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容左右斜了眼,在眾人裝作移開目光後,壓低了聲音:“你怎麽過來了?”


    景伊蹲在她的旁邊,友容低著頭,所以眾人隻瞧見兩個圓圓的腦袋,如同兩個香菇緊緊地挨在一起。..


    景伊伸出手:“我的禮物呢?”


    “不是吧,你這個時候問我要禮物,再說,哪有人問著要禮物的!”


    “也就是沒有準備?”


    旁邊的成友奕湊過腦袋,看著景伊:“景伊哥哥,我可以作證,她什麽都沒有準備!”


    “乖。”景伊摸了摸成友奕的腦袋,微微一笑,這笑如月亮初升,帶著華光,可惜這樣的笑容隻有友容和友奕兩人瞧見。


    “那你是不是欠我了?”


    友容:“……”


    不等友容說,景伊滿臉笑容,“你說,我把這宴會變成訂婚宴怎麽樣?”


    他的聲音有疲憊、有眷戀、還有些滄桑,讓友容的心緩緩地跳動,她腦袋是空白的。


    突然想到剛剛聽見的話,友容心頭悶悶的。


    訂婚宴三個字又冒了出來,友容頓時炸了,她急忙問:“你跟誰訂婚呀?”現在婚姻大事這麽草率的嗎?


    “跟你。”


    “啊?!”友容張大了嘴,差點把剛剛吃的飯給噴出來,“你別開玩笑了,我們倆什麽時候是那種關係?”


    “我們什麽時候不是那種關係,親都親了……”淡淡的聲音,友容卻聽出了一絲委屈。..


    他委屈巴巴的眼神裏麵又含著一絲期待,賊亮,盛滿了明媚,落在眉眼上的發絲軟軟的。


    一瞬間,友容感覺丘比特的紅箭射中了她,穿心而過……


    一旁的成友奕張大了嘴巴,小腦袋有些消化不了:他要有姐夫了?!


    不對,成友容這個兇巴巴的女人才不是他的姐!


    但景伊是他的哥哥,跟親哥一樣!


    他要有嫂子了?


    友容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腦袋是暈乎乎的,還不待說話,景伊撂下一句:“反正你欠我的,現在就還我吧。”


    他語氣篤定,說完便拉著友容站起來,目光掃視友容一身,伸手把她身上披著的一件西裝外套取掉丟給成友奕。


    外套拿掉後,景伊看見她裏麵穿著的煙灰色的禮裙,前後都是深v設計,上麵是亮片在燈光下閃閃的,裙擺不長,更加顯得一雙腿潔白纖長。


    景伊很滿意。


    友容從沒有見過像他這樣的人,合著自己是霸道總裁嗎?說什麽就是什麽,連婚宴這種事情,都是自己一個人決定。..


    不對吧,他們兩人不是那種關係呀!


    友容是可以反抗的,畢竟練了三個月時間,現在打趴兩個景伊不再話下,可是……


    剛才聽見的那番話,讓她心軟。


    還有那句欠他的,她無法反駁。


    她一直欠他的,從“上輩子”到最近的時間,她多次承他的情,數也數不清。


    思緒百轉,友容一時感慨自己也有想這麽多的時候,已經被景伊拽到了台上,還站在最中間,就是“jy”中間。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台上。


    少年麵容俊美妖孽,女孩也被裝扮得很精致,層次分明的短發,威嚴的鳳目,讓她看起來滿是氣場。


    兩人站在玫瑰鋪就的台上如同一雙璧人。


    這女人是誰?


    剛才議論的幾個太太看見是這女人,麵色突然一紅。


    怎麽會不紅呢,剛才那樣說景家的小少爺,結果人家的未婚妻就在後麵聽見了……


    片刻後,又把同情的目光落在友容的身上。


    真可憐呢,遇到這麽一個糟心的未婚夫,以後的漫漫長日子可該怎麽過啊!


    成遠沒有和友容坐在一桌,驟然看見友容站在台上,還以為自己喝了酒眼花,擦了擦眼睛,果然是他的女兒呀!


    景伊不給任何人說話的機會,他修長的手指拿起一旁的話筒,牽著友容的手,輕輕地開口:“感謝各位在百忙中抽時間前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相信大家已經看見了後麵的玫瑰牆,是不是很美?這是我專門布置的……”


    清冷微寒的嗓音緩緩響起,優雅又迷人。


    底下發出一片抽氣聲,搞不懂這人到底要做什麽。


    景常華驚呆了:這、這不是他做的嗎?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侮辱他!這咋變了方向?


    景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抬步上台。


    景伊沒有看他,目光掃了一圈,最後落在友容的臉上。


    友容今天有化妝,修剪得宜的秀發,配上烈焰紅唇,再加上深v設計的短禮裙,擠出兩團雪白,裙擺在燈光中閃爍,讓她看起來性感而又妖冶。


    誰說友容不好看呢,在他心中誰又能比得過她。


    景伊更加滿意了。


    “為了我的愛而布置的,我知道京中有傳聞我喜歡成家的大小姐,沒錯,我很喜歡她,之前爺爺也說要為我們訂婚,可我們才18歲,我又要高考,我想著是不是有點早?但是我有點迫不及待呢,所以今天就花心思布置了這一切,希望她能喜歡。”


    他緩慢地說著,但語氣堅定又仿佛穿透人心,然後迴頭,看著身後的大片大片玫瑰格外用力地說,“上麵的玫瑰是采自我母親玫瑰花園中的花朵,第一個字母‘j’是‘景’的首字母,後麵的‘y’是‘容’的首字母。‘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我喜歡的便是她這點。”


    少年的聲音念出好聽的句子,猶如上了年份的酒,清醇醉人。


    底下的人終於迴神,響起一片嘩聲:什麽個情況?


    這狗糧撒得。


    但更多人覺得這不是在秀恩愛而是在作秀!


    友容的腦袋是大的,也有些消化不了,偏頭看去,目光正好落在那玫瑰紮成的“y”上,是她的“容”嗎?


    她以為是“伊”。


    可是——


    她曾經看過一本心理學方麵的書,上麵說,如果你想讓誰相信你,說話的時候一般是對著那人的,也就是說,你想讓甲信你的話,那麽你說話的內容或者表情是對著甲的。


    而現在,景伊說著喜歡她,目光卻看著下麵的一群京中貴胄。


    “今天既是我的生日宴,又是我們從年少懵懂長大成人的開始。我希望這是個美好甜蜜的開始,也讓大家共同見證我對成家友容的愛意。今天是我任性了,希望各位包涵,再次感謝大家來景園,希望大家吃好喝好,不負今日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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