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讓宣璃知道這幫家夥心裏所想,她怕是會直接掉頭就走。


    天地良心,她真的是來簡單的參加個宮宴而已,她的家人,她的愛人,她的朋友都在這裏,她再一個人守著海棠殿獨自憂傷,這像話嗎。


    雖然不知道眾人心中所想,但是宣璃卻能看見個別人臉上一閃而過的激動。


    嗯??????


    宣璃頓時就不好了,這些人,都什麽表情?


    除夕宮宴,不同於其他宮宴,開席之後便暫且將君臣之別放在一邊,大家一同舉杯痛飲,把酒言歡,這一夜也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隨便誰,無論男女老少,不看官職大小,隻要有膽就可以去找皇帝進言。


    討論些國家大事也好,聊一些風花雪月也罷,隻要不是什麽大逆不道的言論,那就隨便你說,因為,這一晚,無論怎麽樣,都是不允許見紅的,也就是說,哪怕是你說皇帝的不對,皇帝也不會殺了你。


    從前就由官員的妻子,指責皇帝讓她家丈夫總是加班,不著家,整日撲在官服,家中事是一點都不管,皇帝非但沒有動怒,反而是要求那名官員以後不管多忙,都要照顧小家。


    當然,也有人犯上冒進,說了大逆不道的話,當日皇帝是沒有把他怎麽樣,隻不過後來。。。。。。


    酒過三巡後,就見有人端著酒杯朝宣訶走了過去,雖然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但是看兩人的表情貌似聊得還不錯。


    有了一個人打頭陣,上去敬酒的人也就多了起來,宣訶倒也不是來者不拒,偶爾舉起杯象征性的喝兩杯。


    也沒有人真的說些什麽,大多是些阿諛奉承,或是新年的祝福,所以氣氛倒也是和諧。


    大殿上方坐著的都是皇親國戚,說是皇親國戚,其實也就那麽幾個人,皇上和皇後,還有宣璃自然是不用說,除了他們,就是妃位以上的妃嬪了,隻不過這妃位以上除了王慈舒在沒有其他人,王慈舒又在禁足,所以並沒有其他妃嬪在此,還有就是攝政王,以及左相,右相了,敬酒的人自然是要端著酒杯走一圈的。


    敬完宣訶敬褚思歌,敬完褚思歌敬祁珩,敬完祁珩後,這些人就有些為難了,這長公主跟前是去呢,還是不去呢。


    仿佛感受到這些人焦慮的目光,宣璃終於舍得放下了筷子,她抬起頭,看了一眼麵前端著酒杯躊躇不前的幾人。


    麵生,不熟,那就是沒仇了。


    扯出來一個自以為很是和善的笑容:“幾位大人若是不來敬本宮酒,本宮可就繼續吃菜了”


    誰知道,幾人一見宣璃這模樣,瞬間就嚇到了,趕忙上前,伸出顫顫巍巍的手,弓著腰看都不敢看宣璃,說完敬酒詞一仰頭,仿佛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落荒而逃。


    宣璃剛握起酒杯的手頓在了半空中,甚至臉上的笑意都沒來得及收迴,麵前就已經空無一人,對著空氣尷尬的笑了笑,將手中的酒杯又放迴了桌子。


    好家夥,她是惡鬼猛獸嗎,去找宣訶和祁珩都沒見過他們這麽害怕,怎麽到她這裏了就嚇成這樣了,她剛才不是挺和善的嗎,很嚇人嗎?不應該吧。


    “你若是不這樣笑,他們倒也不至於跑的這麽快”


    祁珩雖然一直都在應酬,但是心卻從來沒有離開過宣璃這裏,所以自然是見證了宣璃那尷尬的一刻。


    兩人兩人雖是鄰座,但是卻也相隔了一段距離,所以祁珩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這上麵的幾人也都聽得清楚。


    此話一出,倒是宣訶先是沒有崩住,很沒有形象的笑出了聲。


    底下的人雖然不知道上麵這些人在說什麽,但是看到宣訶如此開心,自然是要附和的,所以宣璃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麽叫做笑容不會消失,它隻會轉移。


    她冷哼了一聲,看向祁珩的眸子裏充滿了危險:“她們連你都不怕,為什麽怕我”


    他側靠在宣璃這一側,嘴角掛起一抹痞笑,聳了聳肩:“大概,也許,可能,人格魅力吧”


    宣璃被氣笑了,她慢慢貼近祁珩的臉,眼見兩人就要挨上了,看戲的人都自覺地將臉別開了,宣璃卻微微側頭覆在他的耳邊,紅唇輕啟,溫熱的氣息撒在了他的脖頸。


    “從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不要臉呢”


    祁珩不由輕笑,主動貼近了宣璃幾分,學著她的模樣:“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宣璃的脖頸處被祁珩的氣息拂的很癢,耳尖也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抹殷紅,她縮著脖子退了迴去,祁珩倒也沒說錯,是挺早就見識過他不要臉了。


    兩人之間的曖昧氣氛,是個長眼睛的都能看見,所以敬酒的都主動繞了過去,可偏偏就有不長眼睛的。


    “兩位,要不要和我喝一杯再繼續?”


    尉遲於願欠揍的聲音在兩人麵前響起,一臉賤兮兮的看著她們兩個,這兩人膩膩歪歪,到處都彌漫著他倆戀愛的酸臭味,別人害怕,他才不怕,他早就習慣了這兩人了,和這兩個厚臉皮的人交朋友,你就隻能比他們的臉皮更厚。


    “不跟沒酒品的人喝”,祁珩眼都沒抬。


    “嘁,誰稀罕和你喝”,尉遲於願翻了個白眼,轉頭就找到宣璃:“來,咱倆喝”


    宣璃失笑,但也十分給麵子的舉起了酒杯,隻不過酒到嘴邊還未入嘴,就被一旁的人奪了過去一飲而盡。


    得了,這下宣璃和尉遲於願都無語了。


    宣璃將空了的酒杯拿了迴來,翻過來倒了倒,喝的倒是挺幹淨,一滴都沒剩:“你自己沒有嗎”


    尉遲於願也一臉的無語:“讓你喝你不喝,我和人家喝你又”


    “我樂意”


    宣璃:這人到底幾歲。


    尉遲於願:。。。。。。


    這樣的祁珩大概也就隻有他們這些最親近的人能夠看得到了,後麵敬酒的人一來,他又立馬換上一副正顏厲色的模樣。


    宣璃和尉遲於願對視了一眼,兩人舉起杯,隔空碰了一下。


    敬變臉神人祁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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