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跳梁小醜
“臣不敢，篡改戶籍可以是篡改戶縣地區、篡改年齡、甚至是篡改生死，”謝汝才特地加重生死兩個字，“根據來信說，珩王殿下正是將當地的青壯年改成了死戶，如此一來這些人就在檔案中消失了，便可挪作私用。”
“私用！”段溪知裝作吃驚，“這樣的農戶有多少人？”
“數萬人！”
此話一出，滿殿嘩然。
洛和直接憤怒開口：“你胡說，你竟敢汙蔑我六哥藏私兵！”
殿內議論聲更上一層。
太皇太後給洛和個眼色，叫她到身邊來。
洛和不肯，衝過去指著謝汝才鼻尖。
“這個混賬分明是在汙蔑六哥，我要叫父皇將你碎屍萬段！”
“洛和！”太皇太後皺眉，叫諾德趕快把人拉過來，輕聲訓斥道，“謝大人想查個水落石出是對百姓負責也是對你六哥負責，你不可再插嘴！”
“可是他……”
太皇太後拉著她的手，暗中捏了一下。
洛和瞬間閉了嘴，她雖不理解太奶奶為什麽要任由事態發展下去，卻知道她一定有她的道理。
隻是洛和不服氣，狠狠記恨上了謝汝才這個死胖子。
段也珩迴身問謝汝才：“謝大人說本王篡改戶籍，可有實地考證過？”
“暫未，臣正打算向陛下請旨前往西北邊境徹查。”
戶部尚書親自去查？
嗬，這怎麽夠！
段也珩又轉向兵部尚書徐光敬，“徐大人身為兵部尚書，可有聽說軍中人數有變，或是何地發生亂動？”
徐光敬起身行禮：“並未聽說。”
“既然謝大人意指我藏有私兵，那請兵部派人同去西北，好好查查我軍營裏有沒有造冊以外的人。”
徐光敬行禮：“微臣迴去就上奏請旨同去，珩王殿下主動叫臣去查行事光明磊落，臣相信殿下是被冤枉的。”
“徐大人切莫太早下定論，”太子麵色不善，“法度麵前是要講證據的，皇城距離西北路途遙遠，恐怕等二位大人趕到的時候，早就被人毀屍滅跡了。”
段也珩迎上太子挑釁的目光：“那依太子之見呢？”
“本宮不想六哥憑白受冤，隻好提議從今日起派人貼身看護六哥，隨後請六哥與兩位大人同時啟程去往西北自證清白。”
“不可，”太皇太後忽然沉聲開口。
段也珩在邊境孤苦十餘載，如今好不容易被調迴皇城讓她如何舍得。
更何況這次安排他迴來是皇帝另有深意，決不能輕易再將人放出去。
“太奶奶，事關重大咱們不能平白看著六哥受冤，孫兒還是覺得……”
“太子果然是長大了，方才這題解的不錯，”太皇太後垂眼掃視殿下各懷心思的人們，“隻不過僅憑些不可信的證據就從皇城調走兩名二品官和一位帥兵王爺，未免動靜太大了些，若能查到真憑實據還好，若是誤會，難免要被人說沉不住氣。”
段溪知心裏咯噔一聲。
“太奶奶教訓的是，孫兒是關心則亂，不忍看著六哥受冤枉才會如此急迫。”
“你向來都珍視手足親情，諾德。”
諾德上前一步：“奴才在。”
“去將哀家宮內的玉珊瑚賞給太子，能有如此宅心仁厚的孫兒是哀家的福氣，”她目光一轉，落在謝汝才身上，“給謝大人家眷賜菜，謝大人為陛下盡心為百姓請命，家人也跟著與有榮光，該得這份殊榮。”
提及家人，既是賞賜也是提點，謝汝才本來就是拿錢辦事，說了這麽多話，太子送的那些錢也該消耗的差不多了，沒必要非和珩王鬧的撕了臉。
更何況太皇太後親自來調解，他要是再不識趣就幹脆別做這個官了。
謝汝才當眾叩謝，說的比唱的都好聽。
接下來是兵部尚書。
“徐大人，你年事已高還要辛苦去西北走一趟，哀家於心不忍，特賜錦緞狐裘，你可千萬要保重身體。”
“臣叩謝太皇太後隆恩！”
“免禮，哀家是後宮之人無權幹涉政事，隻是感謝你們忠心為國為民罷了，你們幾位都是棟梁之才，表率百官，有此等良臣是皇帝的福氣。”
太皇太後看向段也珩。
“小珩，在西北之事沒有定論之前你暫且留在皇城，不可妄動，要隨時配合諸位大臣的調查。”
