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思索間,抬頭看了看天,道:“雪停了。”


    天色漸暗,連續下了五天的雪終於停了。


    祁玉、宋青陽、李山三人也都不約而同地抬頭看天。李山笑出聲來,道:“從我們出發就一直下,總算停了。”


    丹朱佇立在雪地裏,她遲疑了一下,也抬起頭。


    白虎用腦袋在許青肩頭上蹭了蹭,低吼一聲。


    “額,你好。在下宋青陽。”


    這時宋青陽向前一步,笑著向丹朱自我介紹。緊接著,李山、祁玉二人也都各自向丹朱自我介紹。丹朱平靜地逐一向三人頷首示意。之後在李山的邀請下,丹朱答應與他們一起找地方露宿。


    很快的,一行五人來到一處峭壁下。幾人快速收拾了一下地麵上的積雪,李山撿來一些幹柴,又搬來一些碎石頭圍在一起,生了火。


    “啪嗒”聲中,火苗跳動著。


    丹朱靠著篝火坐下。李山很殷勤,他忙活著從馬匹上的布袋裏拿來一口小鍋,弄了一鍋雪放在火上燒。


    待到雪成沸水,他又拿了一些米放進鍋裏熬粥。


    這時在山林裏遊蕩了許久的白虎叼著兩隻野兔迴來了,它將野兔放到許青身旁,一副邀功的模樣,衝許青低吼。


    許青稱讚幾句,白虎這才滿意離去,再一次奔向山林。


    見白虎離去,李山慌忙上前撿起那兩隻野兔,高興道:“總算能吃些葷腥了。這幾日天天幹餅,那些幹餅凍得硬邦邦的都能當武器使了。”


    他一番忙活之後,將弄幹淨的兔肉遞給許青,道:“少爺,你受累一下吧?”


    祁玉驚訝道:“你一個富家少爺還會做飯不成?”


    許青笑而不語,接過兔肉便自顧自地忙活起來。


    祁玉目瞪口呆。


    不一會功夫,粥熬好了,新鮮的兔肉則是被架在了火上烤。李山盛了粥,五人圍坐在篝火前喝著熱粥,聊了起來。


    宋青陽包紮了傷口,喝了熱粥後,滿足道:“喝些熱粥,真是舒服啊。”


    粥少人多,況且都是稀湯不當餓,很快大家的目光又都落在兔肉上。


    兔肉漸漸被烤的焦黃,滋滋冒油,香溢四散開來。


    聞著香味,三人都忍不住口水生津。


    李山更是第三次問:“少爺,該差不多了吧?”


    許青一副極為認真模樣,不緊不慢,不時翻轉著火上的兔肉,邊說道:“不能急的。若是烤不好,味道會差很多。”


    李山道:“有那麽重要嗎?”


    許青不理睬,反而道:“我的包裹裏有鹽巴,去幫忙拿過來。”


    祁玉驚唿道:“你還帶著鹽巴。你到底是廚子還是富家少爺?”


    許青抬頭看了她一眼,繼而又低下頭認真地翻烤兔肉,邊道:“你說那?”


    祁玉語塞。


    許青接過李山遞來的鹽巴,打開後小心翼翼地撒在被烤成金黃色的兔肉上。


    一時間,香味更加濃烈起來。


    時間悄然流逝著,天色也漸漸的黑了下來。在三人的苦苦等待下,許青一聲:“可以吃了。”


    三人立刻喜出望外。


    然而,三人的興奮之情,以及情緒上的波動 ,似乎也帶動了丹朱。她盯著焦黃流油的兔肉,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李山拿出匕首分了兔肉。祁玉接過一隻兔腿,隻覺嘴裏口水直流,迫不及待的她剛要張口去咬。許青忙道:“上麵都是熱油,小心燙。”


    不知怎的,祁玉的心顫了一下,心裏有一絲感動莫名升起。


    不過,她表麵上依舊不變,道:“我知道。我就是試試。”


    丹朱小心咬了一口,品了品後道:“很好吃那?”


    許青笑道:“是嗎?”


    這時祁玉突然高唿道:“實在是太好吃了。這是我吃過天底下最好吃的美味。”


    宋青陽嗬嗬直笑,連連道:“許青,真是沒想到啊。”


    丹朱吃著兔肉,問道:“你為什麽戴著麵具?”


    許青看向她,想了想後,道:“每個人心中都有一些想要隱藏起來的事情,不是嗎?”


    丹朱疑惑,道:“隱藏起來的事情?”


    許青不搭,反問道:“能問下,你的頭發是怎麽迴事嗎?”


    三人也都一起看向丹朱。


    事實上,許青心裏也有猜測,這丹朱的修為無疑是高深莫測,能引出天雷,可見修為之高深。或許是因為修行的原因,導致了她的頭發變白。他聽張千陵說過,有些修行者修行時會被困住本心,從而失去自我意識,這種情況下有可能會走火入魔。


    不過,走火入魔的修行者一般會喪失本心,自我意識散亂,而且性情都很極端,殺心很重。可這丹朱看著極為正常,顯然不是走火入魔。


    或許,她是修煉了某種怪異的功法吧?


    許青這樣想。


    “我的頭發像四季一樣,春天來時,我的頭發就會變黑。”


    丹朱淡淡說道。幾人則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懷疑是不是聽錯了,都驚訝地望著她。


    李山眼睛瞪的很大,不可置信道:“真的假的?”


    丹朱迎著他的目光,道:“真的。”


    許青反應過來,也忍不住問道:“你是說春天來時,你的頭發就會變黑?到了冬天頭發會變白?”


    丹朱點點頭,道:“可以這麽說。不過到了秋天,樹葉漸落時,我的頭發就會慢慢開始變白。”


    這實在沒法不讓人匪夷所思了。


    這怎麽可能!


    但看丹朱表情認真,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李山盯著她,道:“春夏兩季,你的頭發是黑色。秋冬兩季,你的頭發是白色。這就像山裏的樹木花草。”


    宋青陽也是吃驚,道:“這麽說確實和草木一樣,分季節。”


    祁玉道:“草木分季節。人怎麽可能也分季節?”


    丹朱道:“很多人也這麽說過。不過事實就是這樣。”


    四人麵麵相覷,又一起看向丹朱。


    丹朱道:“你們不用這麽看著我。我沒必要騙你們。”


    四人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一個人黑發變白後,還能由白變黑,隨著一年四季而變化。


    許青越發覺得不可思議。


    突然,他靈光一閃。


    也不知這丹朱修行到了何種境界,是否可以求她幫忙,讓她去東陵郡,去青蒼山脈裏的沼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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