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禁足罰俸一年。


    口諭一出,整個皇宮熱鬧騷動。前日還是高高在上的鳳凰,今兒就成了“階下囚”,天與地的差距,成了後宮追逐的熱點。


    更讓她們熱切的是,誰會和林妃一起負責六宮事宜。


    皇後下有四妃。


    誕下四皇子秦圳的明貴妃;生育二皇子秦達有功的鄭妃;暫時掌管後宮的林妃;以及在不久前被貶為嬪的劉嬪。


    五皇子秦汝的生母陳妃,也曾並列四妃之一,隻因得罪皇後被廢,膝下皇子也交由鄭妃撫養。


    若真要讓人與年紀尚輕、經驗不足的林妃一同執掌後宮,隻會從這幾人中挑選。一時間皇宮內風起雲湧,為了得到代管六宮的權力,後妃們各憑手段在皇帝耳邊吹枕頭風。


    就以為此事落定遙遙無期,一道朱筆親批的聖旨迅雷不及掩耳落下,炸得所有人大跌眼鏡:由大皇子妃同林妃攜手處理六宮事宜。


    大皇子代皇帝巡查江南地帶,大皇子妃及側妃便暫留宮中陪伴皇後,除此之外緊鎖宮門不理雜務,沒想到就是這麽個隱形人在所有後妃中“脫穎而出”,以兒媳婦的身份理家。


    這在尚未確立太子的朝堂中,掀起軒然大波。前朝後宮一體,不少人都在思索秦勝此舉屬意要將嫡長子立為太子,試探的折子接二連三送上去。


    秦釗為中宮所出的嫡長子,身份自然沒問題,隻是其膝下多年無子,始終是登臨太子之位的阻礙,再加上秦勝正值中年鼎盛時期,立太子一事便也就耽擱下來。


    沒想到皇帝這麽突如其來的來了一手。


    可所有試探的奏折都被按下,隻放出消息稱宮中事務繁雜,會由四位皇子妃每人三個月,輪流負責接管六宮事宜。


    當然,這些後話暫且按下不提。


    彼時的皇宮內,明貴妃揪著自己兒子的耳朵不放。別的不說,僅秦圳提議請出欽天監監首,誤打誤撞拆掉皇後戲台一事,必然被皇後記恨心上。


    “你說你是不是瘋了!”


    “梁後中毒有你什麽事,你去摻和?你是覺得你母妃在宮裏過得太舒坦了是吧?”


    自聽了太監稟告,明棠的血壓飆升,真不知道她兒子是哪裏生出的毛病,上趕著得罪人,若她是皇後,殺人的心都有了。


    “兒子也是聽了秦安的話,才誤會了。”


    秦圳委屈低垂著腦袋,秦塬邁步進長坤宮時,他正好迴來取一時不甚落在了長坤宮的身份腰牌,秦安的一番話或許說者無心,但秦圳聽到了心裏。


    畢竟也是在這麽一個中午,秦安隨口的一句“花卷兒會追著剛剛吃過肉的人咬”,次日秦塬就被秦勝厭棄逐出皇宮,趕去看守皇陵。


    所以,秦圳動了。


    他自以為抓住時機,抓住了皇後的心思,不待當時把脈的太醫給出診斷結果,急急忙忙給皇後搭梯子,巴結討好。


    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


    “這事情我怎麽沒聽你說過!”


    林貴妃注意力被秦圳所說的另一件事情吸引住,“秦塬三年前被趕出皇宮的,這件事情你瞞了我三年?!”


    “不就是件小事,有什麽好說的。”


    “小事?”林貴妃拔高嗓門,“這叫小事?”能讓一個皇子被逐出皇宮,這是大事,天大的事!


    畢竟今天被趕出門的是三皇子,誰知道明天被陷害、被趕出皇宮的是不是她們娘倆。


    “你給我仔細交代,點點滴滴細說清楚。”


    “諾。”


    不敢惹母妃生氣,秦圳把見到的場景道出,“三皇兄吃的貢品肉,是秦安偷偷夾放到他碗筷中,當時他正彎腰俯身逗花卷兒玩,根本沒注意這些,扒拉一頓把肉咽到肚子裏。”


    肉是供奉祖先的肉,那日還是秦塬生母祭日,不敬祖宗,不孝生母,兩條秘而不宣的罪責,氣得秦勝將人逐往皇陵到祖宗麵前磕頭認罪。


    “這事情可還有其他人知道?”明貴妃心驚,急急追問。


    “沒有。”秦圳確信地搖頭,當時他趴在窗簷下,正準備趁著兩人不注意嚇唬一頓,還左右顧盼了好久。後來皇帝一進來,花卷兒跟著一頓狗吠,事情鬧開鬧大,他更加不敢露麵得罪人。


    “既然選擇爛在肚子裏,就一輩子爛在肚子裏。”明貴妃捂住秦圳的嘴,“這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萬不可有第五人知曉。”


    “諾。”本就沒打算到處宣揚秘密的秦圳,點點頭應下這個簡單要求。


    ***


    聖旨下到三皇子府時,季越正在準備次日的迴門禮。


    照理說應在婚後第三日迴門,可秦塬病得突然,塗著一嘴藥膏死活不肯跟著季越去季家,還特地讓小喜子代跑一趟,用他歪歪扭扭連三歲小孩都不如的字體,寫了封信送到季家去解釋緣由。


    讓季豐大為感動。


    不論此舉是出於季越授意,或是秦塬自發行為,信送到他手上便是一番心意,也說明女兒在三皇子府內過得還不錯。


    這讓季豐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有了安放之地,於是大筆一揮迴了信件,同時送上的還有一堆的藥品、補品。


    當然,收到迴禮的秦塬肉眼可見的不開心,他想吃糖不想吃傷藥,也不想吃補藥。可反抗無效,直到嘴邊的傷口結痂脫落生出嫩肉,秦塬才重新吃上他的糖豆。


    待傳旨的公公一走,象征著無上皇權的聖旨被季越隨手擱在桌案上,一旁站著的秦塬拿起翻來覆地看,“我們、是要進宮麽?”


    “能不能、不去?”


    “不能。”


    季越一邊收拾迴門禮一邊抽空迴答問題,“聖旨下了就要照辦。”抗旨不遵視為忤逆犯上,指不定要被殺頭。


    “哦。”


    秦塬不情不願點頭,蹲坐在季越身邊,探頭探腦,“把這個也帶上。”


    秦塬從秦勝賞賜的物件中掏出一件碧玉青華禦筆,這是所有賞賜中唯一一件皇家禦用,也是一堆首飾綢緞中,唯一一件適合送給嶽父的禮物。


    沒有厚此薄彼,秦塬也從私庫挑選了一件大致符合時下審美的鐲子,用來討丈母娘歡心。


    這都是小喜子提前去打聽來的喜好。


    知道迴門對皇子妃很重要,秦塬恨不得把三皇子府搬空給季越做麵子,最後還是小喜子好說歹說,才讓秦塬歇了這個念頭,隻把自己府庫內十幾年來的積累取出一半,再附上兩件喜好的禮物用作迴門禮,另一半積蓄則留作備用,補貼家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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