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世雙:“我會很努力的。”


    朱社長笑著:“努力不是必須的嗎?我們出版社處於創業階段,許多做事的方法還沿用著以前的法子,所以一直沒有什麽起色,工資也就會低一些,你應該聽過吧。”


    再差也不會差到吃不起飯吧。


    劉世雙:“我不怕苦的。”


    朱社長:“年輕人確實有一股膽氣在,你直接去文學編輯部吧,我也期待著你的表現。”


    幾句交談以後,劉世雙給朱社長留下一個普通的印象。


    文學編輯部的辦公區在編輯部大廳的左邊角,那邊有兩張木桌,兩條長凳,並沒有其他的同事在工作。


    所以整個文學編輯部就是隻有何世雙一人。


    創業階段,出版社編輯的人確實不多。


    除文學以外,編輯部還分了科學、哲學、經濟等,這些門類裏有編輯主任一位,責任編輯一至三人。


    “歡迎新同事。”


    大家熱情地為劉世雙鼓掌。


    “謝謝大家,初次來出版社工作,往後請多多指教。”


    大家又客套幾句,然後重新迴到自己的工作之中,忙碌起來。


    劉世雙先要收拾自己的辦公區。


    正在收拾之際,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高個男子端著茶杯走來。


    “我是許龍,哲學編輯部的主任。”


    “許主任,你好,我是劉世雙。”


    “大家都聽說了,上麵的人給我們出版社空降了一個人,上麵的意思是要你做編輯部主任的,可是朱社長態度強硬,才讓你從基層幹起的。”


    許龍在出版社做事三年,許多事他都知道。


    “同誌,我友情提示你一下,出版社有個規則,隻有入了社長的眼才算穩定編製工作,所以你要是通不過朱社長三個月內的考驗,可就沒法在出版社繼續工作了。”


    “我們朱社長絕對會以你工作能力不足退迴去的。”


    劉世雙:“謝謝許主任的指教,我還有個奇怪的地方,文學編輯部應該是最忙的部門,現在為什麽這麽清靜呀!”


    許龍的樣子就是個愛說話,沒心機的文人,熱心地說:“我們朱社長太看重文學編輯部了,所以會嚴上加嚴,絕不能使文學編輯部做出來的作品有任何質量問題。”


    “前文學編輯部的主任和責任編輯,都因為承受不了朱社長的嚴要求,請求調走去其他城市的出版社了,於是文學編輯部的工作都到了朱社長手裏。”


    “世雙同誌,明天開始,你就有得忙了,今天再享受一下空閑的美好時光吧。”


    劉世雙也有了奮鬥的目標,那就是在朱社長的嚴要求下晉升為文學編輯部主任,獲得真正的出版社的工作編製。


    第一天的工作真和許龍說的一樣,根本就沒有人分配任務給他。


    劉世雙也不會主動地自己找事做,因為那樣做很容易給同事幫倒忙。


    劉世雙一直閑到下班。


    “許主任,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嗎?”劉世雙禮尚往來,單獨跟上了許龍的腳步,發出邀請。


    許龍摸了摸肚子:“像我們這樣熱情的人,幾句話就能建立起豐厚的友情,既然同誌相邀,倍受榮幸。”


    “請!”


    茶樓裏,台上的說書先生正講著關羽過五關斬六將的故事。


    劉世雙和許龍兩人點了一份小炒肉,一份雞蛋花湯,一份涼拌豆腐,一份鹵豬蹄。


    “再來兩瓶冰啤酒。”許龍把菜單遞給老板。


    劉世雙直率地說:“我請客,許主任想吃什麽就點什麽?”


    許龍笑了笑:“世雙,我長你幾歲,出了出版社,你就叫我許龍,或者一聲哥也行,親切一些。”


    劉世雙摸摸頭:“是我生分了,朋友之間,吃什麽無所謂。”


    劉世雙把許龍想成了出版社裏用消息換好處的人,一開始心裏還有點怪怪的。


    反而是劉世雙想多了。


    許龍真的想幫劉世雙盡快適應出版社裏的工作。


    許龍大方地笑道:“這家店可以單炒小菜,也做盒飯。中午不想迴家弄,就在這家店來吃,優惠實在。”


    劉世雙也得嚐嚐味道才會做決定:“許龍哥,我們出版社目前文學編輯部有幾本書要出稿?”


    許龍思索了一下,覺得說出來也沒有什麽關係:“上次開選題會,確定要做戰爭英雄的文學故事,不過近期收來的稿子都比較不符合現實。”


    劉世雙特別有興趣,便繼續問道:“應該可以跟有關係的作者約稿吧,朱社長自己會寫文章嗎?”


    許龍對社長的能力是非常佩服的,也不得不服氣:“朱社長當然寫啦,不過他寫的都是勸誡青少年為祖國奮鬥,樹立正確的價值觀的文章,不太擅長長篇小說。”


    劉世雙感覺還不錯,輕鬆地說:“所以我後麵的工作就是解決沒有好稿子,好故事的事情嗎?”


    “應該會讓你做校對底稿的事情。”許龍稍稍苦惱:“初審底稿是最能看出一個編輯的基本功的工作,其中改正底稿錯字、語序問題、統一格式等,每一步馬虎一點,你都會被朱社長以此事批評,那第一步你就沒通過,更別談能走到出書的時候。”


    冰啤酒和鹵豬蹄上了桌,兩人先倒滿一杯。


    “喝。”


    啤酒的味道比較濃,喝進口裏有一種中藥的感覺。


    夏天時節,正好解暑。


    劉世雙對自己的能力有判斷:“初審的基本功我還是能掌握的,現在找一份工作不容易,所以我從一開始都會珍惜。”


    許龍看得更加清楚一些:“你這句話又值一杯,明天工作中,遇到不能確定的問題,你就來問我。”


    劉世雙像是遇到了知己,今天這頓飯他認為自己請得特別的有意義:“感激都在酒裏。”


    如果能在京城把工作的事情固定下來,以後他勸說劉楓的事,就會越發得有底氣了。


    兩人相談甚歡,有點一見如故的樣子。


    菜被兩人吃得幹幹淨淨,總共也就花了三元錢,確實算得上便宜了。


    兩人居住的方向相反,便在茶樓街口告別,趁著天色未黑,趕緊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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