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西路提刑獄司提刑大人羅勝輝,背著手,麵容凝重的在大廳裏踱步,府尹王榮會就坐在旁邊,但是羅勝輝也是為難,這府尹提出的問題過於激進,自己沒法當麵答複,但是又不想拂了他的意,唉!


    王榮會道:“羅大人,難道這麽一件小事,就如此為難嗎?我兒已經喪命,明日就要入土,現在兇手已經認罪,不過是早一點執行他們的極刑,讓我兒瞑目而已,你非要推推拖拖,是何道理?”


    羅勝輝為難道:“王大人,我烈朝法令,死囚秋後問斬,已經是定例,現在不過是初冬,而且人犯隻是初審,草草結案伏法,以後要是追究起來,我等都是瀆職的重罪呀,請大人三思,還是慎重為好呀?”


    羅勝輝當然理解王榮會報仇的心思,但是合情理不合法理呀,哪有幾句話就將人犯處決了的?你想設私刑?將我拖下水?我們官職同級,雖然你是府尹,什麽都可以管,但我是主管司法刑獄,可是也不能草菅人命呀?


    但是看著王榮會就像被仇恨點著了火的神情,他很清楚這家夥早年在京城裏,是被稱作王閻王的存在,殺人不眨眼呀?


    羅勝輝想到了一個新辦法,急忙道:“王大人息怒,大人之恨,羅某感同身受,要想讓這兩個死囚,明日就能為王公子陪葬贖罪,還有一法。”


    王榮會一聽,凜然道:“快講。有何法?定然讓他們明日為我兒陪葬,一日也不容他們苟活。”


    秦地的喪葬風俗,是人死三日必定要入土為安的,有兩個兇手為兒子納命,王榮會也可以略微減輕一些心理的恨意,此事絕對不能等了。


    羅勝輝道:“最近長安府鬧匪患,據說甚為猖獗,要是將兩人歸入匪患,那殺之就容易多了,不過此事要報給轉運使大人報備,清剿匪類,隨時隨地,不用明正典刑這麽複雜,王大人,你看?”


    羅勝輝那是老油條,一腳將麻煩踢給了轉運使,隻要你有種去脅迫轉運使,那你想殺誰就隨便你了。


    王榮會立刻起身抱拳道:“好,羅大人,就這麽辦,我立刻去見邢大人。”王榮會也不囉嗦,恨恨而去。


    昨夜的府衙刑房中,多了一個個子高大的男人,不過形容萎靡,麵黃肌瘦,那是捕頭杜威在搜遍了城,一無所獲之後,實在沒有主意的時候,從橋洞裏抓迴來的一個中年乞丐。


    中年乞丐被下了啞藥,換了一身俠客的打扮,然後還給飽餐一頓,這乞丐多少恢複了一些活力,之後就是一頓猛揍,打的一身血肉模糊,還將舌頭割去了一截,完看不出是俠客,匪類,還是乞丐了,反正就是一個狂傲到咬舌以拒絕交代的殺人狂徒,一番折騰,加上杜威早就寫好的交代材料上,乞丐還被安上了一個外星人田虎的惡名,又按上男人血淋淋的手印,這名兇手就搞定了。


    小倩則是被打個半死,早已經暈厥,作為田虎的幫兇,兩人被送入了死牢羈押。


    杜威這麽做了,王榮會就這麽相信了。


    梅園,烤鹿肉的香味在肆意的彌散,引得人饞涎欲滴,錢梅村和錢宇對視微笑,手裏拿著烤熟的鹿肉,吃的非常的得意,而詩情也在大口的朵頤裏泛濫,寫幾首梅花詩,對他們兩位,實在是小菜一碟,一手拿著肉簽子,一手握著毛筆,瀟灑的在紙上揮毫。


    溫如玉站在兩位小王爺的身後,一邊看著筆走龍蛇,一邊嘴裏念念有詞,頭也像小雞啄米一樣不停的點,“好詩,好詩,兩位小王爺名副其實呀,這樣的梅花詩,要是去立冬詩會,那也是肯定能獨占鼇頭呀!嘖嘖,嘖嘖”


    溫如玉不停的讚歎,他也是詩詞文章的大家,見識高遠,以前隻聽過兩位錢氏小王爺的詩名,並未見到他們即席賦詩的敏捷,今日近身觀摩,竟然無比的欣賞感慨。


    都知道兩位老王爺是紈絝,沒想到後代如此大才,唉,尚武的烈朝呀,埋沒了多少的人才呀!溫如玉在心裏歎惋不已。


    錢梅村傲慢的笑道:“立冬詩會?那樣的場合也配我等去參加,都是一幫窮酸的書生,扭捏作態而已,而已,哈哈哈”


    錢宇也附和道:“以小弟之見,梅村兄的詩詞在長安府要是稱第一,那麽也絕對不敢有人稱第二,至於小弟,那就居於梅村兄之後,也是心服口服的,溫先生以為如何?”


