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許青對視片刻後,李雲婉忽地一笑,移開目光,轉而看向眾人,同時站起身來,抱拳道:“我還要務在身,各位若沒別的事,我就先告辭了。”


    “各位都留步。”她走出酒樓,上馬離開。


    李雲婉此來,是想問眾人與沈江雨之間發生了什麽關係,為何沈江雨要追殺他們,又為何突然叛變。


    問是問完了,但她心中疑雲也更多了。


    “昨夜那個人一定是許青。”李雲婉低聲自言自語。


    可她又實在想不通,許青為何要潛入相國府。


    與此同時,酒樓內,李山見許青一臉若有所思模樣,也不知在想些什麽,問道:“少爺,你怎麽了?”


    許青反應過來,問道:“我的眼睛很特別嗎?”


    李山反問道:“少爺,難道你對李雲婉有意思?”


    許青一滯,沒好氣道:“胡說什麽。”又道,“我問你,如果我穿著一身夜行衣,又蒙著麵,你隻看我的眼睛,能看出來我是誰嗎?”


    李山道:“能。”


    許青愕然,又問:“光看我的眼睛就能看出來嗎?”


    李山道:“少爺,你長得好看,眼睛也很好看。嗯!總之你那種氣質很與眾不同,反正我能看出來。”


    宋青陽問道:“怎麽了?”


    許青皺眉,道:“李雲婉似乎察覺到昨夜的人是我。”


    眾人一驚。


    “昨夜我與她交過手,交手時,她說她認得我的眼睛,剛才她又說了同樣的話。”許青皺眉道。


    孟凡秋盯著許青看,道:“你的眼睛確實很與眾不同。”


    許青聞言心裏一陣發苦。


    事實上,他自始至終都對自己的相貌太好而煩惱,他寧願自己的相貌普通一些。因為相貌太好看的緣故,確實給他帶來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也是因此他才戴麵具,然他萬萬沒想到,如今戴了麵具,遮住了容貌,眼睛又被說很特別。


    宋青陽道:“認出來又怎樣,許青你也不用多想。”


    李山點頭道:“是啊少爺。”


    宋青陽略作停頓,又道:“李相已經大難臨頭,今日過後,說不定明天我們便會進入相國府搜找魂木,與李雲婉撕破臉,也是早晚的事。”


    李山認同道:“現如今找到魂木才是最要緊的。”


    “魂木。”許青自語一句,又道,“也不知道皇宮那邊現在什麽情況了,李相應該百口莫辯吧。”


    宋青陽道:“他肯定百口莫辯,別的不說,光是那份軍事機密怎麽來的,他都不可能說清楚。”


    “先不說這個,那妖道士突然過來救沈江雨,也就是說,泗水縣境內的那三處化妖陣法,一定是被丁道長他們控製住了,對不對?”李山問道。


    宋青陽聞言看向他,點頭道:“一定是了。”又道,“不過不管怎樣,那妖道士突然離開泗水縣,也意味著那邊的情況,他已經無法控製。”


    “嗯!是了,因為沒法控製,才放棄離開,和之前在水仙鎮時一樣。”李山道,“然而,那妖道士一離開泗水縣,丁道長他們會輕鬆很多。”


    孟凡秋點頭認同,又歎道:“隻是不知沈江雨和那妖道士此番走到一起,又會去哪裏為非作歹。”


    一提到沈江雨,許青一陣惱火:“我的火隕劍。”


    ……


    中午飯時,許青熬了肉粥,早上的酥油餅還剩下不少,眾人就著酥油餅喝肉粥,這頓飯還算美味。


    樓上房間,塗山雨墨還在睡,祁玉叫醒她。


    “怎麽了?”塗山雨墨蘇醒過來,她還很憔悴。


    祁玉溫聲道:“起來吃些東西再睡。”


    塗山雨墨嗯了一聲,坐起身來。


    許青端來肉粥,遞給她。


    “沈江雨被抓了嗎?”塗山雨墨問道。


    許青道:“你別管這些,先把身體養好。”


    塗山雨墨想了想,沒再多問什麽,接過肉粥喝了一口,登時瞪大眼道:“很好吃嘛,你做的?”


    許青道:“是。”


    塗山雨墨笑道:“手藝不賴嗎。”


    祁玉道:“他的手藝可好得很,你多吃些。”


    塗山雨墨整整喝了兩大碗肉粥,吃了三個酥油餅。許青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模樣,不禁憐惜,同時也想起那天自己迴來後,餓急的樣子。


    吃飽喝足後,塗山雨墨又開始犯困了。


    也不難想象,這些天來,她吃了不少苦。


    二人出了房間,祁玉小心關好門,與許青一起下了樓。然而二人剛下到樓來,姬公簡風風火火趕來了。


    他剛一入門,宋青陽、李山和孟凡秋都忙站起身來。而剛下到樓梯處的許青和祁玉也向前迎上幾步。


    “現在什麽情況?”李山急性子,率先發問。


    姬公簡道:“李相都猜到了。”


    孟凡秋問道:“他猜到了什麽?”


    姬公簡道:“猜到昨夜進相國府的刺客是我們。”


    眾人這一驚非同小可。


    李山道:“他怎會知道,他真能未卜先知不成。”


    姬公簡道:“父皇讓你們進宮,現在就走。”又道,“對了,塗山姑娘沒事吧?我聽說沈江雨已經逃了。”


    宋青陽道:“你都知道了。”


    姬公簡點點頭,說道:“巡衛已經報過去了。塗山姑娘呢?”說話間,他目光落到許青身上,事實上,對於今早的事,他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在樓上,睡了。”許青道。


    姬公簡深吸口氣,道:“她沒事就好。”


    許青問道:“李相難道沒有被控製起來?”


    姬公簡搖頭道:“沒有。”又道,“他說那份軍機是截獲得來,一直沒有稟報父皇,是想要引蛇出洞。”


    眾人愕然。


    “是我們錯了麽?不是李相,從一開始就不是李相,我們是被誤導,難道是亞相,是亞相在背後指使沈江雨做的這一切?”許青問道。


    “不是。亞相也已經迴來了。”


    “什麽?亞相迴來了!”


    “對,現在亞相也在皇宮。”


    “我實在想不通。你是說,李相是靠猜的,他猜昨夜的刺客是我們?可他為什麽會這麽猜?”


    “他猜對了,不是嗎?”


    “可……”許青頭皮一陣發麻。


    “我們快走,父皇和李相亞相都還在等著。”


    “等我們做什麽?”


    “李相想當麵給你們解釋清楚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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