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夜空一輪明月,清風撫過萬裏樹,萬裏樹林颯颯響。


    青衫鎮如以往一樣燈火通明,街道兩旁都有小販樂此不疲的向路過的才子佳人賣力的介紹著自家攤上的稀奇玩意兒。


    而青衫鎮上最大的府邸楊府,除了內院的一間異常寬敞的大堂內,其他地方卻顯得很冷清。


    大堂內兩旁擺滿桌椅,且楊府上下各長老和管事已一一對號入座,而中間也剛好有一條能容兩三人並排通過的道路。


    楊放的父親楊浩作為新晉升的長老之一,也當然在這群人當中。


    楊浩眼看所有人已到齊,此刻站起身來對府主抱拳作揖,然後畢恭畢敬的說道:“府主!我的小兒楊放己有兩日未歸,搜查至今可否還有新的線索?”


    此話一出大廳兩旁人群便是嘈雜響起,議論紛紛。


    “楊浩長老的小兒子,走丟了?”


    “唉,前兩日王堅老兒和他就與府主說過此事了,但不是走丟而是被紅衣坊的人抓走了。”


    “什麽!紅衣坊都入侵到這種地步了!”


    ……


    府主楊天明就坐在大廳靠牆的正中央最高的位置上。


    楊天明淡然道:“府中派出的高手會找到楊放,他是楊府的人必然會負責到底。”


    這時大廳的議論聲也戛然而止,隻聽得見一人的講話聲,那就是府主楊天明。


    楊浩明白府主這樣的迴答已經給足了自己的麵子,但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楊浩一聲歎息,接著朗聲道:“府主,我願加入搜尋隊伍,懇請派遣人手於我,加大搜索範圍。”


    “楊浩!你所屬五長老一派,你們不加派人手去尋找?莫不是想讓府主親自給你調遣人手?”


    一位名叫楊山的長老早已坐不住,也顯然他對楊浩是有意見的,所以說話也毫不客氣。


    這時又一名叫楊曆的長老大聲反駁道:“楊山!我們早在第一時間加派人手了,你們可別亂說!”


    楊府這場大型聚會五大長老並沒有通通到場,隻有二長老、三長老還有四長老在場,而他們的位置隻比府主楊天明的位置低三個階梯,而其他長老又比他們低三個階梯。


    二長老楊軍隻是使了一個眼神那些爭論不休的人,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這時三長老開口道:“好了!楊浩我知你尋子心切,府主也說了楊放是我們楊府的人,你現在安心等待即可。”


    楊浩對三長老楊輝拱手說道:“三長老晚輩知曉輕重,但又如何安心得了!”


    隨後楊浩直接單膝跪地拱手作揖對高堂上的府主再次說道:“請府主準許!”


    三長老見狀隻是眉頭一皺就不再說什麽了,而二長老始至終也沒有關心過他們的話題。


    楊浩的請求在於大多數長老的認知下府主是不可能答應的,就算答應也隻會抽一些閑人去應付一二。


    府主楊天明朗聲道:“準!四長老。”


    四長老楊伐起身抱拳答道:“在!”


    四長老心裏已經做好準備,楊放是他最喜愛的後輩,而他自己肯定會不留餘地的搜尋楊放,所以在手中自己肯定會抽調很多精明能幹之人。


    “五長老李辛的人手一並給你,隨你怎麽找…如果不夠在座的眾長老一並抽去,但你要給我將青衫鎮翻個底朝天!”


    “在此期間楊浩與你四長老同樣是首要發話人。”


    楊天明放下兩道雷霆般的話語後不再說話,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楊浩。


    什麽!將青衫鎮,翻個底朝天?四長老震驚的無以複加。


    楊浩雖然震驚,但更怕楊天明撤去剛才所說的話,毫不猶豫的答道:“領命!”


    而在座的各位長老更是驚掉了大牙,一個個瞪大了是圓鼓鼓的雙眼,一時半會兒大堂內竟變得極其的寂靜。


    二長老楊軍雙眼微眯,他似乎終於來了些興致。


    而安靜之後的一瞬間,大堂內熱鬧非凡,個個拍桌子敲椅子。


    “府主這使不得呀!”


    “對呀府主,他楊放何德何能啊?”


    “楊浩我們無冤無仇,你領什麽命啊!”


    ……


    他們一些老家夥如今已經顧不得顏麵了,如果再放任下去他們可是要成為一個新晉長老的超級打手了。


    四長老雖然有些心驚肉跳,但府主的話容不得他拒絕,四長老鄭重的答道:“領命!”


    三長老楊輝這時向府主楊天明畢恭畢敬的說道:“府主…這會不會有些牛刀小試了?”


    為一個楊放竟然如此大費周章。


    三長老楊輝更是難以理解。


    在堂上有些長老的想法差不多也是如此,區區一個楊放還為此派出兩個派係的人,而且不夠的話還要叫上我們這些老骨頭。


    但是更多的人是不認識楊放,隻會暗加猜測,此子會不會是某個影藏的嫡係還是私生子?


