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呢


    石榴素日裏在二房伺候的時候,裝的是十分蠢笨。


    她也很清楚自己,算不得一等一的聰明。


    隻是在察言觀色上麵,還能有幾分本事。


    因而石榴比較有自信,在見到鳳安悅之後,自然就知道鳳安悅想要說什麽做什麽了。


    隻可惜了,當石榴再一次進入那涼意逼人的房間之後,不知為何,脊背上迅速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小姐,石榴來了。”


    荷香捧著青花描金鏤空雕花的三足雙兒香爐伺候著。


    瞧見人來了,便對著美人榻上麵半躺著的鳳安悅小聲說話。


    青雀悄無聲息的上前,伸手將鳳安悅扶了起來。


    也就是這個空隙,石榴才有機會打量一下這房間裏的陳設。


    這不看,石榴覺得自己還能在鳳安悅麵前憑著本事掙那麽一點地位,然後為了自己的謀劃,稍微搏一搏。


    可是這才一眼看過去,石榴整個就沒有底氣了。


    她是個眼皮子淺的丫頭,對於這些東西,自然是不認識的。


    可是也不影響那些東西在她的認知裏麵充滿銀子的味道。


    此刻鳳安悅已經坐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石榴,半眯著眼睛:“你就是石榴?”


    石榴心頭大驚。


    心頭暗自懊惱,這第一次單獨見鳳安悅,怎麽就這樣失禮起來。


    石榴飛快的跪在地上,對著鳳安悅磕頭道;“奴婢石榴,見過三小姐。給三小姐請安?”


    “三小姐?”


    鳳安悅的嗓音略有幾分冰冷。


    青雀忙道:“小姐息怒。石榴打小就去了二房,那邊府裏有大小姐二小姐的。想必石榴素日裏在旁人麵前,便是如此稱唿小姐的。眼下雖說到了咱們莊子上,這一時半刻,也是改不過來的。”


    鳳安悅笑道:“也是。”


    事已至此,石榴也知道自己大意了。


    明白在鳳安悅麵前當差,是需要更加小心謹慎的。


    不過聽著青雀素日裏說的,若是對她忠心耿耿,那便是可以放肆許多。


    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二房的人對她諸多懷疑,這大房的對她也是反複試探。


    石榴這心,首先就灰了一半兒。


    因著鳳安悅在休息,房間裏的光線略暗淡了幾分,倒是也沒人瞧見石榴的臉色。


    鳳安悅喝了荷香遞過來的茶水,才道:“你母親,近日可還好?”


    石榴的身體略微顫抖,那些委屈的話,差一點就脫口而出了。


    卻因著拿捏不好鳳安悅的心思,低聲道:“多謝小姐惦記。奴婢的母親在二奶奶的莊子上當差,上次奴婢去瞧的時候,瞧著是挺好的。”


    “那你呢?”


    鳳安悅冷不丁的轉換了話題。


    石榴眼眶熱辣辣的。


    心頭不知所措。


    做了這麽多年的奴婢,第一次有人,還是個主子,像是平輩之交一樣,拉家常的問:你母親如何,你如何?


    這對於石榴來說,是一種全新的體驗。


    來這裏之前,石榴給自己準備了許多言辭來應對鳳安悅的問話。


    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三小姐……不,小姐,竟然是用這樣的開場白來說話的。


    青雀素日裏和石榴關係還不錯,瞧著石榴這木愣愣的樣子,著急道:“你這丫頭,是這麽迴事?小姐問話,好不好,你隻管照實迴答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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