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強落網,江允父母的案子被重新翻出來,程青來什麽都往二夫人身上推,二夫人從頭到尾保持沉默,不為自己辯解一句。


    兩個兒子死的死,廢的廢,自己更是眾叛親離,她還有什麽好活的,她已經不想活了。


    就算是活著,賀家人也不會讓她好過的,隻會讓她生不如死。


    所以,她沉默的背下了一切。


    雖然有趙秀芝孫謙母子作證,但到底缺乏相應的物證,最後法院判決書下來,二夫人和王強兩人都是直接死刑,而程青來卻是無期。


    據說有個神秘的大人物中間斡旋保了他一命。


    江允得知判決,氣得兩天吃不下飯。


    賀寂舟出差迴來,把飯端到她嘴邊喂她,漫不經心地說:“有什麽好氣的,死了就便宜他了,得讓他活著受罪才行。”


    江允聽了心裏好受很多,張嘴吃了一口粥。


    “我有點兒擔心,那個幫他的人是誰啊?”這兩天,江允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賀寂舟又舀了勺喂遞到她嘴邊,“吃完我們再想。”


    江允看他一眼,奪過碗自己吃,“你說我聽著。”


    賀寂舟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抬手過去,輕拭了一下她嘴角的粥漬。


    “你知不知道周長安的媽媽是怎麽瘋的?”


    江允沒想到他會忽然提到周長安,聞言明顯一愣,放下勺子,問:“跟程青來有關?”


    賀寂舟下巴點點碗,“吃完再說。”


    “你快點兒說呀。”江允急。


    可賀寂舟卻隻是看著她,嘴巴閉得跟蚌殼似的。


    江允沒辦法,快速把粥喝完,碗往桌子上一丟,“快說!”


    賀寂舟抽出張紙巾給她擦了擦嘴角,這才慢條斯理地開口:“當年周長安他媽媽在酒店裏做服務員,在包廂裏被人強暴,那包廂裏當時有四個人,程青來是其中之一,還有個官二代,估計程青來是抓著那人的把柄呢。”


    江允聽得目瞪口呆,她人手有限,並沒有查那麽深。


    “那個二代家庭背景很深嗎?”江允不禁多想了些,“有這次,還有下次,難保他不會把程青來撈出來......”


    “不會。”賀寂舟笑著揉了下她的頭,“那個二代倒也沒那麽大能量,是上頭,今年不是要換屆麽,京裏幾個派係爭得死去活來,關鍵時刻,都捂著不敢出事......”


    江允眼睛一亮,“是不是四哥他們家對家?”


    賀寂舟笑了,“可以這麽說。”


    說著掐住她腰一提,把她抱起來坐在自己腿上,抬手輕掐一下她那瘦的沒什麽肉的臉頰,“眼珠子轉這麽快,想做什麽?”


    江允摟住他的脖子,說:“能不能借你的功勞跟四哥談個交易?”


    “那就得看你表現了......”


    賀寂舟話音未落,江允已經低頭咬在他喉結上,伸出舌尖輕輕一舔,賀寂舟身體倏地繃緊,好像被電流擊中,酥麻感從尾椎骨一下竄到天靈蓋。


    賀寂舟摟住她的腰,徑直站起身往臥室走。


    “哎!哎!”江允差點掉下去,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腿纏住她的腰。


    抓穩了,又生出作弄的心思,一隻手在他胸口上畫圈圈,嬌嬌地喊:“小舟哥哥......”


    話音未落,賀寂舟直接一個轉身將她壓在牆上,捧著她的臉低頭惡狠狠吻上去。


    黃昏到深夜,浴缸到灶台。


    江允穿著浴袍坐在隔斷廚房與飯廳的流理台上,拿著幹毛巾慢條斯理地擦頭發。


    賀寂舟套著條灰色休閑褲,一手夾煙,一手顛勺,脊背寬厚,使力的時候肌肉凸出來,露出流暢完美的線條。


    真是帥的很接地氣。


    江允不錯眼的盯著,突然“噗嗤”笑出來。


    賀寂舟迴頭看她,叼著煙含糊不清問:“笑什麽?”


    江允止不住笑,問:“你以前是不是在後廚幹過?”


    賀寂舟“唔”一聲,“刷過幾個月的盤子,大廚是個中國人,老家四川那邊的,我順便偷學了幾手。”


    江允看著他,漸漸收了臉上的笑。


    “對不起......”


    賀寂舟關了火,把小酥肉盛盤,端過來,用筷子夾起一塊吹了吹,遞到她嘴邊。


    江允張嘴吃了。


    “好吃嗎?”賀寂舟問。


    江允點頭,很真誠,“香。”


    “我要是當初沒被趕出去,估計也沒這手藝。”賀寂舟把手裏盤子放下,捏了捏她的耳垂,笑說:“阿允,一切自有定數,別覺得有什麽虧欠,現在我們在一起就是最好的安排。”


    江允沒說話,隻奪過他手裏的煙,說:“戒了吧,肺都要黑了。”


    賀寂舟笑了,“好,你跟我一起。”


    江允瞅了眼還剩一指頭的煙,咬進自己嘴裏,含糊不清道:“我抽的又不多。”


    賀寂舟:“......”


    江允抬腳輕輕踢踢他的腿,“再來盤青菜吧,光吃肉太膩。”


    賀寂舟轉身去冰箱拿青菜,哼一聲,“我反正是不膩的。”


    果然祭了五髒廟,還要再戰。


    江允驚恐,“你還是不是個人?上輩子是個驢吧?”


    賀寂舟嘴角直抽抽,“我就當你是誇我了。”


    江允困到斷片之前,心說我誇你個鬼,明明是罵你牲口。


    ......


    二夫人的死刑是立即執行,行刑前一天,賀清月去了看守所看她。


    二夫人拒絕見麵,但還是被強行帶了過去。


    自從兩隻手腕帶上手銬,她就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直到看見賀清月,情緒才終於起了波動。


    “你終於要死了。”


    看著麵前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二夫人,賀清月心裏除了痛快,更多的,還是痛恨。


    “你活著也沒多好。”


    鬥了幾十年的仇人,對彼此的仇恨連死亡也無法消弭。


    更何況,賀清月根本不是來勾銷恩怨,而是來落井下石的。


    “怎麽會不好,看你們落到這個下場,我真是做夢都要笑醒了。”賀清月說著,掏出手機,“我今天是特意過來給你送消息的,你兒子的消息。”


    聞言,二夫人擱在桌子上的手顫了顫。


    賀清月嘴角彎起,惡意毫不遮掩,點開相冊裏的視頻遞過去,“看看吧。”


    視頻裏一個渾身髒汙的乞丐趴在人來人往的街頭,抓著一塊餅狼吞虎咽,旁邊立著張木紙板,上麵寫著:殘障人士。


    路過的行人有的好心扔下張票子或鋼鏰,有的皺眉捂住口鼻繞路而行,大部分人冷漠無視。


    不一會兒有穿製服的交管過來驅趕,嫌他影響市容市貌,乞丐突然發瘋,抓起身邊的東西往交管身上砸,一邊砸一邊吼:“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爸是誰嗎?我爸是賀啟善!我是未來賀氏集團的當家人!你們這群狗眼看人低的垃圾!你們等著!等我掌了權,當了家,我讓你們一個一個跪著求我!”


    一陣哄笑,帶著濃濃的嫌惡。


    “哪來的精神病?”


    “哈哈哈,賀啟善是他爸,我還說是我爸呢!”.


    “這是個瘋子吧,趕緊,離遠點兒離遠點兒......”


    “這人也怪可憐的,一雙腿殘了,腦子還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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