氣由此時唿了出去,陸單的世界明亮起來。


    我沒死,胡達呢?


    陸單驚喜地往四周看,這才發現自己緊握著的一隻手就是胡達的手。


    胡達安靜地睡著,麵龐有些蒼老,亂七八糟的胡須覆蓋著他的下巴。


    那都是夢嗎?陸單想著,卻又不敢想象,她知道這份安穩來之不易,她不想這裏也是一種夢境,她未死,他也活。


    黑貓同樣睜開眼睛,看著陸單:喵!


    陸單注意到黑貓,一隻貓,難道是這隻貓救了他們兩個。


    黑貓似乎覺得自己完成了任務,敏捷地跑出洞口,迴頭忘了胡達一眼,不再留戀,自此消失。


    “別走啊!”陸單毫無力氣地喊道。


    胡達確實是真真切切地死了,卻又複活了,大腦重新塑造,一些記憶又被打開。


    胡達想起了一兩歲的事情。


    有一天,爸爸媽媽不在家,又忘記鎖住樓台上的窗戶,不知危險的他追著玩具車從樓台上落下,那是他的異能第一次複蘇,當時爸爸媽媽迴來以後也不知道胡達是如何從十層樓來到小區花園的,因為房門是關著的。


    迴憶著,胡達聽見外麵有人輕叫的聲音,聲音慢慢地將胡達拉出了迴憶,從睡夢中醒來。


    迷茫地睜開眼睛,胡達皎白的臉似乎有了一絲血色,眼珠有了神光。


    “你醒了,真好。”陸單馬上鬆開胡達的手,有點不安定地放在腿上。


    胡達望著陸單的臉,微微一笑,他們都活著,這感覺很好。


    蘇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食物,按照常識,倆人認為他們最多昏迷五六天。


    胡達身邊放著一堆水果,一個蘋果上爬著兩隻小螞蟻,小螞蟻咬掉一小塊蘋果,然後從蘋果上滾下來,快速地竄入螞蟻洞裏。


    饑不擇食。


    胡達笑著說:“我們能活下來真不容易。”


    陸單指著胡達的腦袋:“可不是嘛,你都被爆頭了,真不知道怎麽活下來的。”


    胡達搖著頭:“瞎說,我要是被爆頭了,怎麽可能活?你肯定燒糊塗了,有了幻想。”


    陸單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於是不說話了。


    一會兒,陸單見胡達有些臉紅地看著自己,而且那視線特別奇怪,於是她也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原來她穿的衣服破破爛爛,弄得她的身子在隱隱約約的亮光中顯現出來。


    “閉眼,迴頭。”陸單真是錯看眼前這個男孩了,竟然偷看自己。


    胡達匆忙地轉過身去:“我沒看,隻是好奇。”


    陸單臉紅了。


    這邊沒什麽完好的衣服,陸單隻能讓胡達把上衣脫下來錯開遮掩一下,胡達便照做了。


    兩個都是孩子,發育後荷爾蒙的影響,讓兩個人都對異性有極大的興趣。


    胡達沒談過戀愛,也沒有這般看過一個女孩,他覺得又羞又好奇,但多年的教育也讓胡達止於禮。


    “胡達,動身走了。”陸單說。


    胡達看著陸單亂七八糟的裝扮,笑了笑:“還是要小心一點。”


    演習競賽很可能沒有結束。


    洞外是密林,且處於山穀中,沒有人涉足的世界,空氣是那般地清新。


    胡達的心情一下子舒展了不少。


    天空上漂浮著雲彩,抬頭就能看見發著光的大太陽。


    胡達注意到這裏的不同,看向陸單:“我們會不會已經出來了?”


    陸單也不太理解,不過天上的太陽確實是真正的太陽:“繼續往前走吧。”


    走走停停,兩人終於在傍晚時發現大路。


    胡達蹲在路邊,摸著紫色的路麵:“這是路?”


    “對呀!”陸單走了上去,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咻!


    一輛越野車從胡達眼前開過,速度特別快。


    “我靠!改裝過的!怎麽會在這裏!”胡達越來越驚訝,這個情況和一開始有太多的不同了。


    陸單哼了一聲:“差點撞到我了,若不是我手裏沒槍,剛才那車上的家夥,我就一槍解決掉。”


    胡達可不想惹事:“下來吧!你可別再出事,不然我真成傻子了。”


    陸單帶著胡達繼續往前走,這偏遠的地方是不可能有其他部的。


    嘀嘀!


    一輛火紅色的車子突然停了下來。


    這才像車啊!胡達感歎。


    車窗搖下。


    一頭青色的頭發,淡淡的容顏,淡淡的眼神,是個淡淡的美女。


    “上來吧!你們是去集合點吧!”美女說。


    “是是是!”胡達迫不及待地迴答。


    陸單也被胡達一下子拉上車,沒有反駁。


    車子啟動了。


    胡達激動死了,又想起自己還沒有準備好,心中還是涼了一點。


    “姐姐,集合點離此處多遠?”陸單問。


    美女姐姐開車又快又穩:“二十裏路了。你們是哪個單位的啊!怎麽弄成這個樣子?競賽沒這麽激烈吧!”


    開始點和集合點之間還隔著一條大橋,距離很遠,陸單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


    胡達把手懷抱在前:“開始的時候打得太激烈了,然後又迷路了,所以才變成這樣的,姐姐真是一個好人,不然我們兩個可能就會遇上大事了,這份恩情我們會報答的。”


    美女姐姐笑了笑:“你們叫什麽?”


