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那張臉江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吳朱朱也不例外,覺得恩人長得甚是眼熟,隻是更具體的,又記不起來。


    詢問身邊的一老一小,兩人遮遮掩掩、吞吞吐吐,隻會顧左右而言其他。


    “這有什麽不能說的,”吳朱朱剮了兩父子一眼,轉頭詢問一旁的暗衛,當時秦一也在場,目睹俠女麵容的那刻,一改平日裏麵無表情,驚愕恐懼交織,明顯是認識的。


    就不知是什麽身份,能讓成熟穩重、風雨不動的暗衛首領臉色大變。


    “這……”


    秦一亦左右為難。


    畢竟前兩天才伏擊暗算過的對象,轉頭一躍成了救命恩人,實在太尷尬。況且按照夫人的性子,救過秦空的人,不管什麽身份,必定將其奉為座上賓,這麽一來,秦家會得罪的人可就多了。


    可隱瞞,也不合適。


    再三催促下,秦一抬頭去看主心骨秦空、秦晚照的眼色,卻見一人看天一人看地,不點頭也不搖頭,終於,選擇一五一十將季越的身份道出。


    吳朱朱很快也成啞巴中的一員。


    迴憶起季越的斑斑劣跡,吳朱朱摳腳,也同樣沒了主意。


    在她看來,季越突發善心,以德報怨,必定不隻是為了些微不足道的身外之物,唯一能讓她惦記的,也就他們這個兒子了。


    可秦晚照又不是物件,說舍就能舍出去,還要問他自己的意思,可這樣一來就難辦了。他們兒子反手下毒下的那麽幹脆利索,擺明了對季越沒有那份意思。


    就算強迫秦晚照認下這門親事,難保哪一天兩人不會拔刀相向,成了冤家怨偶。


    左也不成,右也不成,吳朱朱頭疼揉了揉太陽穴,無措地癱坐在椅子上。


    當然,此時的季越並沒有想得這麽長遠。


    虛空裂縫很不穩定,為了從中逃脫,季越隻能隨意地選擇落腳點,結果一腳踏進了沙漠中。


    從沙漠中走出,就用了她兩天時間,可為了找秦晚照算賬,季越馬不停蹄、乘著夜色趕到白城,也因此撞上兩個蒙麵人拿著她無意中丟下的君子劍,商量刺殺秦空一事。


    還好及時阻止,要不然這黑鍋鐵定背到她身上。


    當然,為追這個冒名頂替的殺手,季越強撐著酸軟的雙腿,咬牙跟了一路,總算在停馬岸前把人給逮住。


    ***


    應函不是第一次執行任務,但是第一次被人追得這麽狼狽。


    曾經創下三天三夜不睡覺,連夜趕路記錄的應函,沒料到自己還有突破極限的一天,同樣的,也沒料到自己突破人體極限,跑的要死要活的,最後還是成了甕中之鱉。


    要早知道,她還跑個什麽勁啊!


    應函欲哭無淚。


    肉體上的折磨令她極度疲倦,恨不得躺倒睡個十天半個月,但不行,不知道季越這個魔鬼動了什麽手腳,即便疲困的下一刻就會昏厥,用盡各種辦法,應函始終無法如願昏睡。


    還要眼睜睜看著季越在她麵前睡得香甜,簡直傷害倍增。短短五天,應函憔悴得眼底焦黑,皺紋白發都生了不少。


    瞧見鏡子內的那張醜八怪麵孔時,應函甚至不敢把自己和鏡中人等同起來。


    等到麻木的意識反應過來,應函選擇了順從,問什麽答什麽,身心極度的困頓下,甚至連謊言都編不出,隻一心求著趕緊結束這場堪比淩遲的酷刑。


    ***


    此時此刻,還有一個人也在承受著煎熬。


    放出去的線人,被切斷了消息,屍體還大張旗鼓扔到徐家門口,徐崇山要這時候還不明白自己著了別人的計倆,就真是傻子了。


    牽線打探來的消息中,正是因為明確季越已經屍骨無存,徐崇山這才決定冒險拿徐家的名聲作保,換取組織首領的庇佑。為了這事,他甚至厚著三番五次要求親眼見到君子劍和季越常用的毒鏢才肯放心。


    沒想到還是一腳踏進坑裏。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率先站位的他們被當成磨刀石,成了別人以雷霆手段揚名江湖的墊腳石,甚至整個徐家,都要為他的選擇陪葬。


    “完了,都完了!”


    徐崇山苦笑眼前正在翻新的茶舍,內心迷茫不已,族中晚輩沒有一個像樣,他不得不一把年紀出來為徐家最後拚一次,結果反倒把徐家推到風口浪尖。


    莫非當真天意要亡他徐家!


    徐崇山仰頭,暮色黃昏中,隱隱一道閃電滑過,照亮半天。


    要變天嘍!


    徐崇山裹緊身上的單薄秋裳,第一次思索起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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