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偏僻的村落中,正有一群人拿著鐮刀鋤頭等生活武器追著一道中年男子的身影喊打喊殺,而他的肩上還扛著一位少年。


    “喂,小子快醒醒!”


    一個中年男子正扛著十三四歲的少年瘋狂逃竄,他不知輕重地拍打著少年的臉頰,直到臉頰通紅一片。


    臉上怎麽火燒火辣的?發生了什麽…


    楊放眼中是一片黑暗,而這片黑暗將他那深沉的記憶引誘了出來,楊放霎時間就想起了在迷陣中所經曆的一切。


    楊放一時驚愕大喊道:“我又在迷陣中!”


    “什麽迷陣不迷陣的,你小子倒是睜開眼睛看看我們現在的處境,竟然還有心思睡覺!”


    這時中年男子氣不打一處來,瞬間不客氣的罵道:“都是你小子惹的禍,我好不容易見人家村花洗一次澡,你偏偏這個時候從房頂上掉下來壞了我的好事。”


    楊放在中年男子的抱怨下,終於冷靜了下來,他能清晰地聽到他們身後一群村裏人的叫打叫罵聲。


    “你個老流氓,今天竟然還帶著個小流氓來,看老頭子我今天不打死你!”


    中年男子轉頭無賴反駁道:“就你家孫女唯一一個長得前凸後翹的,那一次洗澡沒人偷看,就我不能看是吧?”


    “你個吹牛皮的家夥,都欠了我家多少酒錢了,今天就抓住你,讓你白幹一輩子活!”


    中年男子得意的說道:“嘿店小二,這話就不能亂講了我這輩子從不吹牛皮,天底下最大的宮殿我都去得你那酒樓還去不得了?”


    “你連我家母豬都不放過,太可恨了!”


    中年男子聽了這話似乎不高興了。


    “你你你話可別亂講,這是你情我願,你家母豬是自己跟著我走的,最後還不是給你送了個腿兒迴來!”


    而中年男子在一群男女老少都窮追猛打下竟然還有心思反駁,為自己狡辯。


    楊放聽了這些無語的對話,終於認識到自己還在現實中並不是在迷陣中。


    隻是任楊放如何嚐試睜開雙眼,但怎樣也無法做到,他此刻隻有一種想法,那就是自己成了瞎子。


    “我…睜不開!我什麽都看不到!”


    楊放驚慌失措,他在中年男子的肩膀上使足了勁兒掙紮似乎難以接受這個結果,但始終有一隻大手將他穩穩的固定在肩膀上。


    “原來是個小瞎子…抓緊了,我們馬上就逃出這個晦氣的地方!”


    中年男子跑到村口,一個轉彎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任後麵的村民如何尋找就是尋不得蹤影,隻能狠狠的吐口唾沫星子說句算你跑得快,下次逮著你得使足了勁兒往你頭上種包子之類的狠話。


    村裏一家酒樓中,一位偽裝成老人模樣的中年男子和一位少年,正坐在酒桌上吃菜喝酒。


    中年男子大口喝酒,同時得意說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楊放無奈一笑,中年男子帶著他又從村門口繞迴了村裏,還尋了一家酒樓悠閑喝酒。


    隻是楊放雙眼一黑什麽也看不到,坐在酒桌前勉強拿起筷子,卻不知該如何下筷。


    中年男子見狀卻硬塞給楊放一壇子酒。


    “小子,叫什麽名字?”


    “楊放。”


    “哦,好名字,可惜沒我的名字響亮。”


    楊放拿起酒壇子晃了晃,他其實不愛喝酒,隻是他今天卻很想把自己喝醉。


    然後楊放抱著酒壇子使勁兒往自己嘴裏灌。


    中年男子笑道:“喝酒也別怎麽喝啊,這樣是喝不醉的。”


    楊放心裏很是難受現在隻想讓自己不在清醒,他很迷糊也很疑惑,但都比不上他失去眼睛的沉重。


    “那要怎麽喝?”


    “一起喝才會醉,來來!”


    中年男子拿起自己身旁的一壇酒,就朝楊放手中的那壇酒一撞,而楊放也理解了他的意思。


    楊放和中年男子一起抱著酒壇子嗡嗡大醉,隻是顯然楊放醉得更不省人事。


    此後中年男子有錢沒錢都和楊放一起來喝酒,然後就是中年男子扛著不省人事的楊放一起逃離店小二的追捕。


    他們就像酒桌上的朋友,但關係又不一般,中年男子從未扔下過小瞎子楊放,而楊放也將老流氓當成他的眼睛。


    他們一起走在村兒中時,楊放會問道:“老流氓,這是個什麽樣的村兒?也許我會在這裏生活剩下的半輩子。”


    楊放嚐試過修煉,但他體內沒有一丁點的靈氣波動,那時他就已經絕望了。


    中年男子就會認真的迴答道:“這個村男多女少醜多美少,想要見到前凸後翹的更是難如登天,所以你就別想了。”


    而這時楊放就會沒好氣的問候他。


    “我去你大爺的老流氓!”


