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這一出戲打得秦晚照措手不及,他嚴重懷疑季越摔壞了腦子。


    自己哪裏是救人,分明是要殺人!眼神裏的殺意這麽明顯,也就季越這個瞎子看不到!


    秦晚照腹誹,很想爆捶季越一頓,囿於手腳酸軟掙紮無望,隻能默默翻白眼。


    自心法修煉有成出關,秦晚照便打定主意拿柳聞笛當試劍石,磨拳擦掌等著取走柳聞笛項上人頭,哪知三個月下來,不僅沒摸到半點蹤跡,還害得自己囊中羞澀,不得已臨時接了個柳棠的單子救急。


    意外落到季越手上,秦晚照以為追殺柳聞笛計劃要無限延期,沒想到這人竟主動蹦躂到自己麵前。因為一時激動,秦晚照忘記身上迷藥藥效未盡,一個用力起身,在地上滾成了湯圓。


    可恨季越還在耳邊腦子有病的叨叨叨。


    秦晚照看著衝上前來的柳聞笛,眼底的暗芒一閃而過,一個是江湖仇殺榜上赫赫有名的榜首,一個是萬年的烏龜尾巴,在榜單末端牢牢掛著,若是兩人自相殘殺,豈不是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特別是季越,這個傻子完全沒有警惕心,雙手把他按得死緊,生怕他跑了一樣,隻要自己來個突襲……


    不死也殘。


    冷意掛上嘴角,秦晚照惡意橫生,念頭流轉,正想著如何抓住機鋒,一箭雙雕,季越一指頭點破柳聞笛內力外放形成的真氣圈,同時借力打力,將柳聞笛笛子震裂的畫麵將秦晚照狠狠震住。


    被季越擒住那天,秦晚照隻當自己輕敵,沒把殺手鐧帶上,這才落了下風,哪想得到季越實力恐怖如斯。


    如巨象般,一個抬腳的功夫,傾滅數以萬計的蟻巢,而柳聞笛,這個秦晚照眼中的難纏對手,在季越眼中和螻蟻又有什麽兩樣。


    看著倒飛出去,壓倒了一片的桌椅板凳後,奄奄一息歪倒在地的柳聞笛,秦晚照艱難咽了口唾沫,邪念瞬間收斂的一幹二淨,迫不及待披上人皮,生怕被季越看出半點端倪,下一秒步上柳聞笛的後塵。


    隻可惜演技再好,也躲不過兩小隻的眼神。


    因而上個世界和季越分離過,生怕被再次丟下的兩小隻這迴難得沒有外出覓食,而是選擇乖乖跟在季越身邊。


    秦晚照變臉正巧被他們看得清清楚楚,原原本本傳送到季越識海。


    這讓見識了男人真麵目的季越,唏噓長歎,沒想到好端端一個正直少俠也能有兩副麵孔,當真人不可貌相。


    一夜寂靜。


    由於季越的武力值威懾,秦晚照老實乖巧多了,半耷拉著眼皮,沉默看著季越半夜“拋屍”,再配合地抬手抬腳,上床躺屍。


    就連第二天醒來手腳恢複力道,也沒有偷溜搞事,識趣得讓季越不能再滿意。


    ***


    “你要出去?”


    忍耐了幾天安生日子,習慣了風吹雨打的秦晚照渾身不得勁,看到季越拿起架上的君子劍,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馬興衝衝迎上去。


    幾天時間,秦晚照對季越有了改觀。


    按照以往經驗,在江湖上攪風攪浪的家夥,多半是個心理變態,背後藏著不能見人的癖好。可三天相處下來,季越安安靜靜,不發瘋不變態,比起認識的江湖正人君子背後幹的肮髒事,讓秦晚照舒了一大口氣。


    雖然沒有達到好友交心促膝長談的地步,但隻要季越能繼續維持這副麵孔,秦晚照相信他們的相處不會太難。


    所以,在看到季越收拾東西,秦晚照不客氣的迎上去,拍了拍腰間的軟劍,道:“包吃包住這麽多天,有需要隨便使喚。”


    “隨便使喚?殺人放火你也幫忙?”季越抬眸,掃視秦晚照僵住的麵孔,不走心安慰道:“開個玩笑,別緊張。”


    “……”嗬嗬。


    秦晚照勉強勾了勾嘴角,笑不出來,季越看似隨口一句,未必不是真話。


    琢磨著這幾天窗外頻繁看到的虛影,以及自己前日飯盒中夾雜的字條,秦晚照有些後悔開這個口了。


    正猶豫如何推辭,就被季越話中的“嫁妝”二字吸引了注意力。


    開玩笑吧!自己這個當事人怎麽就在不知情情況下被結婚了?還是作為倒插門的女婿,帶著嫁妝上門!


