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寂舟跟季叢白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單撿何致遠的糗事奚落,力圖證明賀寂舟的實力全方位碾壓他。


    賀寂舟查得細致,抖落出來好多季叢白都不知道的陳年舊事,季叢白如獲至寶,轉頭過來對著何致遠一通嘲笑,氣得何致遠想報警把倆人送局子裏去。


    江允聽完來龍去脈,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點頭寬慰道:“他倆確實很沒品,你受累了。”


    何致遠道:“你等會兒。”


    江允不明所以,看他掏出手機,打開錄音,遞過來,“再說一遍。”


    江允:“......”


    “看,流星!”


    何致遠仰頭喝了口啤酒,對著天空翻了個白眼,“年紀輕輕玩這麽老的梗,冷死我算了。”


    轉頭撇向一邊,輕輕扯了扯嘴角,無比惆悵道:“看,都有人疼了,就我是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小白菜......”


    江允順著他的目光迴頭看,不遠處莫晨曦和周長安手牽著手迴來了。


    “阿允姐!何老師!”


    莫晨曦揚手朝他們倆打招唿,滿身歡快的氣息,走兩步就忍不住要蹦躂起來。


    何致遠轉頭問江允,“我很好奇,你是怎麽把你那個死腦筋的弟弟說動的?”


    江允微笑,“你信不信用不了十年,他就會達到世俗所製定的成功標準。”


    何致遠思索了片刻,玩笑道:“阿允,你是個幹傳銷的人才啊。”


    江允挑釁道:“不信打個賭。”


    何致遠挑了挑眉說:“凡事還有個萬一呢,你就確信他未來會一帆風順平步青雲?”


    江允相當篤定道,“我隻是信我自己。”


    何致遠聽懂她的意思,禁不住挑眉,“為什麽?”


    江允想了想,反問他:“你有沒有什麽虧欠的人和想彌補的事情?”


    何致遠不說話。


    江允就笑了,輕聲說:“有一段時間,我反複做夢,夢見自己迴到了過去,我站出來替他攔下了棍棒和巴掌,拉著他逃出了老宅,他在我的庇護下自由快活地長大,讀書、考大學、創業......”


    說到這裏她停了片刻,輕輕搖頭,眼裏流淌出傷感的神色,“可是我迴不到過去。”


    小時候,因為她,賀寂舟不知道挨了賀清月的多少棍棒和巴掌,小小年紀被流放異國他鄉,身無分文流落街頭......


    何致遠看著她,沉默幾秒問:“他就是你家那位嗎?”


    江允沒有迴答,笑著看莫晨曦和周長安手牽著手慢慢走過來。


    莫晨曦懷裏抱著一束花,五顏六色的小野花,帶著新鮮的剛下的露水,讓每一朵小野花都那麽嬌豔欲滴。


    周長安表白的時候對莫晨曦說,他現在買不起那些新鮮的從遙遠的花圃裏空運過來的玫瑰,隻能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盡可能給她最好的東西,玫瑰會有的,隻是需要時間。


    莫晨曦則迴答他,野花也很漂亮,隻要他送的,她都喜歡。


    “嘖嘖嘖,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恭喜恭喜兩位啊。”


    莫晨曦和周長安一走近,何致遠就笑開了。


    倆人臉上都露出羞澀忸怩的神情,火光映在年輕的臉膛上,那翹起的嘴角和彎彎的眉眼都像是在淌著蜜一樣。


    年輕人的愛情,可真是甜蜜,一點一滴,都寫在了臉上。


    周長安開竅,江允終於是放心了。


    接下來的兩天,江允好好考慮過後,還是沒有跟著何致遠一起走。


    走之前,何致遠在她耳朵邊不停的感慨,“女人啊,還是太心軟,心疼男人是會很容易變得不幸的。”


    江允被他念叨的耳朵差點兒起繭子,直接懶得理他。


    四個人就在威尼斯分道揚鑣,莫晨曦和周長安迴學校,何致遠飛柏林,江允繼續往下一個地點漂泊流浪。


    江允臨走的時候給了周長安一筆錢,周長安不願意要,江允強硬地塞給了他,說是他提前預支的戀愛經費,也屬於自己的投資。


    周長安不得已收下,和莫晨曦依依不舍的和江允告別。


    江允一路走走停停,從歐洲逛去非洲,看見了許多熟悉的景觀,以前小五叔滿世界流浪,寄了很多明信片迴來。


    那些明信片雖然沒有帶在身邊,可每一張都印在了江允的腦子裏。


    江允在埃及落腳沒兩天,發現身後跟了人,那人被發現後也沒再隱藏,直接出來笑著跟她打招唿,喊嫂子。


    江允看這人有些臉熟,想了半天,記起來是那次去拉斯維加斯賭場找賀嘉鈺碰見的那個服務生,氣質有幾分妖孽。


    說起賀嘉鈺,聽說他最近很是不消停,網上經常出現他的負麵新聞,什麽夜會十八線嫩模、聚眾打架鬥毆,酒後駕駛挑釁警察......據說他現在憑一己之力養活了娛樂圈裏一半狗仔。


    江允每次看到關於他的新聞都是潦草略過,並不多關注,從前他對賀嘉鈺還存著著愧疚心,現在卻是一點兒都沒有了。


    路是自己走的,沒人逼他墮落。


    妖孽男叫白起,江允覺得這名字跟他莫名般配,他長相偏陰柔,又高又瘦,看著有些弱不禁風,但又透著股說不出的狠勁兒,跟坑殺四十萬人的狠有一拚。


    白起說他就是照著那意思起的名。


    又是賀寂舟撿得一個小可憐。


    江允開始發現賀寂舟派人偷偷跟著自己的時候,心裏還有點兒不爽,晚上故意打電話給他,圍著白起的事情扯東問西,話裏話外都是很欣賞他那張帥臉的意思,又說白起挺體貼的,總之全程都是誇白起,直到把賀寂舟氣得臉都要發綠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她才心情舒暢地掛了電話。


    第二天,白起再跟著她的時候,大口罩把臉捂得嚴嚴實實,十分嚴謹地與她保持了一米的距離。


    江允在心裏默默翻白眼,不過有白起一塊跟著,安全確實有保障了很多。


    倆人自西向東走,一路經過山、海、荒漠......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她在一個戈壁的小村子裏的唯一一麵牆上看見了小五叔畫的壁畫。


    她站在那幅巨大的壁畫前看了許久,不知不覺,淚流滿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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