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雨芮手中的動作一頓,一時間忘了自己正在給他點煙。


    她的手一抖,打火機瞬間脫手,忽明忽暗的火光就在那一瞬間熄滅。戚雨芮多想自己心裏那拔除不了的感情,也如這火光一般霎時間就能熄滅。


    “啪”的一聲,打火機應聲而羅。


    戚雨芮趕緊蹲下去撿,低著頭不敢迴答他的話。


    “抱歉盛先生,不小心把您的打火機給弄掉了,如果弄壞了我會賠償的。”


    “賠償?憑你在夜色西街這點工資,隻怕是賠不起的。”


    盛景熠身子前傾,單手捏住戚雨芮的精致小巧的下巴,迫使她的視線看向自己:“不要轉移話題,我問你,你是真的不喜歡我?”


    “不敢。”戚雨芮昂著頭,眼睛卻瞥向一旁:“我是茗玥的姐姐,雖然隻是沒有血緣關係,但我畢竟是戚家的養女,怎麽會喜歡上茗玥的未婚夫?”


    “我馬上就不是她的未婚夫了。”盛景熠聲音淡淡,仿佛說的不是婚約,而是今晚吃了什麽一般稀鬆平常:“她不是那晚的女人,所以我要娶的,不是她。”


    “這個您應該去跟茗玥談,我隻是陪著她住在曲水瀾灣照顧她的人。”戚雨芮誠懇地說道:“盛先生,不論您和茗玥有沒有關係,我都隻是戚家的養女,是不配喜歡上您的。”


    不配?


    她嘴上說著不配喜歡他,卻還能喝醉了勾引他跟他上床?


    “那晚在床上,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我、我是喝醉了。”戚雨芮有些慌亂了起來。


    “是嗎?”盛景熠輕笑一聲:“沒想到你有喝醉了就亂跟人上床的癖好?”


    說著,盛景熠鬆開禁錮著她下巴的手,指了指酒瓶:“倒酒。”


    “好的,盛總。”


    戚雨芮給盛景熠倒了一杯酒,倒酒的時候手仍是不聽指揮地顫抖著。可她將酒杯遞給盛景熠時,男人接了過來,卻反手將酒瓶推了推,推到了戚雨芮前麵。


    “杯子裏是我的,這瓶,是你的。”


    “我的?”戚雨芮眸光微閃:“盛先生,我還在工作,而且我的酒量很差,怕是喝不了這麽多。”


    “沒關係,我跟你們經理打過招唿,到剛剛你進這個包廂為止,就已經算是下班了。”盛景熠晃了晃杯中的酒,手微微往前一鬆,“叮”的一聲,他的酒杯就和戚雨芮麵前的酒瓶輕輕碰了一下,發出清脆的聲音。


    戚雨芮搖了搖頭:“我不想今晚要上醫院洗胃,我真的喝不了。”


    “那就一口。”盛景熠冷笑一聲:“你在我麵前喝醉了,我還能幫你解決一下癖好,不是麽?”


    男人聲音冷冽,落入戚雨芮耳中隻覺得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一般,狠狠地劃過她的心。


    明明不重,卻絲絲刺痛,緩緩流出鮮血。


    戚雨芮深吸一口氣:“抱歉盛總……”


    戚雨芮還想再拒接,盛景熠卻直接打斷她:“隻要你喝一口,我就相信戚茗玥的替身不是你。”


    “……”戚雨芮身子一頓,抬眸看向男人。


    男人幽深的眸子裏閃著晦暗不明的光,戚雨芮知道,他這是在試探她。


    戚雨芮抿了抿唇,搖搖頭:“盛先生,不管我喝不喝,我都不會是戚茗玥的替身。”


    “我這樣肮髒的身體,不自愛的女人,怎麽有資格做戚茗玥的替身,爬上您的床呢?”


    盛景熠眸光驀然一冷,他抬手便將手裏的杯子重重摔倒地上。


    一聲巨響後,傳來盛景熠如淬了冰一般冷硬的聲音。


    “滾出去。”


    “好的。如果您還有需要,可以再次按鈴叫我,我就會進來為您服務。”


    ……


    迴到休息室裏,戚雨芮喘著粗氣,眼底透著一絲茫然。


    現在的盛景熠已經讓戚雨芮猜不透了,他明明已經知道替身是秦可柔了,卻一次次過來試探她,似乎是非要逼她說她才是那個替身,他才肯罷休。


    可她已經跟戚家和秦可柔達成了共識:從頭到尾,戚茗玥的替身都是秦可柔。


    戚雨芮知道,她必須得想一個能讓盛景熠完全確信秦可柔是替身的辦法,才能讓他的視線徹底從自己身上挪開。


    想到這裏,戚雨芮緩緩走到自己的更衣櫃麵前,打開了自己的包。


    包裏有一個白色的收口布袋,戚雨芮將它拿起,動作輕柔地打開了。


    她將布袋中的東西倒出來,攤開手心,裏麵正是之前盛景熠車上掛著的那塊佛牌。


    戚雨芮咬唇,終於下定了決心,將佛牌裝到了口袋裏麵。


    ……


    沒了杯子,盛景熠隻能直接對著酒瓶,一口口地灌自己。


    每次當他自我麻痹,忘了戚雨芮到底是怎樣的人時,她卻又主動提起,再次提醒他,讓他憤怒得幾乎要瘋掉。


    酒勁足夠大,很快,盛景熠的眼神就開始有些迷蒙,有喝醉的感覺了。


    正這時,包廂的門忽然被人敲響。


    “我能進來嗎?”


    盛景熠扯了扯唇角,心下冷笑。


    看來戚雨芮終是沒法冷眼旁觀自己喝醉的。


    “嗯。”


    門被推開,女人戴著戴著鏡框,穿著白裙子,走到了他的麵前。


    盛景熠抬眸看她,一時間有些恍惚。


    這一身……不像是戚雨芮。


    女人擔憂地看著他:“景熠,你怎麽喝了這麽多?你還好嗎?”


    盛景熠擰眉,秦可柔來了?


    “你來做什麽?”


    “是雨芮姐告訴我說你喝醉了,讓我來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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