    “陸單,胡達。”


    “我叫子果。”


    子果換擋,車速又快了一些。


    “謝謝。”陸單說。


    子果把外套丟給陸單,很隨意:“別拘束,相遇是緣,這個世界的人都太固執了,以後考慮事情千萬要全麵一點,不能為了比賽壞了友情,兩者都美好才會幸福。”


    胡達還是個赤膊:“我們兩人是好朋友,姐姐可別誤會。”


    子果像是過來人:“年輕真好,懵懵懂懂,喜歡就說,千萬別藏在心裏。”


    胡達突然不要臉地問陸單:“姐姐說你喜歡我,是嗎?”


    陸單瞪眼:“你喜歡我,才是!”


    兩個人相互生氣的樣子讓開車的子果想起了自己年少的時候,那時候也有一個陽光的少年陪在自己身邊,笑著,天下無雙。


    恍惚間,一聲巨響,又有著金屬切割的聲音。


    子果的車門從一側被一根金色的布滿魚尾紋的長槍刺穿,而子果也迅速地單手一按,車上的座椅瞬間而起,支開兩位,擋住了長槍的攻勢。


    “是誰?”子果跳出車內,環視四周。


    分成兩半的車在道路上翻滾著,胡達緊緊地拉住未係好的安全帶,然而頭還是和路不停地進行著親密接觸,很快頭破血流。


    那一瞬間,陸單的身體反而反應過來了,她甚至覺得自己運用身體更加輕鬆,非常順利地站在了子果的身邊。


    子果對陸單肯定地看了一眼,這女孩竟然有特種兵的實力。


    普通士兵和特種兵之間有一道非常巨大的鴻溝。


    “子果,好久不見。”路的那一頭,走來一位穿著草鞋的男子,男子全身泛著綠光,臉上都是迷彩,那眼皮倒真像火眼金睛。


    子果詫異:“我沒想到會是你,李誌。”


    李誌恢複本來的樣貌,黑了一點,看起來很老實的樣子,手裏都是老繭,衣著打扮像個農夫。


    “我弟弟已經淘汰了。”李誌悲痛地說。


    子果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有一個男孩,從小時候就跟在她的身後,好吃的好玩的都會跟她分享,但是男孩太普通,從來沒有引起過她的注意。


    那不是大家想看到的結果。


    可當時子果並不知道。


    “他怎麽會淘汰了?”子果慢慢地問。


    李誌也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如果不是為了去找你,我弟不可能淘汰,他淘汰的時候心裏還惦記著你,可恨啊!”


    這位哥哥對弟弟的愛也很深沉,也許哥哥從小就護著弟弟,從小對弟弟便有著不一樣的期許,弟弟的淘汰深深地影響了哥哥的人生軌跡。


    錚!


    男子全身布滿衝擊力,從遠處滑了過來。


    速度飛快。


    “姐姐,要我幫忙嗎?”陸單問。


    男子強大的氣勢壓住了陸單,那不是一般士兵能夠顯示出來的。


    子果感謝陸單的好意:“你保護好自己就行。”


    捕捉網在前衝的男子十米範圍內成型,一下子將其困在其中。


    男子刀光一閃,切開一片網子。


    男子左衝右闖,大笑:“子果,你不可能有贏的機會。”


    子果氣息不穩。


    男子成為兵王已經有十年了,對自己的能力了解更加深入,如果用一個度來說,男子是沸點一百度,而子果隻有九十五。


    子果真的不敵。


    翻騰的車子停下來了,胡達吃力地從裏麵爬出來,抹去眼角的血跡,大口大口地唿吸著。


    胡達看著遠處的戰鬥,心中升起無力感,他的身體在這個情況下就是個雞肋,他沒有任何戰鬥的能力,即使不淘汰,也不能對敵人造成不可挽迴的傷害。


    胡達能做些什麽呢?他也在思考著。


    “你們離開吧!”子果對陸單說:“他不會牽扯無辜人員的。”


    陸單搖搖頭:“小時候,我也喜歡過一個人,天天跟著他跑,但是他步子很大,有得快,有一次,路不好走,他沒聽見我的喊聲,一直往前走,我便去追,跌倒了,膝蓋和手掌都流血了,他沒注意到,隻是往前走,子果姐姐,感情的事沒有誰對誰錯,一廂情願一開始就是輸家。但是做人要有感恩之心,也要有義氣,此時逃了,我就不該從小學武。”


    陸單的態度非常堅決。


    男子突破了束縛,肆意地笑著。


    陸單加速一推,再加速往後一拉,卡在車頭裏的長槍就被這個看起來弱小的少女拔了出來。


    咻!


    陸單衝了過去。


    長槍似乎打中男子的胸膛。


    當!


    男子的胸膛處出現一點印跡,而且被擊飛出去,因為對方穿了甲衣,冷兵器沒辦法穿透。


    一招中,招招便中。


    陸單的槍法來自於常年練習的刀法,渾然天成,美妙絕倫。


    數十下攻擊後,陸單還是打不破男子的防禦,男子找到空隙穩住身體,大開大合地一掌打退了陸單。


    “好厲害的小姑娘。”男子謹慎地看著陸單。


    “子果,來日再找你報仇。”男子選擇了後撤。


    很快,男子便從道路邊消失。


    陸單放下長槍,汗如雨下,剛才的驚險她很清楚,若不是子果用短刀跟上了她的速度,她很可能被對方碰到。


    碰到就會是重傷。


    子果欣賞地看著陸單:“謝謝。”


    陸單拿著長槍:“謝謝。”


    胡達不好意思地走了過來:“沒幫上什麽忙。”


    陸單白了胡達一眼,這個情況她早就知道。


    “車也沒了,這次特種兵大作戰,可真是激烈啊!”


    “我們也是逃過一劫,但隻要成為最後幾人,我們就算是完成了人生目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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