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知,她到景家後,左等,沒有見人下來,右等,還是不見人,友容這急脾氣,背著鼓鼓囊囊的背包衝進了位於主宅側後方的朱紅色小樓房。


    這是景伊單獨的住所,據說以前是景伊媽媽和爸爸結婚時住的,雖然同是朱紅色,但不同於主宅的中式風格,這裏是西式洋房的那種,紅色的小洋房在高大的綠樹遮擋下,難掩其風貌,色彩明豔,外觀大氣,紅綠相稱很是讓人驚豔。


    才一進去,友容就感覺不對勁,劉伯等人站在下麵的大廳中,大氣也不敢出。


    友容環顧大廳,沒有見到那人,她走過去,喚了一聲:“劉伯。”


    劉伯見她來了,是來帶走景伊的,隻微微點頭,沒有做聲。


    友容眉梢一挑,走上樓梯。


    “友容小姐!”劉伯喚了一聲。


    友容迴眸一笑:“我上去幫景伊收拾吧。”說完噔噔上樓。


    劉伯再次歎息一聲,想到這裏友容小姐也不是第一次上來,而小少爺似乎很有決心。


    遂吞了話。


    樓上,景霖倚靠在門口,眸光落在裏麵,一動不動,聽見友容上樓的聲音沒有迴頭。


    想起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和這氛圍,他有些難受。


    他早上得知景伊要迴學校的消息,便著急忙慌地趕過來。


    景伊卻避他為蛇蠍。


    友容才一走上來,入目的便是景霖那清冷而又孤寂的背影。


    這樣的認知讓友容一陣錯愕。


    目光穿過門口看向裏麵,景伊躺在軟軟的沙發上,沒有動彈,有風從落地窗吹來,白色的紗幔輕輕地起舞,靈動如蝴蝶偏飛。


    友容錯開景霖大步走進去,一把拉起躺著的景伊道:“我等你半天了,你倒好,還在睡大頭覺!”


    景伊有片刻的錯愕,接著黑黢黢的眸子閃過慌亂,他順勢站起來,抽出自己的手,大聲質問道:“成友容,你這是做什麽?”


    友容沒有看他,伸出手撿起掉落在黃不黃綠不綠地毯上的背包道:“你說我在做什麽,你要是不去學校,你早說呀!你自己說說你還有幾天考試?咱們不能半途而廢呀,你這樣的成績可以考一個頂尖的大學,到時候隨便你選擇在哪裏的大學讀書。這還有幾天時間,你不抓緊時間迴學校複習?快點兒,等會錯過了飛機的時間,到時候多麻煩?”說著上下打量景伊一圈。


    問,“還有沒有沒有要帶的?”


    景伊斜了眼背包,沒有說話。


    友容環顧一圈,提了下背包,似乎跟迴來的時候差不多重,於是逮著少年的手腕,向門口走去。


    兩人與在門口的景霖擦身而過。


    景伊愣愣地跟著,走出來的瞬間,似乎聞到了友容身上淡淡的洗發水香味,剛才那壓抑的感覺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自由、跳躍的心情。


    ……


    景霖呆呆地看著空空的沙發和房間,想起一年前,這個少年就不打一聲招唿地轉學,隻身一人去了樂城。


    等他迴來的時候,就是看見這偌大空曠的房間。


    空落落的,如同心缺了一大塊。


    景伊不相信他,他是希望景伊跟著自己沒錯,但他絕對不會讓其他的女人去敗壞他的名聲!


    他一向保護他都來不及!


    景霖驀地轉身,靠在欄杆處,驚慌地尋找少年的身影。


    那個女人拉著少年的手腕,走在淺淺綠綠的草地上,向著大門的方向而去,少年聽話地跟在女人的身後,兩人的距離是那樣的近,明媚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為他們注入了萬丈光芒……


    “光明正大”。


    景霖突然明白了這個詞語的含義。


    “景伊……”景霖唇瓣輕啟,喃喃出聲,一絲不苟的頭發被風吹起,有微微的淩亂,憂傷、溫柔的眉眼有一種不辨性別的美。


    突然想起剛剛那女人說的話。


    沒有幾天就要考試了嗎?


    那就等等,他終將會迴來。


    ……


    走到停車的地方,景伊甩開友容的手,黑沉沉的目光望著友容,似笑非笑:“成友容,你何必這樣呢?你不會不知道我有多麻煩,你沾上我會給成家帶來多大的麻煩,大家都看得出來,景家人沒有人希望我離開這裏,剛剛你看也看見了,你這又是何必。”


    友容沉著臉,沒有做聲。


    她怎麽會不知道,可這一步步,在不知不覺就成了這樣,讓她放著他不管?


    友容捫心自問,似乎做不到。


    重生而來,她關心他超過任何人,她自己也不能理解。


    少年眼裏水波瀲灩,上麵又帶著點點煙雲氤氳之色,臉頰白皙細膩,整個人如春花一般嬌豔,果真是一副好相貌。


    他看著她,眼睛深深地看進她眼底,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你別不說話,還是你不滿我利用你的感情?指望我會對你生出愧疚之情?如果你們成家,或者你因我受到了牽連,我不會有任何感覺。”少年涼薄地說。


    聲音中還帶著一點點惱怒。


    景伊說完,提過她手中自己的背包,率先上了車。


    友容跟著上車,車駛了出去,景伊坐在裏麵的位子,友容坐在右邊靠窗的位子,兩人中間隔著老遠,都沉著臉沒有說話。


    窗外的景色一一閃過,友容被陽光刺花了眼睛。


    她又怎麽會不明白,景伊為什麽去樂城。


    因為她去了樂城,景伊想要逃離這裏,一個未成年的少年能有什麽辦法去陌生的城市呢?


    唯有拿她做擋箭牌,畢竟名義上他們從小親密,在外界的傳言中他們關係也不一般。


    她對景爺爺說,他們兩人不是戀人,可景伊卻坐實了兩人的關係,景爺爺樂見其成,似乎,景伊更有了跟著自己的理由。


    她雖然明白這些,可景伊為什麽這麽厭惡這裏呢?


    這裏是他的家啊,有愛他的景爺爺,和景霖也沒有到那種勢同水火的地步,甚至,在她看來,景霖很在乎他……


    那他為什麽要離開?


    她當初離開是為了換了環境,去媽媽出生的城市看看,那麽景伊呢?


    景伊餘光中瞧見友容這副很傲嬌的表情,心下暗悔自己不該那樣說。


    不不不,他沒有錯,現在不說以後也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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