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思索了一會。


    對他來說,查一個人的底細和最近的動態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何況來這所醫院就診的人本來就不多。


    心頭暗搓搓地想:他幫成友容這個忙,再告訴她,以她的性格,定然會感謝他。


    怎麽感謝?投懷送抱?


    想了想自己現在病嬌的身體,和成友容龍精虎猛的身體,她一撲過來,自己不一定能接得住。


    頓時,景伊不那麽期待了。


    心頭默默地把鍛煉提上日程。


    景伊拿著單子去了護士站,白嫩嫩的屁股上挨了一針。


    昨晚上咳了一晚,若是不打針要拖好幾天,他寧願好快些,隻是有些煩惱,這醫生開了三針,他晚上和明天早上還要來這裏打針?


    他不想讓景園的人知道,想來,他隻有來這裏打針。


    景伊有些肉痛。


    ……


    幾人走出醫院,友容看著景伊深一腳淺一腳的,顯然是頭重腳輕的樣子,有些心疼,一時又後悔把他叫了出來,對著景伊說:“要不我們迴去吧,你好好的在家休息一天。”


    景伊斜睨了她一眼:“那你把我叫出來的意義何在。”他拉開副駕駛的門,小心地挪著屁股坐上去,“去買東西吧,從這裏過去挺遠,我在路上閉目養神。”


    “好……吧。”


    等人坐好後,友容擔憂地望了他一眼,他果然已經輕輕地閉上眼睛,唿吸有些粗重。


    友容發動車子,往最遠的一個年貨市場開去。


    京城是皇城,多得是花樣繁多的商品市場。


    但友容舍近求遠,去了較遠的一個老街。


    幾人這一坐就是兩個小時,屁股都坐痛了。


    “到了嗎?”成友奕瞅了眼人明顯多起來外麵,忍不住第n次問道。


    友容瞥了眼旁邊闔上眼睛的景伊,他歪著頭,唿吸淺淺的,臉頰有淡淡的緋紅,因閉著眼睛,看上去容貌清雅脫俗。


    友容知道,若是少年睜開雙眼,那張麵容便帶了絕色傾城。


    怎麽還不醒?


    友容沒有搭理自家老弟,尋了一個車位,開進去。


    車挺穩後,成友好和成友奕幾乎是滾下去的,兩人是一肚子的怨念:成友容重色輕親人,感情開車出來是為了帶著某人睡覺?


    一點也不顧及他們的感受,真當他們是背景?他要跟老爸告狀。


    就算是背景也是有身份和地位的背景。


    友容扯了車鑰匙,輕輕地叫了一聲景伊。


    景伊睜開眼,便看見成友容這張圓圓的臉頰,成友容眼睛是鳳眼,平日澄淨清亮,讓人一眼就能望到底,就是這雙眼睛容易讓人放下防備,不由自主的會心生好感。


    但她不知道自己的優勢,總拿這雙眼睛瞪人,瞪人的時候,兇巴巴的樣子,極不好惹。


    景伊卻覺得她那時候有些莫名的可愛,像是圓鼓鼓的河豚。


    景伊凝視著不自覺地有些恍惚。


    友容瞧見他幽深如海的目光,有片刻的愣怔,沒有過腦的話脫口而出:“你這麽看著我……是不是喜歡我,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看?”


    景伊眉頭一蹙,接著輕輕一笑:“跟我比好看,你臉呢?”


    他聲音沒有以往的清冷微寒,有些嘶啞,加上今天病弱的樣子頗有種林妹妹的既視感。


    所以問這話完沒有以往嘲諷人時那種帶著三分傲慢,三分輕笑,三分自信,能把人鄙視得無地自容的神情……


    友容笑得十分得意:“我不要什麽臉,看你的臉就夠了……”


    然後捏了捏景伊嫩彈緋紅的臉頰,“我們下車吧,到地方了,還是你想繼續睡覺?”


    景伊唿吸變重了起來,他伸手按壓著太陽穴,瞥了眼外麵,緩緩地坐起身子,戴上口罩,下車。


    老街是一個旅遊點,但因春節臨近,周圍的商店便擺上了琳琅的年貨商品,到底不是其他的市場,這裏的商品還是要少很多。


    好在成遠等人也沒有指望成友容能把成家的年貨辦齊,不然又得失望。


    這時候已經是中午,幾人肚子都餓了,友容環顧周圍,找了一家中餐,喝酸蘿卜老鴨湯,給某人增加點胃口。


    如此的“用心良苦”可苦了現在隻吃重口味的成友奕。


    好在友容還記得兩人,給單獨點了其他的菜品,她在軍校已經習慣吃清淡的,怎麽的都能將就。


    席間,友容充分發揮自己老媽子的一麵,一會給景伊遞筷子,一會給他盛湯,一會又問他吃不吃其他的菜……


    成友好看見這一幕,直接把筷子重重地甩在桌子上,“啪”的一聲響:“不吃了,你有完沒完!”惡心死人了。


    友容特別看不慣成友好這脾氣,動不動就是摔筷子、摔碗的,不知道跟誰學的。


    她儼然忘記,自己曾經也最愛摔筷子,比如在一中校門口飯店那次。


    “不吃拉倒,沒有人強迫你,你以為這是家呀,不吃飯唐姨就勸你!你這小脾氣我才不會將就你!”友容冷哼一聲,“這麽大一個人了,一點都不懂事。”


    “你——”成友好怒了。


    她不懂事?


    又不是她要過來的!


    到底誰是她的親人?


    兩人一直這樣,她能好受?


    正準備跟成友容好好掰扯掰扯這個道理,視線一晃,瞧見景伊那漸漸冷凝的笑容,頓時收了脾氣。


    說起來,為什麽她那麽怕景伊。


    源於小時候在此人手上吃過的悶虧。


    那時候成家的兩個小孩經常去景園玩耍,隻有成友容跟景家小少爺說得上話,其他人說話,這人一概不理。


    她那時候已經有幾歲,很多事情都有一個模糊的概念,也知道成友容跟自己不是一個媽生的,便開始悄悄較勁。


    小到吃穿用,大到父母的寵愛,以及這跟景家少爺說得上話的殊榮,當然不能隻有成友容才可以,她成友好一定也可以。


    然後有一天她找上他,那時候他就很好看,雖然瘦,但白白淨淨的,尊貴非凡。


    她像是對著幼兒園其他的孩子一般,對著他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說完玩具,說小夥伴,說了小夥伴說最近的動畫片……


    口水都說幹了,他依舊安安靜靜地學習,記憶中他總是在學習,一點搭話的興趣都沒有,那時候她便覺得這個小夥伴有些無聊,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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