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雨芮眸光微閃,愣怔地看著盛景熠。


    半晌後,她反應過來,苦澀地扯了扯嘴角:“謝謝盛先生,但不必了,我有地方住。”


    盛景熠眉頭微擰,他意識到戚雨芮是誤會了,他張了張嘴想解釋,卻聽她繼續說道。


    “這個機會,就留給其他人吧。”


    說完,戚雨芮垂眸,毫不留戀地轉身往戚家別墅裏走。


    盛景熠看著戚雨芮拎著很多東西艱難前行,卻沒有任何人來幫她的樣子,下意識握了握拳。


    其他人?她當他跟她一樣,會隨意做這種事情?


    他要了她,也不過隻是因為他誤以為她是那個替身。


    不識好歹。


    盛景熠冷笑一聲,轉身拂袖而去。


    戚雨芮拎著東西,走得很慢,直到身後的賓利如利劍一般射出,她才緩緩迴了頭。


    看著那輛疾馳而去的車,戚雨芮隻覺得眼眶酸酸漲漲的。


    她也想要待在他的身邊,但她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迴到戚家,免不了又是一頓狂風暴雨,但好在戚茗玥也陷在劇烈的悲傷裏,沒有那麽多精力來找戚雨芮麻煩。


    戚雨芮迴到自己房間,覺得自己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在曲水瀾灣這麽長時間,幾乎一無所獲。


    拿出孫明薇的生前在醫院檢查的那些化驗單和用藥明細,戚雨芮趁著戚家那三人都在戚茗玥房間裏照顧她,偷偷去了一趟醫院。


    戚雨芮來到醫院裏,正不知該掛什麽號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嗨,小芮。”


    戚雨芮轉身,正對上洛文煦含笑的眸。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介意我跟著斯安叫你小芮吧?”


    “不介意的。”


    “你來醫院做什麽?哪裏不舒服?”洛文煦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機:“要不要我聯係斯安,讓他陪你一起?”


    戚雨芮猛地搖搖頭,一把抓住洛文煦大白褂的袖口:“別,洛醫生,麻煩您不要告訴盛少,我今天來不是來看病的。”


    洛文煦有些驚訝於她的反應,意識到是自己唐突了,立馬沉聲安撫:“好,我不告訴他。你有什麽需要,我可以幫你。”


    戚雨芮眸光微動,洛文煦是盛景熠和盛斯安的朋友,戚茗玥的手應當是沒有這麽長,伸不過來的。


    “真的可以嗎?”


    “當然。”他指了指自己的名牌:“我可是我們醫院的明星醫生。”


    戚雨芮不認識醫療方麵的人,又不敢將這些事告訴盛斯安,更不可能讓盛景熠知道。


    權衡利弊,戚雨芮看著洛文煦的眼睛:“您可以幫我看看,能不能從這些東西裏麵看出這個人的死亡原因嗎?”


    洛文煦拿起單據看了看:“植物人?”


    “對。”


    “嘶……”洛文煦反複看了看那些數據:“按道理來說,生命體征平穩,用藥量也一直在下降,是有好轉跡象的。這些數據就到18號,那死亡時間是?”


    “18號晚上。”戚雨芮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18號晚上?”洛文煦不解:“從你給我的資料來看,要麽是意外,要麽是人為。這是?”


    戚雨芮眼眶和鼻尖微微泛著紅,卻仍是咬著唇不肯落淚:“這是我親生母親。”


    洛文煦微微一愣:“抱歉。”


    “謝謝洛醫生。”戚雨芮將資料收迴自己的包裏。


    “你是想查她的死亡原因?”洛文煦盯著她的眼睛:“你怎麽不去找斯安或者景熠?他們查起來,比你自己查要快多了。”


    戚雨芮垂眸,搖了搖頭:“盛少已經幫我很多了,再麻煩他,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扯不清了。”


    至於盛景熠……


    他一旦開始查關於孫明薇的事情,就很有可能會查到她為了孫明薇給戚茗玥當替身的事情。太危險的事情,她不敢做。


    “謝謝洛醫生。”戚雨芮朝著他鞠了個躬:“那我就先走了,再見。”


    洛文煦看著戚雨芮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聳了聳肩:“既然不想讓我說,那就讓斯安自己發現吧。”


    ……


    從醫院出來,戚雨芮接到了盛斯安的電話。


    “小芮,你待會兒有時間嗎?”


    從海邊迴來之前,戚雨芮就總想跟盛景熠說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卻因為盛景熠的事情而心煩意亂,一直沒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現在盛景熠和戚茗玥之間的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她也該處理她跟盛斯安之間的關係。


    否則之後受到的照顧越來越多,她很可能就還不起了。


    “有,我正好也有話想跟你說,要不我請你吃個飯?”


    “行啊,不過吃飯下次再吃,我這次有個聚會,你陪我一起去。”


    電話裏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戚雨芮隻好先應下來:“那你待會兒提前半小時來找我,我有話對你說。”


    “好。”


    “對了。”戚雨芮提醒道:“我現在在戚家。”


    到了約定好的時間,盛斯安按時到了戚家門口,接到了戚雨芮。


    盛斯安有些不解:“你怎麽迴戚家住了?不住我哥那兒了?”


    “嗯。”戚雨芮點點頭,平靜地說道:“盛先生和茗玥應該是結束了,茗玥搬出曲水瀾灣,我就得跟著一起走。”


    盛斯安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下一秒卻忍不住笑了出來:“是好事,這是我哥近期做的最對的一件事了。”


    戚雨芮知道盛斯安不喜歡戚茗玥,抿唇輕笑了一下。


    車子緩緩啟動,戚雨芮看著窗外不斷向後的風景,輕聲說道:“盛少,我今天來也是想跟你說這件事。既然盛先生和茗玥都已經結束了,我們除了在學校之外,是不是就不要再繼續見麵了?”


    戚雨芮聲音又低又小,卻十分篤定。


    車子猛地刹停了一下,又猛地往前一衝,盛斯安是慌了。


    但很快他就恢複了過來:“剛剛你說的話我就當沒聽到,等結束今天的聚會再說。今晚這個聚會,對我來說很重要。”


    “好。”


    ……


    車子穩穩停在盛家莊園的停車場裏。


    盛斯安下車,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小芮,下來吧。”


    “你說的聚會,是家庭聚會?”


    “對啊,今天真的很重要,你必須得陪我!”


    戚雨芮表情有些為難,她動作緩慢地走下車:“可你沒說是家庭聚會……”


    來盛氏,必然又會碰到盛景熠。


    正這樣想著,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帶著十足的驚訝和疑惑:“雨芮姐?你怎麽在這兒?”


    戚雨芮迴頭,正好看著秦可柔滿麵春風地挽著盛景熠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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