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兒你怎麽跟伯父、伯母說話的呢?”


    “就是,我們都是你的長輩!”


    成遠把女傭抱過來的毯子蓋在成父身上,惡狠狠地對周圍人道:“我就是這麽說話的,一直都是這樣說話的,你們才知道?今天在這裏我就把這話說明白了,你們最好祈禱我爸今天無事,否則,我第一個就不饒你們!”


    容玉拿著冰毛巾敷在成父的額頭,給他止血和降低血壓。


    成家附近就有一家醫院,加上良好的地理位置,救護車來得很及時,等成父送上車,容玉也差不多癱了,她身體素質不錯,但剛才被人推在地上的那一下,似乎閃著了腰,還是讓她有些受不了。


    成父因常年飲酒過度,加上剛才情緒激動,導致血壓驟然升高,這次發病好在救護及時,才得以保住性命,但這以後都需要小心的將養。


    成家失去了主心骨,一團糟,接著,所有的事情,一下落在成遠年輕的肩膀上。


    ……


    容玉提前一月發作,肚子剛開始還不痛,就是羊水破了,不住的往下麵流水,這把容玉嚇了一跳,急忙去叫成遠。


    容玉被成遠送到醫院時,醫院以沒有兩人關係證明為由拒絕為容玉接生。


    成遠怒:“這就是我老婆孩子,你們怎麽能不接生?”


    醫生道:“上麵提倡計劃生育,對這塊卡得嚴,人家有證明的夫妻,都需要提前登記,何況是你們這種,我們醫院不接!”


    實際上,是有人提前給醫院打招唿,容玉來院生產,他們不準接生。


    成遠年輕氣盛,讓人帶著容玉離開這家醫院,哪知走了好幾個醫院,都以此為借口。


    容玉肚子因羊水流了,肚子癟了一大塊,肚子裏的孩子的輪廓都凸顯出來,而容玉除了痛外還有些害怕。


    據說,這樣孩子會缺氧的吧。


    成遠看著滿頭大汗的容玉,成遠是前所未有的慌亂,隻得按照成家幾個傭人說的方法,找一個有經驗的接生婆。


    成遠和黃平等人帶著容玉又迴到成家。


    痛糊塗的容玉嘴裏不停地叫著“閻飛”、“閻飛”的名字。


    而成遠幾乎恨死這個叫“閻飛”的男人。


    他怎麽可以欺負了容玉又不負責;


    怎麽可以這麽長時間對容玉不聞不問;


    怎麽可以在容玉最需要他的時候不在身邊……


    成遠握著容玉的手道:“你堅持一會,我們迴去,迴去就好了。”


    容玉意識有些渙散:“成遠,我後悔了,我不是一個好兵,我如果就這樣走了,怎麽對得起部隊和國家的栽培……我什麽都沒有,是部隊給了我一切,可是,人有重新選擇的機會嗎……”


    成遠緊緊捂住她的手,輕聲鼓勵她:“你若是後悔,就沒有肚子裏可愛的寶寶了,你想這樣嗎?所以你要好好的,等你好後,就迴到部隊,你這麽優秀,部隊不會不收你的,他們都期待你迴去呢!”


    容玉摸著癟下去的肚皮,想說些什麽,沒有力氣。


    成家鬧了整整一晚,在第二天淩晨,接生婆才把瘦巴巴的孩子給提出來,是個女孩子。


    而容玉早先羊水流失,痛了整整一晚,最後耗盡體力,血流一地,難產而亡。


    成遠永遠記得這一天,明明是四月的天,卻冷得如同寒冬,他摸著她漸漸冰冷的雙手,滿是慌張和無措。


    窗外是生機勃勃的樹木花草,他卻覺得到處都是一片死寂。


    這個女孩突然出現在他的世界中,又突然消失,而她住過的地方還是以前的樣子,仿佛這人從來沒有出現過。


    若不是留下的這個孩子,他還以為隻是一場夢。


    成遠給女孩取名:友容。


    有容。


    成遠有容玉。


    ……


    秦瑜知道這消息後還是成家給孩子辦滿月酒。


    剛開始她不相信,後來,問了成家所有的傭人,又找到接生的阿姨才敢相信這一切。


    找到容玉的墓地時,秦瑜仿佛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勇氣。


    她也問過自己,容玉之於她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是親人?是朋友?是知己?


    仿佛都差了那麽一點點。


    她在自己最危險的時候出現,在自己傷心難過的時候陪著自己,在自己最難熬的時候抱著自己……


    她欣賞她,她羨慕她,她想成為她。


    她喜歡她。


    無關性別,隻是因為她是她活下去的莫大勇氣,現在這勇氣沒了,她覺得這世間無聊透頂。


    就像是她家被大火毀滅後的那段時間。


    她忍不住慟哭出聲。


    秦瑜被人發現的時候,她腦袋在容玉的墓碑上已經磕出一個血口。


    是蔣以誠把她送去醫院的。


    景家人趕到醫院,就看見躺在病床上,額頭上包著厚厚的一層白色紗布,一邊臉頰還帶著一塊紅色的痕跡,雖然五官還是漂亮,但這張完美的麵皮還是毀了。


    有些讓人難以直視。


    景常鴻還沒有說話,景常心就拉著蔣以誠出去。


    “怎麽是你送她迴來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可別想這些,你要分清楚,我才是你名正言順的老婆,而裏麵的那個女人是你的大嫂!再說,她那一張臉已經毀成這樣,你還不死心?”景常心冷嘲熱諷。


    “你在說些什麽呢!”蔣以誠劍眉一皺,見景常心不依不饒的樣子,隻好哄道,“老婆,你說的我都知道,今天是我送她過去的,我瞧見她往墓碑上撞,我能不管?都是一家人,若真的出了事情,大哥會不說我?”


    景常心冷笑連連:“她往墓碑上撞?想死不成?想死也別給我死在景家!”


    兩人走進去,秦瑜剛剛轉醒,目光有些呆滯地望著天花板。


    景老爺子看見她這樣氣就不打一處來,原本以為是一門好親事,可這兩年,他越發覺得這親事不可靠。


    可才結婚,他還能讓兒子把婚離了不成?


    真那樣外麵的人會怎麽說他景家。


    景家絕對不能出現任何的醜聞。


    他板著臉,對著秦瑜道:“聽說你想去死?還在一個女人的墓碑上撞,你真出息呀!那女人是你的什麽人?讓你不顧生死,你現在已經懷了景家的孩子,就別想著去死!”


    秦瑜心頭翻起驚濤駭浪,手不自覺地捂著肚子:她懷孕了?


    轉頭瞥見蔣以誠陰冷的目光,突然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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