    這不是擺明羞辱人麽!


    就算他爹娘能同意,秦晚照也一萬個不答應!


    “少俠不妨一起去看看。”季越留下懸念,催促秦晚照去現場吃瓜。


    畢竟強取豪奪劇本要主人公親眼見證、親自配合才有意思。


    ***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兩道黑影乘著夜色在林中穿梭,飛騰的身影如同兩隻蜂鳥,輕巧迅猛又悄無聲息。


    破廟還在一裏外,廟內的豆大點粒燭火晃動著,將破廟輪廓隱約現出,破舊的木門,歪倒的供桌,破舊的蒲團,再加上不同尋常的俱寂,好似一切被遺忘在幽冥之地,靜止了時空。


    腳步輕挪踏進破廟,一陣風突兀拂過臉頰,刻意營造出的寂靜瞬時打破,藏身等候多時的死士衝出,刀光劍影鋒芒聚集,伴隨著還有一聲夾雜著內力的大喝與迎麵而來的立掌。


    一時間,殺機浮現,天羅地網齊聚。


    同行的秦晚照被當成季越的幫手,同樣受到毫不留情的“照顧”,閃著毒物綠芒的鐵劍堅狠決絕朝秦晚照刺去,一擊不成立馬側身背刺,甚是不惜手握劍刃,來個以命換命。


    刀劍近在咫尺,壯漢的掌風也緊隨而來,腰後因風揚起的青絲滑落瞬間,迎麵的手掌驀然分裂為數掌,叫人反應不及又脫身不得。


    都以為這迴季越在劫難逃,不曾想,這人腰一彎頭一低,以靈活又古怪的走位躲過了刺來的數十刀劍,緊接著又是一陣運氣,接連出掌,將掌風一一擊破。


    甚至還有餘力,踢起地上碎石,將正要刺進秦晚照心口的匕首擊落。


    勁敵!


    帶著一個“累贅”,能在他們手底下遊刃有餘,江湖上幾人能有這般功夫?就是再給他們一甲子,他們也修煉不到這種境地!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一時間圍攻眾人情緒複雜,心頭泛酸,看著麵前一輩子也翻不過的大山,又畏又懼又怒又嫉妒。


    想把季越這個強敵按死在這裏的心思,翻滾上湧。


    死士們握緊刀劍,準備再次發起衝擊。可事與願違,手中刀劍齊齊失控,掉落在地,眾人這才察覺到不知什麽時候,自己陷入了季越當著他們麵布下的天羅地網中。


    銀色絲線密密麻麻編織著,遍布身周,更有甚者,絲線距離他們的咽喉僅分寸之遙,再出一口大氣,絲線就會鋒利割開他們的脖頸。


    死士不怕死,但無腦送死實在憋屈,幾人都不願意當這個蠢貨,一時間齊齊僵住,不知所措。


    破廟氣氛霎時凝滯。


    直到不遠處林地內亮起的數百支火把,才打破這一古怪氛圍。


    匆匆趕來的隊伍中,有不少眼熟的江湖義士,而為首的則是白鶴鳴,那個在傳說中的“北白翹”。


    自收到季越戰帖,白鶴鳴深覺受辱,一連多日輾轉反側,隻是礙於族中命令,不得不按捺下性子,憋屈等待季越自投羅網。


    好不容易等來消息,以為終於可以從“被保護”的窒息氛圍中脫身,卻不知怎麽的,季越臨門一腳換了個劫掠對象,把武林盟主整年見首不見尾的兒子給擄走。


    由別人替頂“被劫掠”的無妄之災,無疑是件幸事,隻是城中出現的爛舌頭的謠言,硬生生破壞了白鶴鳴的好心情。


    自己雖不能說貌比潘安,但“長相醜陋不堪,如惡鬼修羅,實在下不去口”,是對他赤裸裸的誣蔑!


    迴想到身邊仆從們那幾日和看猴子一樣左右打量的視線,向來不太在意長相容貌的白鶴鳴也上火了,下定決心要除掉季越這個罪魁禍首。


    於是暗中糾結一大批人手,輪流盯梢季越,尋找趕盡殺絕的機會,而現在無疑是最好的時機。


    “妖女,束手就擒吧!”


    白鶴鳴劍鋒閃爍,魁梧立在季越麵前,火光將人臉照得影影綽綽:“當日你發戰帖折辱於我,今日一戰,必要一雪前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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