段也珩想再開口，可抬頭一對上太皇太後深切的目光，到嘴邊的話又咽迴去了，隻說，“孫兒領旨。”
“哀家還有一個要求，不管兩位大人從西北迴來調查的結果如何，都要在滿朝大臣麵前公布，切不可有所隱瞞以防流言傷人。”
“是！”
一切安排妥當，隻剩段溪知還戳在殿上進不得退不得，這件事就這麽解決了？難道要他灰溜溜迴座位去嗎？
他急迫向孟芷寧投眼光，可後者根本不往這邊看。
孟芷寧雖然年雖不大卻主理後宮多年，心思細膩手段了得。
從段溪知剛開始提這件事要她配合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事兒成不了。
憑借些子虛烏有的證據就想打擊權利滔天的珩王，簡直是癡人說夢。
結果果真如她所料，段也珩不動聲色就把事情解決了。
太子籌謀一番甚至都沒讓段也珩動怒，可見這個太子是多麽幼稚自負。
他就不想想，即便是證據確鑿，但在太皇太後沉穩壓事的風格下，又能掀起多大的浪花？
孟芷寧飲下手中佳釀。
她是主宰後宮的人，相比於除掉段也珩保住自己未來的太後之位，眼下更重要的是坐穩皇後之位，切不可行差踏錯。
至於太子。
暫且讓他鬧去吧。
鬧成了，她坐收漁翁之利。
鬧敗了，有她娘家暗中運作扶持，再換位儲君也不是什麽難事。
段溪知站在那氣的麵如土色，還是洛和把他救下了尷尬地。
洛和拉著他氣鼓鼓坐到殿下。
“你剛才幹嘛不幫六哥說話，萬一那死胖子真查出來什麽怎麽辦！”
段溪知猛地灌了杯酒，惡狠狠的目光從孟芷寧臉上轉移到身邊的洛和身上，嚇了洛和一跳。
“法不容情，查出來就殺頭，你還想徇私不成！”
“你說什麽呢，你幹嘛這麽兇，不理你了！”
說完就捂著臉跑了出去。
段溪知死死捏著手中杯盞，他算是看出來了，今晚隻有他是跳梁小醜。
孟芷寧根本沒想要幫他半點，甚至就連承諾好的段頤承也沒來。
“臣不敢，篡改戶籍可以是篡改戶縣地區、篡改年齡、甚至是篡改生死，”謝汝才特地加重生死兩個字，“根據來信說，珩王殿下正是將當地的青壯年改成了死戶，如此一來這些人就在檔案中消失了，便可挪作私用。”
“私用！”段溪知裝作吃驚，“這樣的農戶有多少人？”
“數萬人！”
此話一出，滿殿嘩然。
洛和直接憤怒開口：“你胡說，你竟敢汙蔑我六哥藏私兵！”
殿內議論聲更上一層。
太皇太後給洛和個眼色，叫她到身邊來。
洛和不肯，衝過去指著謝汝才鼻尖。
“這個混賬分明是在汙蔑六哥，我要叫父皇將你碎屍萬段！”
“洛和！”太皇太後皺眉，叫諾德趕快把人拉過來，輕聲訓斥道，“謝大人想查個水落石出是對百姓負責也是對你六哥負責，你不可再插嘴！”
“可是他……”
太皇太後拉著她的手，暗中捏了一下。
洛和瞬間閉了嘴，她雖不理解太奶奶為什麽要任由事態發展下去，卻知道她一定有她的道理。
隻是洛和不服氣，狠狠記恨上了謝汝才這個死胖子。
段也珩迴身問謝汝才：“謝大人說本王篡改戶籍，可有實地考證過？”
“暫未，臣正打算向陛下請旨前往西北邊境徹查。”
戶部尚書親自去查？
嗬，這怎麽夠！
段也珩又轉向兵部尚書徐光敬，“徐大人身為兵部尚書，可有聽說軍中人數有變，或是何地發生亂動？”
徐光敬起身行禮：“並未聽說。”
“既然謝大人意指我藏有私兵，那請兵部派人同去西北，好好查查我軍營裏有沒有造冊以外的人。”
徐光敬行禮：“微臣迴去就上奏請旨同去，珩王殿下主動叫臣去查行事光明磊落，臣相信殿下是被冤枉的。”
“徐大人切莫太早下定論，”太子麵色不善，“法度麵前是要講證據的，皇城距離西北路途遙遠，恐怕等二位大人趕到的時候，早就被人毀屍滅跡了。”
段也珩迎上太子挑釁的目光：“那依太子之見呢？”
“本宮不想六哥憑白受冤，隻好提議從今日起派人貼身看護六哥，隨後請六哥與兩位大人同時啟程去往西北自證清白。”
