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麽?


    手背在身後,秦勝望著天邊的星辰哀嗟歎息,他或許愧對了許多人,唯獨沒有對不起過他的長子,可偏偏就是這個不成器的長子同他離了心。


    幽暗昏沉的宮殿內,桌麵上殘羹冷炙擺著一旁,就連杯中的茶盞也冒不出一絲熱氣,中年的帝王站在窗邊憂思不已。


    從登基到現在,他努力平衡後宮內苑與朝堂,做過的最放肆的一次,追隨在辰妃身後惹得眾人嫉妒,但這也隨著辰妃的離去,成了過去式。


    再然後呢?


    他勵精圖治,試圖除掉國家心腹大患,幾次暗中出兵兵敗而歸,惹得朝廷官員唉聲,不得不將除水匪一事轉為私下暗中進行。


    自歎才能有限,沒有再強求做出一番帝王偉業,唯一心願便是培養一個能代替自己接過王朝重擔的後繼者。


    秦勝磨牙,秦釗的表現太讓他失望了。


    讓人代巡江南本意是想給人結識世家大族,可這傻子真把雞毛當令箭,好好的結識交友機會讓他玩成了蛀蟲清理大會。


    但凡有點腦子的,都不會挑江南的嫡係大支動手,秦釗殺了一個舒爽,留下的爛攤子讓他焦頭爛額,若不是他動用龍衛暗中跟蹤保護,早就留在江南拿性命給嫡係賠罪。


    到底還是年輕人,心太大、眼太淨,容不下水中一絲一點沙石。


    長子蠢,二子病,三子愚,四子猛,五子年幼,江山後繼無人的憂患擺在秦勝眼前。


    “陛下,大皇子求見。”


    屋外傳來劉藹的腳步聲,讓秦勝從憂慮中短暫抽身,給了陪伴自己多年的老太監示意性首肯,“宣。”


    伴隨著屋門的支吾聲,沉重有力的步伐不斷靠近,“兒臣拜見父皇。”


    “起吧,”秦勝放下冰冷杯盞,第一次認真打量自己的長子,這是他認真教導出來的最信任的嫡長子,“你去江南一趟,可有所得?”


    “兒臣目之所及,乃百姓困苦不堪。”


    “天災無情大旱顆粒欠收,江南世家大族盤剝壓榨,水匪兇悍慘無人道,百姓生活水深火熱。”


    “就沒有其他的?”秦勝不耐煩皺眉。


    “君舟民水,若是連百姓日子都不能保障,還談什麽其他。”秦釗言語咄咄逼人,“父皇若真有愛民之心,就應當救百姓於水火之中。”


    “不愧是朕的長子,仁義道德學到骨子裏了。”秦勝冷笑,“既然如此,你便同大臣們擬寫一封奏疏,讓朕看看大皇子究竟要如何救百姓於水火。”


    “喏。”


    接下任務,秦釗興致勃勃告退,不知曉在他離開後,秦勝將杯盞狠狠摔落地麵,甚至將他的四弟連夜私下召進長乾宮。


    ***


    “銀子還要多久能送來?”


    周鳶賬本拍桌,一堆人吃吃喝喝,就算兜裏的銀子能再養活幾十個營的士兵,也不能這麽敗家。


    “人不都被你拉出去幹活了?”


    水匪剩下的幾個窩是這幫人捅的,江南幾戶不老實人家也是他們出力敲打,免費又好用的人手,管口飯怎麽了?


    “活沒剩多少。”


    不辜負周扒皮的名頭,周鳶精打細算得很清楚,“得到消息,朝廷會派人前來商量,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周鳶警告到,如若收到的消息屬實,那很可能這批士兵是一把反刺向他們的利刃。


    “安心,別胡思亂想折磨自己。”


    “哦?這麽自信?”


    “那是。”季越笑而不語,大皇子奏疏惹得秦勝震怒,被責令囚禁宮內反省,四皇子又出發前往漠北,剩下的兩個皇子一個傻一個病秧子。


    能過來的隻有她的那個傻子,已經提前安排好一切的季越把握十足,來的隻會是秦塬。


    “有把握就好。”知道季越靠譜,周鳶沒有再多追問,轉而問起外頭傳言他們虐待戰俘一事,初聞此消息,她差點氣炸,傳此謠言者心機深沉心思歹毒。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傳言的人多了,假的都要變成真的,一旦群起而攻之,他們就危險了,明擺著把他們架到火上烤。


    “我追著摸尋謠言源頭,可第一個傳出此話的王大被發現死在家中。”斬草除根,線索斷缺,是誰指使亦或是出自誰的授意已經無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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