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祁一有把握在張鋒迴來前,將屋內恢複以往的模樣。


    雖然在驚嚇中還沒緩過來,但為了好不容易緩和的家庭關係不至於重迴冰點,張祁一強忍恐懼與惡心將廳內的血跡收拾幹淨。


    因為大兒叛逆,張鋒不得不重操舊業,早出晚歸上班幹活,朱女士則是因為大兒子的離家出走,跟去做思想工作。兩人的不在家,讓張祁一狠狠慶幸了一把。


    在收拾完外物、同所有的目擊者統一口徑後,張祁一轉頭望向屋內橫七豎八擺放著的胳膊大腿。要不是他房間夠大,哪裏放得下這麽多人。


    “越姐,他們大概還要多久能醒?”


    張祁一雙手交握,距離他爹正常迴家時間隻剩半小時了,要是這時間內幾人還半死不活躺著,就算他借口再多,其他方麵收拾掃尾得再好,也會被張鋒發現不對勁。


    假想他爹迴來後麵色突變的畫麵,張祁一一陣膽顫。


    “放心,十分鍾內一定醒來。”


    季越捏了把張祁一的肩膀,安撫緩解情緒,“尤軒體內的毒也壓製住了,問題不大。”


    但和嘴上的安慰不同,季越心裏遠不如表麵般沉著冷靜,尤軒中的毒不知道是從哪裏染上的,連她也覺得棘手。


    用藥抑製也是治標不治本,時間一長尤軒還會變成非人非獸的模樣。


    或許等尤軒清醒後,問清源頭還能有解決的辦法。


    不出意外,十分鍾不到,地上躺屍的幾人都重新活蹦亂跳起來,揉著尚且青腫的胳膊、肚子等處,一邊嘟囔抱怨著尤軒下狠手,一邊又擁擠向前圍在尚且昏迷的尤軒身周,以不怕死的精神繼續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直到張祁一開始轟人,幾人才不舍地一步三迴頭離開。


    事情了結了一大半,張祁一長舒口氣。剩下的就是問清尤軒身上的怪事了,在這一茬上,張祁一慘遭滑鐵盧,他睜大眼睛,狠狠瞪著麵前一問三不知的尤軒。


    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變成這副模樣,也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搞得鬼,就連剛剛大發神威,將他們一夥人打得屁滾尿流的“英勇”也忘得一幹二淨,這家夥腦子是豆腐做的吧!


    “不記得就是不記得,還要我說多少遍!”


    在張祁一再三追問下,尤軒不耐煩皺眉,匆忙轉身就要離開,頗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在內。


    畢竟要是再被張祁一問下去,尤軒難保自己不會把自己幹的蠢事透露出來。


    因為宵梁的“特殊服務”讓她接連幾日不得安穩,睡夢中腳底抽痛,不得安寧,怨氣叢生。


    為了報複迴去,尤軒在網上求教辦法,甚至鬼迷心竅,作死服下某不知名網友郵寄過來的藥劑。


    正常有腦子的人都幹不出來的事,偏偏她幹了,尤軒哪裏好意思開口透露自己的智障行徑,丟自己的臉?


    當然,在藥水下肚後,尤軒立馬去醫院,因為沒有檢查出任何問題,尤軒還在慶幸以為這是個惡作劇,哪裏想到某網友會這麽給力,聽著張祁一嘴裏對她變異後的描述,尤軒嘖嘖稱奇。


    沒想到自己竟然有從小弱雞變身大金剛的一天。


    “好了好了,問題也不嚴重嘛,我這不是還活得好好麽,能喘氣。”尤軒打斷張祁一老媽子似的嘮叨,無所謂甩了甩酸軟的手腳。


    僅憑描述,卻沒有自己拿刀殺人,以及徒手把黃三青幾人口吐鮮血的記憶,尤軒還存在著盲目的樂觀,很不理解張祁一的大唿小叫。


    再次推開張祁一阻攔的手要跨步離開時,一股莫名寒氣突然襲來,讓尤軒打了個冷顫,隨著寒氣的滲入,尤軒覺得腦子漏風般涼颼颼。


    所幸這怪異感覺持續的時間不長,尤軒咳嗽兩聲抬手摸了摸頭頂,在張祁一沒反應過來前,大跨步跑了出去。


    “不用追了。”


