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看向宋青陽,宋青陽也看向他,二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激動之色。


    祁玉、李山二人也是難掩笑意。


    小白略一停頓,問道:“你的臉怎麽了?”


    許青愣怔一下,幹笑道:“我的臉沒什麽事,隻是,隻是……”


    丹朱見他這樣,幫忙說道:“他心中有一些事情想要隱藏起來。”


    非但是小白,許青也是一愣。


    丹朱認真道:“當初你就是這麽說的。”


    “確實。我是說過這樣的話,”許青滿目無奈之色,隨即又向小白道:“不過師姐你不必擔心,我沒事的。戴麵具隻是為了方便出行而已。”


    小白點點頭,也不多想。


    時間一滴一滴地悄然過去,眾人也開始繼續吃烤肉,小白又問了很多關於張千陵的事情,許青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與此同時,許青也從小白口中得知了許多張千陵百年前的事情,而且據小白猜測,張千陵至少也有三百歲了。


    宋青陽三人對此嘖嘖稱奇,同時也羨慕不已。而白虎就臥伏許青身邊啃肉骨頭,這無疑也讓小白問到了白虎的來源。因為在小白看來,以許青現在的修為根本不可能馴服這種猛獸,而張千陵早已可以禦劍飛天,也用不著馴服一隻坐騎。


    許青又將皇城派遣軍一事全盤托出,然而說起李道玄,心中不免有些感傷。小白聽後也對這位李真人的大義行為刮目相看。


    漸漸聊的多了,許青也和這個半路撿來的師姐熟絡起來,期間也問起關於五陽靈參和七色果的事情。對於方明和聶飛會二人之間的事情,他一直記在心裏,哪怕隻有一絲希望他也不想錯過。許青本想著小白修為高深,而且行走世間多年,所見所聞必然也多,可小白聽後卻直搖頭,並稱聽都沒聽過這兩種靈藥。


    許青歎了口氣,小白見他這副模樣,也忍不住問他要這兩種藥草做什麽。許青耐住性子,講起方明與聶飛會二人之間的故事。然而在這期間,李山時不時的也插口,輔佐許青講故事。隨著李山的介入,許青立刻發現原來兩個人一起講故事,要比一個人講故事難上三倍。就比如,許青說到聶飛會撲了過去,天雷卻繞過她直擊金石,將金石劈成兩半。李山立刻糾正不是繞過,雷電落下時不可能會轉彎的,你們見過會轉彎的雷電嗎?天雷一定是從側麵擊中金石。事實上,這有那麽重要嗎?可許青看著李山一副極為認真的樣子,也隻得附和,好吧。


    然後他才能繼續往下講。


    諸如此類的糾正很多,李山聚精會神地聽著,似乎就等著許青口誤。然而,本來半個時辰能講完的故事,多了他的加入,愣是讓大家聽了一個半時辰。


    不過,許青心裏還是很慶幸的,幸好祁玉和宋青陽沒有加入進來,否則今晚是講不完了。


    雖然多了一些小插曲,但方明和聶飛會二人之間的故事被許青講的還算完整。小白靜靜地聽著,她從起初的咬牙切齒,又變得無可奈何,最終也隻得悵然歎息。


    “人與妖在一起,從古至今都沒有好結果的。”小白苦澀一笑,說道。


    李山附和道:“可不是嗎!前朝皇帝就因為被一隻狐妖迷惑,最終自焚鹿台,當時那狐妖……額。”


    他突然發現不對勁,因為大家都在看向他。他忙語止,又有意無意地偷偷去看小白的表情變化。


    小白搖搖手,道:“事實就是如此,你不用這麽看我。”


    李山尷尬地搓了搓手。


    小白見幾人還是一副責怪李山的模樣,正色道:“前朝的那隻九尾狐惑亂君心,擾亂朝綱,害死良臣,也該死。她叫什麽?”


    李山幹笑道:“那個,蘇,額……”


    小白迎上他的目光,道:“幹嘛吞吞吐吐的?”


    李山道:“蘇妲己!”


    小白哦了一聲,好似笑非笑看了李山一會,道:“你不用在意,我也沒有生氣。”


    “嗬嗬,嗬嗬。”李山又是一陣幹笑,但他被小白看的發毛,隨即借助尿遁,跑出山洞。


    小白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氣氛一下子又好了起來。李山迴來時,大家已經在收拾吃剩下的殘局了,不過很多骨頭都被白虎吃了,所以也沒什麽好收拾的。小白讓大家今晚就在山洞過夜,眾人也都拿來毯子,鋪到火堆旁。給丹朱購買馬匹時,也給她購買了一套野外生活必需品。丹朱將毯子鋪到許青的毯子旁邊,便躺了下來。


    許青見挨得太近,但又不好多說什麽,紅著臉隻得躺在她旁邊,不過因為戴著麵具,丹朱也看不到。


    “我說過,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丹朱看著洞頂,輕聲說道。


    許青愣了愣,道:“你是說過。”


    “你真的沒有見過我嗎?”


    “在此之前,我真的沒有見過你。”


    許青也看著洞頂。火光晃動,洞頂的影子忽隱忽現。


    這時李山剛鋪好自己的毯子,來到山洞裏的那個天然小湖邊打水。火還很好,他想燒些熱水,然而在他用鍋子盛水之際,卻發現這個本來靜悄悄的湖麵,突然一股一股地從下而上冒出氣泡來。


    “咦!”


    他輕咦一聲,極目向下看,隻見這個小湖泊看起來不大,卻很深,湖水清澈,湖下麵的情況一目了然,深水兩側很多岩壁亂石。而不斷上升的氣泡正是從湖下靠著北麵的一個峭壁下冒出的。


    他盯著看了一會兒,也並沒別的發現。他苦笑一聲,也不再多想,拿著鍋入水舀水。然而也在此時,突然一個女子從那峭壁下鑽了出來,直直向上遊。


    李山看的清楚,然而那女子第一時間也看到了李山,二人目光一對上,都大吃一驚。李山驚唿:“啊!”了一聲後,整個人向後退了一步。


    “水下有人!”


    李山高唿。眾人也都一個激靈,慌忙爬起來,向著湖麵看去。


    漸漸的,緩緩的,一個女子麵孔慢慢從水麵浮現出來。


    她麵色也有些緊張,先是露出半個頭,隨即才慢慢浮上來。


    也就在這時,在那女子身前一尺處,一條巨大的魚尾甩出,“嘩啦啦”聲起,湖麵水花四濺。


    李山距離近,看的清楚,那條魚尾是那女子的。


    “鮫人,是鮫人!”


    李山翻身跑到毯子前,抄起長刀,“鏘啷”一聲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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