    “一邊兒去,你知道我大爺是誰?”


    中年男子這時就會不講義氣的將楊放一腳踢向一位女子的懷中。


    且不說這女子好不好看,反正最後都是要被人家裏的老少追的罵。


    而楊放也會乖乖地被蹲在一邊捧腹大笑的男子扛在肩上逃跑,在瘋狂逃竄的同時楊放也會與他拌嘴,而且還學到了一手。


    楊放轉頭,雖然看不見但聽得到聲音也有感覺。


    “你這娘們兒長得前不凸後不翹的,哪個男人看得上?”


    而一臉認可的中年男子就會大笑的豎起一隻大拇指,貼在楊放的臉上,生怕楊放不知道自己給他豎了一個大拇指。


    同樣的作案手法他們又會從村口繞一圈,迴到酒樓繼續伶仃大醉。


    楊放出現以後公孫起似乎對這樣的生活感到很高興,但至少比以往有趣多了。


    現在想踢誰就可以踢,想罵誰就可以罵,雖然目標對象都是同一個人,而這樣就不是孤身一人了。


    滿嘴胡渣的男子扛著楊放抱起一壇酒,今天他似乎喝多了,他在街道中狂奔瀟灑著大笑。


    “大醉也快哉!”


    村兒裏一陣雞飛狗跳,不用多說村兒裏的人都知道,就是那個人他們天天喊著老流氓、大騙子、吹牛皮等等綽號的男人。


    有這個男人在這個村兒真的太熱鬧了。


    中年男子已經扛著楊放迴到自己隨意搭建的茅草屋,隻是這個茅草屋任青天老爺風、雨、雷、電就是不曾倒塌,如今多了個楊放之後,連漏風漏雨都不曾發生。


    楊放躺在茅草床上唿唿大睡,而中年男子坐靠在茅草房的木牆上,他眼中望著楊放似乎在想很多事情。


    楊放從最開始的絕望到喝酒,然後灑脫到喝酒就像中年男子自己的人生經曆。


    隻是在滿嘴胡渣的男子眼中楊放的灑脫卻不像他的灑脫,那是一種什麽也不在乎真正放下一切的灑脫。


    “你小子也該迴去了,免得真不想走了。”


    人總有離別的時候,公孫起在這個村兒一站就已經是三百年,今兒因為楊放出現他似乎解開了一些心結,他想好了是時候該離開這兒了。


    這一天他和楊放最後喝了一次酒。


    楊放雖然看不見,但自己的聽力卻很好,中年男子不再像以往那樣整天笑嗬嗬的講葷話,而是有些失意。


    楊放喝著酒問道:“咋了,村邊上的村花嫁人了?”


    滿嘴胡渣的中年男子喝一大口酒,說道:“屁,我整天守在她庭院門口遊手好閑,能允許一個男的靠近她房門半步。”


    “那怎麽了?一個大男人的有這麽多感情有啥子用,不服就幹!看誰不順眼了給我說道說道,先說好啊,是這村裏的人一切免談。”


    “就你這話我往你臉上貼一百個大拇指都不嫌多。”


    轟隆隆!


    天地間一陣驚雷劈過,楊放他們所在的酒樓瞬間黯淡無光宛如夜晚,之後酒樓外就像太陽一般明亮刺人。


    酒樓內除了楊放和中年男子,其他人都不見了蹤影,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楊放聽過一陣雷霆之後他便有了預感,他端著酒碗緩緩喝酒。


    “你要走了?”


    “不是我,是你該走了。”


    楊放似懂非懂。


    “喔,還能見到嗎?”


    “能啊怎麽不能,隻要你以後有我一半厲害。”


    楊點點頭說道:“我現在就有你一半高了…那老流氓現在能與我說說你那響亮的名字了吧?”


    滿嘴胡渣的男子走到久樓的門口,在他眼前是一百萬的大軍壓境。


    但他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相反他的眼中是灑脫與楊放一般無二,他用生怕楊放聽不見的聲音大喊道:“小瞎子那你可要聽清楚了,事後夠不夠響亮可要與我說說。”


    “行,那就看你夠不夠意思了。”


    中年男子深唿了一口氣,他想讓自己的語氣在他耳中更加威風。


    “殺神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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