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璃的所作所為終是讓有心之人拿到了話語權,宣璃正和宣訶坐在禦書房裏商討除夕之時是紅燒魚還是清蒸魚,就聽福臨傳喚禮部尚書趙瀚才到了。


    宣訶埋怨得瞧了一眼宣璃,後者無辜的眨巴著眼睛。


    “臣見過陛下,見過長公主殿下”


    “趙愛卿請起,無須多禮”


    “老臣無顏麵對陛下,請陛下治臣得罪啊”趙瀚才說著就要往下跪,宣訶趕緊上前阻止。


    “趙柳兒之事朕已知曉,此事與趙愛卿無關,切勿讓此事使趙愛卿與朕君臣離心了啊”


    那邊宣訶與趙瀚才一把鼻涕一把淚得上演著賢君忠臣,這邊宣璃抱著盤瓜子磕得不亦樂乎,鬼都知道趙瀚才今日是找茬得,演什麽君臣情深啊。


    果然不出意料,趙瀚才抹了把淚平複了下語氣開口:“臣受些委屈不算什麽,說到底是臣沒教好女兒,這樣得女兒臣權當沒有生過,可是長公主殿下,您可是大楚得長公主,是大楚最尊貴得女子,您怎麽能私自跑出宮,還跑到大臣家中管人家得私事,臣絕不是替那逆子說情,臣是憂心殿下啊,您那番作為讓您讓陛下如何再百姓麵前立足啊。”


    斜眼看了眼無動於衷得宣璃,再次開口:“殿下如今18,正是說親得時候,臣也知道,那等閑之人定然是配不上殿下,但殿下一直這般肆意妄為也確實難以尋夫啊,如今上安已有盛世之像,但也保不齊哪日賊人作亂,若是那時賊人要求和親,現下陛下尚小後宮無人更無子嗣,那時殿下可怎麽辦才好啊。”


    宣璃差點就冷笑出聲了,這老王八還妄想用和親威脅她,不過這她還真的不擔心。


    隻見那邊原本還和趙翰才上演君臣情深的宣訶冷了臉,他就這麽一個姐姐了,這些人還想把她送走?


    “趙愛卿糊塗,朕早就說過,我大楚女子絕不和親,長公主也罷,朕日後的小公主也好,亦或者上安貴女,我大楚斷沒有用女子換取和平得道理”


    趙瀚才也是看宣璃不搭理他急了眼,伴君如伴虎,雖說皇帝年幼但是攝政王那一套倒是學的有模有樣。


    “是臣失言了,望陛下與殿下恕罪,臣也是憂心”說著又抬起衣袖抹起了淚。


    宣訶眼神凜冽得掃過宣璃。


    宣訶:你的事你自己來


    宣璃:你倆這不是上演君臣情深,我哪好意思打斷。


    宣訶:我做的什麽孽啊


    終是無法忽視宣訶那吃人似的目光,宣璃將手中的瓜子扔進盤子,頗為不快的看向趙翰才:“我說趙龜毛你差不多得了,沒完沒了的哭個什麽勁,本宮和陛下活得好好的你上趕著哭喪啊,本宮什麽德行你不應該最清楚了,你管得了嗎,你管有用嗎,你實在愛哭去我海棠殿哭,我那男倌多,教教你怎麽哭才賞心悅目,醜的要死還來礙眼,你一個禮部尚書怎得就這麽閑,一天淨盯著本宮今日嫁誰明日養了哪家麵首的,大楚養你是讓你為國為民,不是讓你盯著本宮的後院,你若那麽關心本宮幹脆淨身,本宮的海棠殿剛好差個管事公公”


    “你,你,你。。。”


    “我我我,嘖,趙王八本宮可不喜歡連話都說不利索的,你這掌事公公還是算了,長得醜說話還不利索,沒前途啊你”


    “荒唐,粗鄙”


    “趙老鱉你當年好歹是個探花,怎麽這麽多年了除了粗鄙荒唐就想不來別的詞了?你讀書都讀狗肚子裏了嗎?”


    “陛下啊,陛下您瞧瞧長公主,您斷然不能再護著她了啊”趙瀚才眼瞅著說不過隻能詐騙宣訶做主。


    瞧著宣璃一頓輸出宣訶差點就要鼓掌叫好了,終是強行壓下瘋狂上翹的嘴角。


    “皇姐這般說話就有失禮儀了,快給趙愛卿賠不是”宣訶說著責備的話卻沒有一絲的怪罪,反而有幾分縱容。


    趙瀚才也知道這姐弟二人從來都是統一戰線,氣不打一處來,一甩衣袖:“臣家中還有事,先行告退了”


    也沒人留他,隻是剛出了禦書房就聽見兩道放肆的笑聲,趙瀚才差點氣吐血。


    “果然還是阿姐能治他,趙瀚才一遇事就哭的毛病真是煩透了”


    “我看你挺享受啊,剛才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我差點就信了”


    “陛下,尉遲將軍求見”


    “尉遲?攝政王呢,怎麽沒一起嗎?”