    府主楊天明端起茶杯一臉滿意的說道:“就這樣了,快快舉行喧安。”


    楊天明說完就微微喝了口茶 當放下茶杯時就是一錘定音,所有的嘈雜都安靜了下來。


    但大堂的門口緩緩出現了一個老大爺,他一步一步的走來,他眼中似乎隻有坐在高堂上的楊天明。


    府主楊天明看向大堂門口,而其他長老也發現了那個老大爺,此時安靜的隻有腳步聲。


    在老大爺經過一名長老時,那名長老說道:“老人家,這裏可不是散步的地方啊。”


    “你覺得老夫我是來散步的?”


    老大爺不樂意的說完後,然後理也不理那位長老就走了。


    當老大爺走到府主楊天明近前時。


    楊天明先出口問道:“王堅,所來何事?”


    而王堅望向府主麵色意味深長。


    “楊府主暴風雨要來了,雖然府主你自有安排,但老夫還是要插一嘴,這些還不夠,你要拿楊府的未來做賭注!”


    說完王堅便轉身就朝著大堂外走去,不給任何人搭話的機會。


    果然如此…看來共江不在也是因為這個。


    二長老楊軍望著王堅離開的方向,在心裏已經猜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看不透。”


    “你也是嗎?”


    ……


    就在王堅走出大廳後,其他幾個長老便相互議論著。


    而楊府主聽了王堅的一席話坐在上方陷入了沉思,他拿起茶杯卻沒有要喝的意思而是凝神望著杯中的茶水。


    當平穩的茶杯中起了漣漪,楊府主才迴過神來放下茶杯。


    場中人群聽見放茶杯的聲音,立馬安靜了下來,所有人注視著高堂上方,似乎都在等待著什麽。


    隻見府主用眼神示意身旁站著的一位老者。


    老者立馬心領神會向前一步朗聲道:“舉行喧安!”


    話音一結束,場麵迅速恢複以往的熱鬧。


    隻見一位位女子從高堂後手捧著木盤走來,而上麵早已乘放好了裝滿酒的酒壺和空杯,還有散發著淡淡靈氣的果子。


    “終於開始了,據說每三年才會舉行一次喧安。”


    “嗯,也隻有這個時候才能喝到府主珍藏的萬年陳美酒了。”


    “新進升的長老吧,還是那散發靈氣的果子最好,那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哈哈。”


    ……


    走來的女子不多不少,剛好每位長老跟前都有一位。


    當每位女子端著空木盤子離開時,喧安的前戲就此開始。


    楊天明坐在高堂上大聲說道:“喝酒、吃靈果!”


    所有人這才開始喝酒、吃靈果、攀談、聊天、討論等。


    老一輩的長老會聊這些,“你想好接下來該如何應對了嗎?”


    另一個長老就會說,“早有萬全之策。”


    而年輕的長老會聊這些,“這酒好喝,這果好吃。”


    而另一個年輕人就會問道,“你都準備好了接下來的對策?”


    “通通都記到腦子裏了。”


    酒過三巡


    “小輩,這酒…烈,別醉了,後麵才是正戲,所以…這剩下的就由老夫幫你解決了!”


    “…前輩,這靈果…個頭大,晚輩生怕前輩噎著了,所以…就由晚輩幫前輩噎著吧!”


    “新上任的長老還是太年輕了,每年都會準備這麽烈的酒,而且必須還要喝完,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出醜了。”


    …………


    酒後真言,當真是熱鬧非凡,樂此不疲。


    當各位長老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就是正事了。


    舉行喧安時必須將這酒喝完,將果子吃完不得有餘。


    楊天明美其名曰:“這三年結束的很幹淨。”


    其實是楊府獨特的一種采納建議和年總結的方式,專門讓他們玩興玩開玩瘋,然後他們總結時就會出現這一種情況。


    該說的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這時候就是正戲了,當然各位長老都必須提前準備一張寫滿墨跡的紙張,也是預防一些長老,真的喝高了。


    當然自己寫的墨跡,如果有出錯的地方或者被自己的老對頭瞧出了一些端倪也會好心提醒,但到底是惡舉還是善舉隻有自己明白。


    但總結的時候卻不能看紙上寫的,這時候就是考驗酒量的時候了,該獎的獎,該賞的賞。


    楊府主美名其曰:“隻有獎不行,但新年的第一天就被罰也不行,所以就用賞來代替罰,可謂人人當喜!”


    楊放所在的漆黑之地。


    這安靜到詭異的黑暗中,一道火光越走越近,而這就是楊放和魏彬了。


    楊放輕聲的說道:“魏彬還沒到嗎?”


    魏彬不自信的迴答道:“太黑了,但我們應該是快到了。”


    “放哥!”


    魏彬突然緊張兮兮的,同時手也指在楊放的前麵。


    不用魏彬指,楊放自然也看見了,這恐怕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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