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問:「什麽是家鄉?」


    「家鄉就是媽咪出生的地方,那裏很遠,姥爺姥姥要迴去住半個月。」


    「我們不能住家裏嗎,等爸爸不忙了,爸爸迴家會看不到我們。」


    安珺奚眼睛有點模糊,她轉頭眨眨眼睛,說:「爸爸要住在公司,公司太忙了。」


    「爸爸是為了賺錢錢給寶寶買玩具嗎?」


    「嗯,爸爸要賺錢,要工作。」


    「我有小豬罐子,我把錢錢都給爸爸,爸爸能不能迴家?」


    安珺奚親一下女兒,「艾希乖,爸爸總要工作的,我們先不要打擾爸爸。」


    小寶貝大眼睛淚汪汪的,「爸爸可以在書房工作,寶寶在地上自己玩就行了,不會吵到爸爸。」


    安珺奚忍不住眼淚,她拿紙巾擦淚,艾希跟著哭了,「好吧,我們不要打擾爸爸,媽咪不哭。」


    安珺奚哭紅眼睛,艾希,媽媽就這樣帶你走,讓你看不到爸爸,是不是太自私了。


    顧況遠知道家裏的事情,她偷偷去醫院看過顧千梒,聽護士說給顧千梒打過鎮定劑了,現在還沒醒。


    顧況遠不敢和大哥大嫂碰麵,怕自己讓大哥更生氣。


    她去問醫生,醫生大概說了顧千梒的情況,最後說:「家屬的陪同對病人的恢復至關重要,就是老夫人最近太過動氣。」


    顧況遠多問幾句,就知道了大嫂在醫院對安珺奚動手的事情。


    她說:「等千梒醒過來,麻煩醫生通知我一聲。」


    「我會的。」


    顧況遠離開醫院後沒有迴家,她去了顧家別墅。


    家裏發生這樣的事情,大哥大嫂不能理解珺奚,她知道珺奚會很不好受。


    易軻忙著查清楚事實的真相,顧況遠無法責怪易軻,她就是擔心他們夫妻會因為這件事生隙。


    顧易軻冷靜的時候可以很冷靜,要是衝動起來……也是挺讓人傷心的。


    顧況遠給程燁發信息:我去見見珺奚,晚點兒迴家。


    程燁接手的官司有點棘手,她在官司上幫不了他,家裏發生的事情就沒跟程燁提過。


    何家的官司牽連太廣,連程燁都感到有些吃力,顧況遠更不想給他添壓力。


    程燁很快就迴復她,說:「迴來說一聲,我去接你。」


    顧況遠說:「不用了,我讓小劉送,你忙工作吧。」


    程燁迴她:「那我在家裏等你。」


    顧況遠心裏有點暖。


    程燁方方麵麵都對她很好,她愈加覺得自己沒有挑錯人。


    她去到別墅,安珺奚已經要準備出門了。


    安珺奚把東西放在大廳裏,忘了拿身份證,她重新迴三樓拿。


    艾希抱著自己的玩偶坐在沙發上,小臉還有淚印。


    她想見爸爸。


    顧況遠走進大門,看到廳裏的行李,她心一沉,這兩口子還真的鬧掰了?


    小艾希爬下沙發,「大姑姑!」


    顧況遠去抱起艾希,「我的小寶貝,誰惹哭你了?」


    艾希扁著小嘴不敢哭,她哭了媽咪也會哭的。


    顧況遠問旁邊的傭人:「怎麽迴事,少夫人在哪?」


    傭人什麽都不敢問,她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少夫人收拾了行李,不知道要去哪裏。」


    寶寶說:「媽咪手去姥姥那裏住。」


    顧況遠心裏咯噔一下,這不就是分居嗎?真的要走到這地步?


    她把孩子放在沙發上,「艾希乖乖的在這裏,大姑姑去找媽咪。」


    艾希很乖,「好。」


    安珺奚拿了身份證,她一件首飾都沒帶走,走出房間門口的時候,她看到手上的婚戒,猶豫了一下,取下婚戒放進抽屜裏。


    手上少了戒指,感覺空落落的。


    安珺奚關上抽屜,她跟自己說,總會習慣的。


    她再次走出房間,顧況遠迎麵走過來。


    安珺奚停在那裏,「姑姑,你怎麽來了?」


    「我再不來你們就離婚了,你想等離婚了再跟我說嗎?」


    安珺奚不敢看姑姑,「我們需要冷靜。」


    「家裏這麽大,你們要冷靜就分房好了,你住二樓他住三樓,真不想見麵一年都不會碰上麵,有必要搬走嗎?安珺奚,鬧分居很不理智。」


    安珺奚作出這個決定自己也不輕鬆,「姑姑,你知道我和易軻經歷了多少,我要搬走也不是在玩過家家,最近我真的……很想逃,什麽都不想管,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嗎?」


    「我不明白,我隻想問你,你帶走艾希問過孩子的意思了嗎?你要讓她在一個不健康的家庭環境長大?」


    安珺奚捂著腦袋,「姑姑,你讓我安靜一下,別問我這麽多問題!」


    「我不問這些問題就不存在?珺奚,沒有誰的人生是平平靜靜沒有起伏的,你不能這樣逃避。」


    「他跟我說離婚了,如果程燁跟你說離婚,你會怎麽辦,死皮賴臉賴著不走嗎?我在顧家就是一個外人,公公婆婆永遠都會把所有錯誤歸咎到我身上,我不想再牽涉顧家的雞毛蒜皮,我錯了嗎?」


    顧況遠抱著安珺奚,她拍拍她的後背,「姑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沒有事情能難住你的,是不是?你想搬走就搬走,但是你要給自己一個期限,最多冷靜多久就要迴來,不要葬送了這段婚姻,還有孩子的童年,錯過的就補不迴來了。」


    「我知道易軻是愛你的,他說出這樣的氣話他也有錯,我幫你罵他。」


    安珺奚趴在姑姑肩頭上哭,「姑姑,他說千梒出了事,我們就離婚。」


    顧況遠安慰她,「易軻近幾年忽略了千梒,他說這句話不是在怪你,是在怪他自己,他是家族的頂樑柱,什麽壓力都往自己肩上扛,衝動起來說話很傷人,他連我都罵過,你看我不也原諒他了。」


    安珺奚哽咽著:「我不會那麽容易原諒他。」


    顧況遠握著安珺奚的手,看她摘下了結婚戒指,她不動聲色的說:「你們去禦華府不要住太久,一兩個月怎麽也夠了,他會知錯的。」


    安珺奚點頭,「再說吧。」


    她本來是執意離婚,被姑姑這麽一說,怎麽變成搬出暫住了。


    不管怎麽樣,她現在不想留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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