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溫柔,已經九點多了,小區裏靜悄悄的,主道上不時有小區保安巡邏車的車燈閃過。


    “你媽那兒怎麽說?”


    江允挽著賀寂舟左邊的胳膊,慢悠悠往小徑上走,隱隱暗香浮動,桂花都已經開了。


    “沒怎麽說,她知道自己理虧,本來打算過了年再動身去澳洲的,賀嘉鈺來這麽一出,她哪兒還呆的下去,已經收拾東西了,等賀嘉鈺出院了就走。”


    說著,賀寂舟停了下,有些自嘲扯了扯嘴角,看向江允道:“估計是怕我對她寶貝兒子做什麽。”


    雖然早不在意了,可說起來總還是有那麽幾絲意難平。


    畢竟是親生母親啊!


    江允衝他微微一笑,岔開話題,“你胳膊上傷口多久能拆線啊?這幾天都不好洗澡了。”


    賀寂舟又側頭瞥她一眼,低笑說:“你幫我不就得了,隻要不碰到水就好,實在不行就擰塊毛巾給我擦擦。”


    江允哼一聲,“你倒是給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兩人在樓下散完步消完食就上樓了。


    迴到家打算洗澡的時候,賀寂舟將他受傷的胳膊懟到江允的麵前。


    江允嗔他,不過沒辦法,誰讓賀寂舟不是個左撇子呢,飯要人幫忙喂,衣服也要人幫忙脫。


    等江允幫他脫了襯衫,他還杵那兒不動,眼巴巴地看著她,意思很明顯。


    江允很無語,“褲子難道還要我幫你脫?你隻是傷了一隻手,不是癱了不能動,別得寸進尺行不行?”


    賀寂舟又把自己的上手往她眼前一懟,好聲好氣地笑,“脫一件襯衫是脫,脫褲子也是脫,你就送佛送到西,一起都脫了,非常感謝。”


    江允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真不想慣他的毛病,伸手解開他的皮帶,褲扣,拉鏈,一拉到底。


    “剩下的自己脫。”江允丟下一句,轉身出了浴室,去廚房裏拿了保鮮膜迴來,用保鮮膜把賀寂舟傷殘的胳膊裹得嚴嚴實實。


    功成身退……那自然是退不了的,今晚注定是一個火熱之夜。


    兩人這大半年拉拉扯扯別扭著,加上江允幹事業忙得腳不沾地,給賀寂舟登堂入室的機會是少之又少。


    這會兒和好了,有些念頭像決了堤的洪水,根本堵不住。


    賀寂舟身殘誌堅,怎麽著也不能再委屈自家老二弟兄。


    江允怕他扯著傷口想拒絕,卻被他親的意亂情迷,嘴巴被堵住說不了話,手上也沒有力氣,軟綿綿推著他的胸膛,倒仿佛似欲拒還迎。


    一路跌跌撞撞倒進柔軟的床鋪裏,江允無路可退時,便徹底放開了自己,變得異常主動起來。


    賀寂舟興致盎然地挑起眉梢,攤開手腳任她“欺淩”。


    女土匪強搶良家婦男的戲碼兩人也不是沒演過,江允骨子裏是有幾分匪氣在的,她一向是這樣,被逼到絕路時就會冒出來,讓她做出一些大膽的、冒險的、驚世駭俗的事情。


    臥室裏隻開著一盞小夜燈,光線昏暗,暈黃,像油燈燭火,在光潔細膩的皮膚上鍍上一層蜜的顏色。


    影子成雙,映在牆上,晃動搖曳,如同在水上行船,櫓搖水聲,吱吱呀呀。


    最後江允沒了力氣,趴到賀寂舟身上,殷紅腫脹的唇瓣一張一合,像條被拋到岸上的魚。


    賀寂舟單手摟住她一個敏捷的翻身,變換兩個人的姿勢,看著她啞聲低笑,“就這麽點兒出息?”


    江允咬著下唇悶哼一聲,“歇會兒......”


    賀寂舟笑,“歇不住。”


    話落,他低頭吻住江允,很快,濕鹹的汗從他額角滑落,滴進她的眼睛了。


    視野瞬間模糊一片,隻朦朧一團光亮,然後那光開始晃動、扭曲、暈眩、風雨飄搖。


    江允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過去的,醒來的時候腦子裏也是暈暈乎乎,對上一張笑得很俊很俊的臉。


    賀寂舟坐在床沿邊,就這麽傻笑看著她,不知道看了多久,手指間還卷著她的一縷頭發。


    江允不自覺也跟著他彎起眉眼。


    這一笑,賀寂舟心裏的花就開了。


    “早安,阿允。”


    “早安,賀寂舟。”


    賀寂舟忽地起身,單膝跪下,拿著那隻曾經圈在她無名指上的戒指,問他:“阿允,現在能給我一個名分了嗎?”


    江允怔愣看了他一會兒,很平靜地問:“你要什麽名分?”


    賀寂舟望著她,直言,“想當你老公。”


    江允想了會兒,然後點頭,把手伸了過去。


    這次換賀寂舟愣了。


    就這麽簡單?江允這麽輕易地答應讓他懷疑自己在做夢,於是他又把戒指收了迴去,把臉湊過去,“你先打我一巴掌。”


    江允:“......”


    這怎麽還挨打挨上癮了?


    打人不打臉,江允一向是個體貼的人,除非是惹急了她。


    當然,惹急了也分人,賀寂舟是讓她打的最沒有顧忌的那個。


    她深吸一口氣,過去揪住賀寂舟耳朵狠狠擰了一下。


    賀寂舟疼得“嘶”一聲,確定了,這不是夢,他欣喜若狂,抓住江允的手,往她無名指上套戒指。


    這迴換江允退縮了,眯著眼睛問他,“你連束花都沒有,就想把我騙到手?”


    她想起蘇酥跟她吐槽的季叢白的第一次求婚,人以群分,這也是個雞賊的男人。


    真是大寫的冤枉,賀寂舟當然不想這麽倉促求婚的,完全是因為剛才江允醒來時那一笑閃了眼,他簡直鬼迷心竅,一哆嗦,順勢就跪那兒了,掏出了戒指。


    這心情跟當初季叢白一個樣。


    被江允這麽一說,他也有些訕訕,正要把戒指收迴去,江允又把手伸了過來,有些驕矜地說:“算了算了,人比花重要。”


    賀寂舟又愣了。


    江允等了會兒,見他呆呆傻傻的沒有動作,怒了,抓起身後的鵝絨枕頭朝他頭上砸去,“你磨磨蹭蹭的在幹什麽!”


    賀寂舟被砸迴了神,咧開一口大白牙,撲上去。


    那隻刻著兩人名字的素淨圓環終於物歸原主。


    兩隻手,一大一小,大的包裹著小的,十指緊扣。


    賀寂舟嘟囔,“還是晚了老季一步。”


    江允真不明白,這有什麽好爭的,男人總是有些奇奇怪怪的勝負欲。


    不過在生娃方麵,賀寂舟卻是坐了火箭,一騎絕塵,因為蘇酥專心事業發展,一直到三十多歲,拿了三金大滿貫,才開始跟季叢白備孕生娃。


    等他家閨女生下來,賀寂舟和江允的小兒子已經能打醬油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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