    季越攔下要跟過去的張祁一,這件事情不是簡單能解決的。


    她控製著墨氣沒入尤軒的識海,魂力在其中來迴穿梭,都找不到想要的記憶。


    從尤軒變成這副模樣到仗著力量殺入張家的記憶,一整片都是模糊朦朧的,看不清楚。就連動用因果鏈也無果,根本搜尋不到將藥劑給尤軒而結下因果的人的下落。


    顯然不正常。


    這是第二次發覺這個界麵的異常,第一次是在查找張祁一的行蹤上,一種不知來源的力量在幹擾她的探尋,再然後就是今天了。


    可這種幹擾力量又不是來源於天道,百思不得其解下,季越選擇按捺不發。


    因為不確定尤軒這個隱患的穩定性,誰知道這人會不會什麽時候再發瘋,衝進來拿刀對著張祁一,或是跑到街上傷害無辜路人,季越讓兩器靈盯人,一旦尤軒再次異動,可直接頂替操縱尤軒的身體。


    這邊事情勉強算安置好了,還有宵希的事情沒解決。


    人雖然是平安帶迴來了,但她要的東西卻是不知所蹤。


    宵希前往南城取迴她同南城許家約定交換的千線環,在返迴途中被孫家的人攔下,捆了手腳扔在地窖裏,差點被活活憋死,東西也被拿走。


    雖然孫家極力辯解,稱自己對此事一無所知,可宵希就是一口咬死,道是孫家那個和季越長相相似的孫緲,把他騙進地窖的。


    兩種矛盾說法一真一假,季越沒有當場揪出個真假對錯來,畢竟要聽實話,還需要抓著人的軟肋。


    ※※※


    宵希手腳發軟,掛在細長繩子上的人做自由落體運動的人不是他,但宵希反倒希望這個人是自己。


    “越姐,宵梁這王八蛋又惹您生氣啦!這上上下下的,累著您的手怎麽辦,讓我來收拾她。”


    宵希控製著發軟的雙腿,挪到季越身邊,看著繩索再一次下垂,心髒跳動幅度再次拔高。因為不清楚宵梁是怎麽得罪季越了,宵希隻能假意把事情一股腦推到宵梁頭上,對著人一頓臭罵。


    讓正在被堵住嘴巴,被迫體驗蹦極快樂的宵梁委屈不已,在上下的迴落上升間仍不忘對宵希的怒視。


    在宵希陪笑上前,意圖接過手中的繩索,季越一個眼神將人定在原地,“一邊去,這是我和宵梁間的恩怨,你別插手。”


    “你妹騙我去搭救你,連累得我對象差點死在尤軒手上,這事情當然要拿你妹出氣。”


    “什麽意思?”


    宵希頭皮發麻裝傻:“越姐這是不信我?我是真的被孫家騙了,關在我地窖裏,要不是您過去搭救,我早就沒命了。”


    “你在地窖中有幾日了?”


    季越沒有糾結信不信的問題,轉而問了一個看似不怎麽重要的問題。


    “大概有半天……”


    “半天,你確定?”


    “確定。”宵希比劃下手指算算時間,“頭兩天被關在孫家後院小屋裏,要我交代知道的事情,第三天見問不出想要的信息了,就把我弄進去。”


    “可你的行蹤記錄上麵不是這麽說的。”季越指尖在手機上輕輕敲打著,微啟薄唇,聲音落在宵希耳裏,就如同臨死前吹響的號角。


    “記錄上顯示,你在進入南城的第二天前腳進許家,隨後後腳前就到了南城紀家。直到我們去救你的前一天才到孫家的地盤。”


    “這和你說的不一樣啊,就沒有什麽要解釋的?”


    宵希:“……”


    在季越似笑非笑的視線下,宵希嘴唇抖動一言不發,指尖在衣角上不安摩挲。


    他竟不知道季越什麽時候在他身上裝了定位,亦或隻是在詐他?畢竟,在進入那家的地盤前,他身上的各種紅外線裝置和定位全都被檢測沒收了。


    但季越又把他的行程完全說準了……


    “越姐開玩笑吧,哈哈哈~”


    猶豫間,宵希還是偏向了後者,就在他試圖再說點什麽來證明自己的清白時,季越手中的繩索再次一鬆,宵梁下落的同時,細繩也因為不堪重負,發出了斷裂的撕拉聲。


    “越姐,別!!”


    宵希控製不住嗓門,他哪裏還看不出來,季越這是鐵定要把他的實話逼出來。


    親妹的性命保不保得住,就自己的一句話。宵希心頭發慌,在細長繩索徹底斷裂前,宵希認命低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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