    尉遲於願是攝政王的至交好友,更是其麾下的得力幹將,隻聽到尉遲求見宣訶有些奇怪。


    “奴才沒瞧見攝政王,隻瞧見尉遲將軍一人”


    “讓他進來”


    來人一身盔甲,一看就是剛從軍中歸來,男子二十出頭的樣子,高鼻深目,身材健碩,長相俊朗氣宇不凡,但是仿佛狀態不佳臉色蒼白,唇瓣毫無血色。一見到宣訶便跪了下來。


    “尉遲於願見過陛下,見過長公主”尉遲於願聲音微顫,像是極力隱忍著什麽。


    宣璃和宣訶也感受到了尉遲的不對勁,兩人斂了笑意,尉遲於願是鎮國將軍府尉遲衛國的小兒子,自小與祁珩相交,平日裏幾乎形影不離,此次祁珩揮師南下尉遲於願也是一同前往,這人雖和祁珩交好但兩人性格卻是截然不同,尉遲於願平日裏就沒個正經的樣子,即便命懸一線都能笑著打趣自己一番,而此時卻難得的見到他麵容嚴肅。


    宣訶壓抑著心中那一捋不安:“攝政王呢?”


    尉遲於願掙紮許久後啞著聲開口:“是屬下無能,返迴上安的途中遇刺,臣沒能護好王爺,王爺。。。遭遇行刺,薨了,屍身下落不明”


    隨著一聲薨了,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宣璃先是迴過了神擔憂的看向傻坐在一旁的宣訶,她最清楚攝政王對這個弟弟意味著什麽,是攝政王憑一己之力輔佐宣訶上位,這五年來常伴宣訶身邊,從文到武都是攝政王親力親為,對於宣訶來說祁珩是恩師,是如兄長般的存在。


    “尉遲將軍先起來,這一路辛苦了”和宣訶相比宣璃與祁珩並沒有什麽接觸,但也敬重這位忠良之臣,抬手握住宣訶微顫的手。


    “朕不信,攝政王武藝超群不可能這麽輕易喪命,多久了有沒有派人搜尋,怎麽沒人傳信給朕”宣訶蹙著眉,低沉著聲音,壓製著內心的慌亂。


    “以王爺的武藝自然是不會讓奸人得逞,可他們手段卑鄙有意埋伏,就是衝著王爺來的,每次都是偷襲,偷襲不成就撤退,王爺為了不耽誤行軍的速度,為了讓軍中的士兵可以迴到上安過年,便帶著一支分隊引開了那夥奸人,隨後那支分隊便沒了音訊,隻有一人奉命逃了歸來,據那人所說王爺遇刺,但是卻傳令,命我率領大軍迴朝不得為他停留。也不準向上安傳信,怕正中奸人下懷讓朝堂之人人心不穩,王爺說一定讓陛下有所準備之後再將他的,他的死訊公布。”尉遲於願一個七尺男兒此時聲音中盡是哽咽。


    大殿中隨著尉遲於願的話結束,陷入了寂靜,過了許久。


    “終是我宣家對不起祁家,屍身還沒尋到嗎”宣訶悲傷的閉上了雙眼低聲沉吟。


    “臣一路上派人暗中搜尋,始終未找到”


    這夜禦書房的燈通明,官員進進出出,宣璃站在院中瞧著天上被烏雲遮住的月亮輕輕得到歎了口氣。


    “殿下夜裏涼,進屋吧”南鳶攙扶著宣璃,看著宣璃緊蹙的眉頭滿心擔憂。


    “終究是要變天了”


    宣璃對祁珩沒什麽情感,但是她清楚,她們姐弟二人之所以能安穩待在這個位置,祁珩功不可沒,她也清楚這五年來各方勢力暗潮湧動,五年,宣訶能在皇位上坐穩,就有人可以這五年的時間擁有自己的勢力,所以這些人終於是坐不住了,先是祁珩,下一個呢,是哪位大臣,還是她亦或是宣訶呢,這上安要變天了。


    第二日清晨,攝政王南征遇襲的消息被公布了出去,上安轟動,百姓悲憤,雖說祁珩平日裏沒什麽好名聲,但百姓分得清誰是為國為民,祁珩一家守護大楚至今終究是捐軀為國,隻可惜祁家竟就這樣再無後人了。


    雖是臨近除夕,但上安都城內的百姓皆取下了喜慶的裝飾換上白幡,自發的為攝政王發喪,一時間攝政王府外前去悼念的人占滿了整個街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長公主和攝政王今天撒狗糧了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跳桑巴的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跳桑巴的貓並收藏長公主和攝政王今天撒狗糧了嗎?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