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種被捉奸的既視感。


    天地良心,他們不是那種關係的呀。


    她趕緊挪到長椅的最邊邊,後來又覺得沒有用,急忙站了起來,朝著少年一步步艱難地挪過去。


    周楚也看見了那少年,其實一開始他過來的時候就感受到這邊有人,他以為是跟友容一樣躲清閑的兵,哪裏知道是這人。


    他怎麽進來的?


    前幾天他就聽見學院裏有兵在說,他們在教官的宿舍看見了一個超級美貌的少年,他還沒有在意,現在想來,他們說的就是這人吧。


    難道這幾天一直在學院?


    他到底是怎麽進來的!


    周楚沒有動作,隻看著成友容如烏龜一樣的腳步,雖然如烏龜一般,但那方向卻是向著那少年的。


    還有那天在樹下,友容對著少年笑得傻氣的模樣,周楚眼神一黯,離開了這裏。


    他還問過她是不是喜歡這人,她說隻是夥伴關係,現在看來未必。


    與其說成友容騙他,不如說成友容自己都說不清楚這份感情,她遠比自己認為的那樣要在乎這人。


    遲來的心動感覺必須得強迫終止。


    景伊見她邁著的小碎步等了一會都沒有走過來,想到剛才兩人親昵的動作,心頭突然很不是滋味,他轉頭就朝著有路燈的道路返迴。


    友容見他一走,急忙追上去。


    “你別走呀,你什麽時候來的?在這裏等我嗎?等了多久?一開始就在?有蚊子咬你嗎?”


    友容連珠炮似的問出來,還伸手去查看少年的露出來的地方。


    心頭暗罵自己就這點出息。


    景伊還是沒有理會,悶頭向前走。


    友容要瘋了,這少爺脾氣,一個不對勁扭頭就走,就不能改?


    友容沒有再扭捏,三步並作兩步兩步攔住了他的去路:“別逃了,你躲不掉。”


    “讓開。”景伊上前一步,大有你不讓開他就直接闖過去的架勢。


    “不讓。”友容伸手,直視著他。


    語氣滿是不容拒絕。


    以友容目前的實力逮住景伊還是沒有問題的。


    所以當然不能讓。


    景伊又上前一步,人雖然沒有友容記憶中的高大,但也極其不好惹,是威壓,周身都散著冰寒之氣。


    友容有些虛,目光左右瞟了一眼,尋找逃遁的路,不行不行,左邊是一大叢草,右邊是一棵大樹,沒有路。


    友容微微仰著頭,景伊略微低垂頭,兩人麵對麵,大眼對好看的眼。


    彼此間的唿吸可聞。


    景伊被剛才的憤怒氣紅了眼,現在看著這張臉,突然也想給她來那麽一把掌,把上麵的痕跡抹掉,仿佛這樣才能把心頭的怒火平息。


    忍了忍,沒忍住。


    他伸出手——


    友容被他充滿怒火的目光罩著心頭本來就有些打鼓,現在這人還伸手!


    友容一驚,反客為主,伸手把他的手抓住。


    可以說景伊很沒有麵子了。


    景伊一驚:“……”他在成友容的控製下竟然無法掙脫開。


    他眼尾微挑,帶著絲絲冷意,眸中又含著戲謔的笑意:“放手!”


    “不放!我放手讓你打我呀!”


    “我當初怎麽給你說的?”


    “什麽?”


    景伊抽迴手。


    友容也不好一直逮著就鬆開了,心頭隻覺得他的手冰得不像話。


    “約法三章。”


    “你還當真了?”


    景伊凝視著她:“我什麽時候說的是玩笑話。”


    他目光深深沉沉的,那雙桃花眼眸形狀優美。


    友容愣了,被這樣的目光罩著,內心滿是惶恐。


    景伊沒有再伸手,所有的情感噴薄而出,他低頭把自己的唇瓣印在她的唇瓣上。


    溫熱,柔軟。


    依如那晚在玫瑰園的記憶。


    今晚也算得上是花好月圓,禮堂裏麵歌聲激昂……


    讓人有些醉。


    趁她愣神的功夫,他擁著她,轉了半圈,把她禁錮在自己和大樹中間,然後撬開她的唇瓣,吸取她唇間香甜的津液。


    似乎所有的情感都可以通過這種觸碰讓她知道,他漸漸地沉迷。


    他真的沒有開玩笑。


    他喜歡她。


    友容隻覺得嘴唇上覆蓋了兩片冰冰涼涼的東西,一顆心狂跳不止,少年神情依然專注,緊閉眼眸,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


    友容羞憤了。


    傳說中的壁咚!她居然能體會到,果然這裏麵的個中滋味無法言說。


    但是……


    一顆心浮浮沉沉早已經亂成一團。


    她一方麵覺得自己這樣的人不配擁有愛,年紀大了不說,“上輩子”還那樣。


    一方麵又不自覺地被少年所吸引,他的相貌,他的氣質,他的一舉一動,甚至是壞脾氣,她都很喜歡……


    當然嘛——


    主要還是……相貌。


    她覺得自己肯定是母愛泛濫!


    可是……


    若是她是真的18歲該有多好?


    好半晌景伊放開她。


    友容垂著頭,水霧霧的眸子中,帶著幾分糾結,幾分羞澀,幾分惱怒,幾分不舍,甚至還有幾分對自己的厭惡……


    景伊想到成友容的性子,數鴕鳥的那種,也怕她因這件事,以後都不來找他,不理他。


    那種見到他有多遠躲多遠的日子,他有些怕。


    還不待她說出什麽煞風景的話來,景伊伸出修長的手慢慢地把她臉頰上的血漬擦掉,臉頰果然滑嫩,算得上冰肌玉骨,他一時覺得很奇怪,成友容天天訓練,為什麽皮膚還是那麽好呢?


    於是,又擦了擦……


    友容摸著臉,有些燒得慌:“我臉上怎麽了?”


    景伊不理會她,直到擦幹淨後,修長的手指沒入她的發絲中,緩緩地在她頭發間遊移。


    他認真地把剛才的話還給友容:“別逃了,你躲不掉。”


    友容沉默著。


    這話……好像是她的台詞。


    景伊捏著她的發絲,用力地說:“下次我再見到你這樣,你小心點!”


    這話低沉含著警告,友容心肝一顫。黑白分明的眸子望著景伊,片刻後,在那雙氤氳著霧氣的桃花眼下,感覺所有的心思都無法遁形,又慌忙移開。


    景伊學著她那晚的樣子,伸手把她的下巴抬起來,強迫她的臉對著自己。


    正待表白一番心跡,便被遠處一尖銳的聲音打斷。


    “成友容!”來人又叫了一聲。


    “雲朵!”


    友容反射弧在線,一蹦把景伊擋在了身後,並用手把他的頭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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