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容仔細地“聽”著外麵的動靜,外麵沒有攝像頭,友容估摸著出租車的方位。


    等景霖的人尋過了之後,友容才親昵地挽著景伊混入人群中,快速地打了一輛車離開機場。


    待景霖走出來的時候,人來人往的機場廣場,哪裏還有那兩人的身影。


    他氣得一拳砸在了旁邊的牆上,牆無事,上麵落在點點如紅梅花的殷紅。


    成友容,好得很,三番四次地壞他的事!


    他叫來了身邊的人吩咐道:“派人去給我找,一定要找到!”若是找到還好,找不到,成家就給我等著吧!


    ……


    剛才一時衝動,現在想起來,友容萬分的後悔。


    一個是,她帶著景伊能去哪裏?迴景家?無異於把人再送迴去,那她還費勁帶走幹嘛?


    找不自在啊?!


    迴自個家?還沒有到門口估計就被景霖的人找到了。


    來個金屋藏嬌?等他醒了自己走?他這個樣子,她走了也不放心呀,可今晚必須去報道,還要點名呢,不然就是逃兵一枚。


    二個是,她怕景霖呀,這人……看著就不好惹,綿裏藏針的那種,別說她成友容重活了,就是再活一輩子也算計不過來,萬一他惱羞成怒把他們成家給團滅了怎麽辦……


    友容不敢想,一想到就心裏沒邊。


    友容抖了一路也想了一路,從來沒有這麽動腦傷神過,想著想著就到了以前中學門口的路邊。


    友容又換了一輛出租車,讓司機帶他們去軍校。


    到了軍校。


    友容牽著人下車,望了一眼上麵的紅色徽章。


    黨啊黨,就靠你收留這落魄人民了。


    友容報了名字,又給景伊登記了名字等信息,沒有他的身份證,站崗的士兵把景伊攔住了,友容正在想辦法的時候,正好瞅見了宋參謀的辦公室。


    她笑道:“我帶他去找宋參謀。”


    聽見找宋參謀的,兵以為是準備新來的兵,便沒有再攔著,放人進去。


    友容拉著景伊去了辦公室。


    裏麵沒有人,但門是開著的,友容讓景伊坐在沙發上,自個站著等,有些焦慮地轉圈圈。


    等了一陣人還沒有迴來,太陽西斜,紅色的光從一邊的窗戶中落進來,染紅而來少年精致的麵孔。


    友容走過去,如中午時他蹲在自己麵前那樣,蹲在他的麵前,輕聲問:“你哪裏有不舒服嗎?”


    “……”


    沒有等到反應,友容在他麵前揮揮手,少年眼睛輕輕地眨了一下,長長的睫毛如同揮著翅膀的蝴蝶,友容見他有反應,高興地說:“你先躺著休息一會吧。”


    少年還是一動不動,友容隻得把人給扶著,讓他慢慢地倒在沙發上,他還是睜著眼睛,以往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裏,現在是一片空洞而又渙散,表情呆滯。


    友容有些無力,他現在這模樣與“上輩子”出了視頻那事之後,有什麽區別呢?


    原來,未來的軌道和走向不會因她的改變而有所不同,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原因在於他的心。


    他脆弱,他美好,他敏感,他不夠強大,他內心扛不住打擊。


    這些都是需要自己慢慢的修煉,一步步地讓心變強,最後所向披靡,無所顧忌……


    而景伊“上輩子”一個人修煉了多久,又經曆了什麽,才變成了那個冷酷無情的景家掌舵人。


    看到景伊這樣,友容的心情浮浮沉沉,最後漫出無邊的低落情緒。


    她揉了揉少年溫軟的頭發,把手輕輕地放在他眉眼處,遮住了那一抹紅光:“睡吧,等會我叫你起來。”


    許久,感覺到手心沒有再癢癢的,友容知道他閉上了眼睛,這才移開了雙手。


    她坐在地上,盯著躺在沙發上的少年出神。


    他還是那麽好看,閉著眼睛的樣子,如同安靜睡覺的天使,友容除了他之外,從來沒有見過比他更好看的人,以前總是羨慕來著,現在看著他的臉,隻覺得高興。


    景伊怎麽能長這麽好看呢?


    好看到讓她甘願把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心甘情願地送給他。


    穩重的腳步聲響起,友容抬起頭,便看見宋參謀拿著一遝資料大步走了進來。


    友容像是看見了一抹希望的曙光。


    宋參謀一進來就瞧見這副情景有些懵,一個躺著,一個坐在地上,還都是穿著華麗的樣子。


    宋參謀走到辦公桌後麵,笑嗬嗬地開口:“成友容,剛才偵察連的連長說你沒有去報道,讓我把你這個逃兵抓迴來,結果你倒好,在我這裏躲清閑。”


    頓了頓,目光落在了景伊身上,又問,“你什麽情況?”


    友容站起來,言辭懇切:“宋參謀,我不是想逃,可是你看看我現在的情況,我真的沒有辦法……”


    “你還真的想當逃兵?”


    友容連連擺手:“不不不,我想訓練,可是你要幫我收留他。”說完,伸手指著沙發上的少年。


    “胡鬧,軍校又不是收容所。”


    友容走過去,急切地對著宋參謀說:“應該就留兩天而已,他好了就可以自己走了,你幫我帶出去給校醫看看,他今天中午都還好好的,不知道是不是給他吃了什麽藥還是怎麽的,就變成了這樣,剛才你沒有看見,他都沒有自己思想的,卻還能行走,就跟夢遊一樣,好嚇人。”


    她神色著急,臉上又帶著誇張的神色,就差撲上去抱著宋參謀的大腿了。


    宋參謀抬起頭看著她:“你知道我要聽的不是這點,你可以讓他去醫院,為什麽帶到學院裏來。”


    友容低著頭,想了想說:“我們逃婚啦,他家到處在找他,送醫院就會被發現的。”


    “成友容!”


    “到!”友容條件反射趕緊站直。


    “說實話!”


    “是。”友容聲音響亮,“他是景家人,我懷疑有人迫害他,把他從機場劫了過來,就這樣。”


    宋參謀無語,把人從機場帶到這裏了,還就這樣?


    友容見他一副不重視的樣子,急忙走到景伊身邊,拍了拍少年的臉頰,想讓宋參謀看看這人剛才那意識恍惚的樣子,連拍了好幾下,沙發上的人動也未動,就像睡著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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