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伊薄唇親啟,吐出幾個字:“麻木了。”


    景霖聞言笑了,笑容靦腆又幹淨,看起來毫無心機。


    “我自認都是為你好,你怎麽還不領情。”


    景伊不置可否,把杯子放在桌上,抬眸問他:“為什麽?”


    景霖道:“我說了是為你好,你一直都不相信。”


    “你要我相信什麽?”景伊吼了一聲,然後,他輕輕地搖頭,目光一動不動:“不是,你不是為了我。一直以來,我想不透原因,我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跟你搶,我也知道我搶不過你,可是,你對於這件事毫不在意,你反而更在意我跟誰親近友好,這些是為什麽?”


    景霖溫和一笑,走到大大的書桌後麵,拿起手中的文件開始看起來。


    景伊走過去,俯視著他:“把成遠困在國外,隻要到我和友容訂婚宴前他還不能迴來,依成家的性子,這訂婚宴想來是辦不成了。”


    景霖抬頭,微笑:“對。”


    “你究竟想要如何?”景伊皺著眉頭,怎麽也想不明白,“還是成友容,成家什麽時候得罪過你?”


    “成家沒有得罪過我。”景霖輕輕地說。


    “那麽,”景伊想了想繼續開口,“你是不想讓我們在一起。”


    這話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景霖沒有說話。


    景伊看著他這副不痛不癢的神情,本來在人前算得上“克製”的他突然忍不住,他緊捏著雙手,重重地錘在厚重的書桌上:“景霖,你到底想要做什麽!我有時候真的很討厭你這樣。”一副讓你自己去猜的樣子,他自認自己能看透大半人的心,卻看不透景霖的!


    景霖一顫,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這是他第二次說討厭他了嗎?


    良久,他抬起頭,一雙眼睛在眼鏡下有些朦朧,他說道:“景伊,婚姻大事本來就不是兒戲,你現在還太小,根本不懂什麽是真愛和一時興趣,更不該為了一時報複而為。”


    景伊直起腰身,勾唇:“小麽?隻要認定了另一半,管什麽早晚,你倒是到了年紀,那麽你找到你的真愛了?”接著他冷冷一笑,“誰說我是為了報複你才要訂婚的,我喜歡她僅僅是因為喜歡而已,別給你自己貼金了,你在我心中沒有那麽重要。”


    這些話猶如一柄利劍狠狠地紮透了景霖的心,讓他臉色慘白一片,雖然痛得無法自己,他依然保持著得體的微笑,甚至還滿不在乎地看了眼景伊。


    景伊嘴角帶著涼笑:“訂婚宴會照常舉行,沒有人能夠破壞得了,我隻給你半天的時間,讓你那邊的人把這件事處理,若是你逮著成遠不放,景霖,我想以後我也不會在乎什麽兄弟情義。”


    說完,景伊走出去,景霖剛才一直看著他勾起的嘴角,感覺那諷刺的笑意如同酒一樣濃,灼傷了他的眼睛。


    他愣愣地看著那杯,水位沒有一點變化的水。


    許久後,他拿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


    在唐藝托律師繳納保釋金時,和成遠一同在車上的女人突然爆出自己被成遠性騷擾,而且她當時很害怕,不知道成遠大半夜的會帶自己去哪裏。


    一言激起千層浪,本來在那個時間點和一女人坐在車上就夠讓人懷疑,還被查出了非法槍支,而這女人還指控成遠的意圖。


    雖然被指控不等於已經犯罪,但這幾乎毀掉了成遠一直以來正麵陽光的人設。


    網上頓時被成遠屠榜熱門,堪比一線大明星,鋪天蓋地的是指責。


    “大半夜的帶一個清純女大學生?嗬嗬,反正我是不相信他們是清白的。”


    “我以後再也不買成氏的房子……ps反正我也買不起!”


    “奸商終於被人收了!”


    “可憐那女孩子,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看著倒是人魔狗樣的呀,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衣冠禽獸!”


    “……”


    言辭越來越不堪入目,把友容氣得夠嗆,她想了想“上輩子”還真的沒有發生這些,看來真的是因為和景伊訂婚才導致的。


    這些人這樣說她的爸爸,這樣冤枉他。


    她覺得自己等不了兩天。


    一個小時都等不了。


    唐藝立即讓人公關,先把輿論的導向正過來再說。


    幾人焦頭爛額的時候,友容忍不住去景園見景爺爺,她想景爺爺這邊一定有辦法,他還能讓姻親成家出事不成?


    友容剛到景園,與從外麵迴來的景伊的車碰了一個正著。


    景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穿著橙白相間的格子裙,看起來優雅又大方,但不能往下看,往日舒展的眉頭,此刻是緊緊地蹙在一起,臉上是擔憂。


    景伊的目光落在她白嫩的手臂上,他拉開車門,對著友容招唿:“你上來。”


    友容瞧見是景伊,跳上車:“你去找景霖了?”


    景伊嗯了一聲。


    友容眼睛一亮:“他怎麽說?”接著滿是憤怒,“還真是他搞的鬼!他到底要做什麽?”


    景伊沒有說話,讓他怎麽說呢,說他去找了,不僅沒有得到緩和,反倒激怒了景霖,讓景霖指使那邊多給成遠增加了一條指控?


    剛才在路上,司機已經把最新的消息告訴了他。


    景伊抬眸看著她,問:“你來找我的還是找爺爺的。”


    “我、我……”友容咕噥兩聲,吞了話。


    如果跟他說是來找景爺爺的,他一定會多想吧,會怪她不相信他吧。


    景伊似是知道她的為難,和想法,牽起她的雙手:“我們一起去找我爺爺。”


    友容疑惑地看向他:“你不怪我不相信你?”


    景伊一笑,偏頭說:“怪你什麽呢,是我太弱,不能護你。”


    友容聽見這話,咬著下唇,不再言語,她想說你不要妄自菲薄,怎麽能把所有不好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攬。


    進了景園,兩人一前一後下車,景伊牽著友容的手,向小洋房走去。


    友容瞧見方向頓了腳步:“不是去找你爺爺嗎?”


    景伊迴眸:“幾分鍾的時間,也不怕我爺爺說你儀容不潔。”


    友容往身上一瞧,中午摔在地上,裙子上沾了灰塵,膝蓋一圈黑乎乎的,看著是有點狼狽。


    她伸手拍了拍,那泥土沾上的時候估計是濕的,拍不掉。


    ------題外話------


    小劇場


    情商修煉課上。


    老師問:“如果你朋友很發生了一件大事,她很傷心難過,你怎麽辦?”


    友容:“讓她靜一靜。”


    老師:“如果她想讓人陪著呢?或者她需要安慰呢,你該怎麽安慰?”


    友容:“別傷心了!”


    老師:“額,具體一點。”


    友容:“……不知道。”


    老師又問:“夥伴遇到點麻煩請求你幫助,你一般怎麽迴?”


    友容:“你真麻煩啊!”


    老師:“那你幫助嗎?”


    友容:“幫啊。”


    老師:“那能不能說點好聽的、安慰的話呢。”


    友容:“我就是不會才來上課的,你到底會不會,怎麽老是在問我!”


    老師:“……算了,你是我帶過最差的學生。”


    友容:“你再說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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