“不可，”太皇太後忽然沉聲開口。
段也珩在邊境孤苦十餘載，如今好不容易被調迴皇城讓她如何舍得。
更何況這次安排他迴來是皇帝另有深意，決不能輕易再將人放出去。
“太奶奶，事關重大咱們不能平白看著六哥受冤，孫兒還是覺得……”
“太子果然是長大了，方才這題解的不錯，”太皇太後垂眼掃視殿下各懷心思的人們，“隻不過僅憑些不可信的證據就從皇城調走兩名二品官和一位帥兵王爺，未免動靜太大了些，若能查到真憑實據還好，若是誤會，難免要被人說沉不住氣。”
段溪知心裏咯噔一聲。
“太奶奶教訓的是，孫兒是關心則亂，不忍看著六哥受冤枉才會如此急迫。”
“你向來都珍視手足親情，諾德。”
諾德上前一步：“奴才在。”
“去將哀家宮內的玉珊瑚賞給太子，能有如此宅心仁厚的孫兒是哀家的福氣，”她目光一轉，落在謝汝才身上，“給謝大人家眷賜菜，謝大人為陛下盡心為百姓請命，家人也跟著與有榮光，該得這份殊榮。”
提及家人，既是賞賜也是提點，謝汝才本來就是拿錢辦事，說了這麽多話，太子送的那些錢也該消耗的差不多了，沒必要非和珩王鬧的撕了臉。
更何況太皇太後親自來調解，他要是再不識趣就幹脆別做這個官了。
謝汝才當眾叩謝，說的比唱的都好聽。
接下來是兵部尚書。
“徐大人，你年事已高還要辛苦去西北走一趟，哀家於心不忍，特賜錦緞狐裘，你可千萬要保重身體。”
“臣叩謝太皇太後隆恩！”
“免禮，哀家是後宮之人無權幹涉政事，隻是感謝你們忠心為國為民罷了，你們幾位都是棟梁之才，表率百官，有此等良臣是皇帝的福氣。”
太皇太後看向段也珩。
“小珩，在西北之事沒有定論之前你暫且留在皇城，不可妄動，要隨時配合諸位大臣的調查。”
段也珩想再開口，可抬頭一對上太皇太後深切的目光，到嘴邊的話又咽迴去了，隻說，“孫兒領旨。”
“哀家還有一個要求，不管兩位大人從西北迴來調查的結果如何，都要在滿朝大臣麵前公布，切不可有所隱瞞以防流言傷人。”
“是！”
一切安排妥當，隻剩段溪知還戳在殿上進不得退不得，這件事就這麽解決了？難道要他灰溜溜迴座位去嗎？
他急迫向孟芷寧投眼光，可後者根本不往這邊看。
孟芷寧雖然年雖不大卻主理後宮多年，心思細膩手段了得。
從段溪知剛開始提這件事要她配合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事兒成不了。
憑借些子虛烏有的證據就想打擊權利滔天的珩王，簡直是癡人說夢。
結果果真如她所料，段也珩不動聲色就把事情解決了。
太子籌謀一番甚至都沒讓段也珩動怒，可見這個太子是多麽幼稚自負。
他就不想想，即便是證據確鑿，但在太皇太後沉穩壓事的風格下，又能掀起多大的浪花？
孟芷寧飲下手中佳釀。
她是主宰後宮的人，相比於除掉段也珩保住自己未來的太後之位，眼下更重要的是坐穩皇後之位，切不可行差踏錯。
至於太子。
暫且讓他鬧去吧。
鬧成了，她坐收漁翁之利。
鬧敗了，有她娘家暗中運作扶持，再換位儲君也不是什麽難事。
段溪知站在那氣的麵如土色，還是洛和把他救下了尷尬地。
洛和拉著他氣鼓鼓坐到殿下。
“你剛才幹嘛不幫六哥說話，萬一那死胖子真查出來什麽怎麽辦！”
段溪知猛地灌了杯酒，惡狠狠的目光從孟芷寧臉上轉移到身邊的洛和身上，嚇了洛和一跳。
“法不容情，查出來就殺頭，你還想徇私不成！”
“你說什麽呢，你幹嘛這麽兇，不理你了！”
說完就捂著臉跑了出去。
段溪知死死捏著手中杯盞，他算是看出來了，今晚隻有他是跳梁小醜。
孟芷寧根本沒想要幫他半點，甚至就連承諾好的段頤承也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