    兩人的自我評價有些很不要臉,但是溫如玉覺得也並非狂言,急忙撫掌道:“不錯,不錯,宇小王爺的評語恰如其分,當真最為中肯。老朽敬服,敬服。”


    三個人在互相讚歎吹捧之餘,突然覺得少了一些什麽,轉眼看時,見那個被黃少龍推崇的文韜,還在自顧自的在烤肉,兩個仆婦驚訝的聽著他在噴著烤肉之法,不停的點頭微笑。


    “切,原來精熟於這些庖廚之類?丟人,丟人呀,哪裏還有一點文士的做派,倒是更像一個廚子,溫先生,這位文公子真的會作詩?做菜怕是還有幾分的天分吧?”錢梅村嘴都撅到了天上去了。


    溫如玉道:“哈哈,老朽也不得要領呀,不過此人行事獨樹一幟,兩位小王爺不妨看看再做結論,隻是他縱然有才,要是在詩詞上超越兩位小王爺,怕是也不會有機會了。”溫如玉畢竟老道,對於文韜的做派一直看不透,也就不敢斷言。


    兩位騷年得意洋洋的大笑,把梅枝上的積雪都震得撲簌簌的向下掉。


    黃少龍是被一個侍衛叫走了一會兒,此時也快步走迴來,先看了兩個小弟的詩作,也是豎起了大拇指,黃少龍並非不懂詩詞,不過今日之會,是他專門設計文韜的,自己要是參與,就顯得不厚道,但是,要是文韜被兩位自己的小弟打敗,那就,嗬嗬,你自取其辱了,以後嗎,我黃少龍同樣要鄙視你了。


    黃少龍讚揚了幾句,然後大聲喊道:“誌遠兄,兩位小王爺各自已經有了一首,還請你過來賜教呢,你怎麽還在烤肉?”


    文韜不慌不忙的拿著幾串烤肉過來,一人分了一串道:“這是我親手烤的鹿肉,幾位嚐嚐可有什麽不同之處?”文韜對於詩詞根本不願提及,反而王顧左右而言他賣弄烤肉,黃少龍心裏多少就有些失望。


    但是各人吃了一口文韜的烤肉,錢宇首先大喊過癮,外焦裏嫩,而且口味也和仆婦們烤的大不相同。


    文韜不過是把放調料的次序做了調整,把握了一下火候而已。


    黃少龍道:“誌遠兄,你的烤肉技術絕對一流,不過今天光有烤肉,那是不能蒙混過關的,幾位小弟都是要見識誌遠兄的詩才的,請吧?”黃少龍指著放了紙筆的案子。


    文韜看是躲不過了,走近案子,看了兩位小王爺的詩作,也覺得是梅花詩的上品,不過比起那林逋和盧梅坡之流,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文韜道:“兩位小王爺的詩寫在前麵了,境界高遠,大氣開闔,愚兄就真的是: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有詩提上頭的窘境了,少龍,饒了愚兄如何?”


    黃少龍還沒有說話,錢宇忍不住了,笑道:“文公子要是不願意寫梅花詩,那寫一首燒烤詩也是可以呀?文公子燒烤烤的不錯,想必燒烤詩也會一鳴驚人呀?”


    這就是公然的嘲弄了,那意思明白不過了,你看了我們倆的梅花詩,你當然沒有機會寫出超過我倆的梅花詩了,那麽你就寫庖廚的葷腥齷齪,哈哈哈,高下還不是立刻就分出來了。


    錢梅村也是陰笑。


    黃少龍看文韜臉上略顯尷尬,也不想搞的太僵,笑道:“兩位小兄弟不可無禮,你們的詩作雖然有可圈點之處,但是又如何能與誌遠兄的大才相比,好了,誌遠兄今日沒有詩情也可理解,都是這幾天長安府不太平鬧的人心慌慌,昨日誌遠兄也受到了驚嚇,不過誌遠兄放心,剛才我接到了消息,昨日殺人作惡者,已經被抓獲,誌遠兄可以安心了。”


    文韜周身一個激靈,什麽?殺人者已經被抓獲?什麽意思?這黃少龍此時說出來,分明不是安慰,而是明目張膽的威脅呀?


    要是不能用自己的詩才懾服他們,搞不好今天真的出不了這個梅園了?


    想通了,文韜也哈哈的笑了:“少龍和兩位王爺,這是把愚兄架在火上烤呀,少龍覺得愚兄是鹿肉了?哈哈哈,那愚兄就獻醜了,”


    黃少龍急忙道:“不敢不敢。”心裏卻是有些得意,對於昨日自己的猜測也更加有了幾分肯定,不過對於一個惡霸的死,他是拍手稱快的,縱然文韜今天不寫詩,他也不會過於為難文韜,不過以後那就敬而遠之了,一個庸才,黃少龍是沒有興趣浪費自己的時間的。


    文韜將紙鋪好了,溫如玉也一臉笑意的堅決要磨墨,搞得文韜有些哭笑不得,心裏反複掂量了他前世最喜歡的幾首梅花詩,最後還是覺得要寫就亮瞎幾個人的眼,讓他們瞬間石化,瞠目結舌。


    文韜略一思考,揮筆就是一闋毛氏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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