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四人西天取經路上最大的困難是什麽?


    妖怪嗎?食物補給嗎?路難走嗎?說實話我覺得都不大正確。就不說大鬧天宮的孫悟空了吧,光是最小的小弟沙和尚,都曾經是天宮的卷簾大將,這樣的隊伍你要說有什麽危險,我覺得不太可能。妖怪又不是沒腦子,誰會為了一口吃的去得罪這麽一夥人?長生不老隻是不衰老,但被一萬三千五百斤的金箍棒打一下,該死還是得死。


    真要說最大的困難,我覺得就是這十四年間的枯燥與乏味。打怪練級的日子畢竟隻是少數,更多的時候就是師徒幾個人牽著馬挑著擔在叢林間農場間穿梭,那時候又沒有手遊可以玩,沒有七貓可以看書,也沒有b站可以看番,單調之極的生活特別折磨一個人的身心。


    沒有一個正常人可以不需要任何娛樂地度過十四年,而我們此時就幾乎處於這麽一種境地。


    放下看了一半的三國演義,用手指捏了捏發疼的眼眶,關雲長正在水淹七軍,馬上就會敗走麥城了;劉備也奪取了益州和漢中;已經稱王了,我特麽居然還沒有找到我的妻子夏葵。


    當我的注意力從那段動蕩不安的曆史中轉迴現實之時,我才聽到後麵車廂內婉轉悠揚的吉他聲,以及刻意壓低,但依舊難以遮掩的興奮唿喊。我轉過頭拉開了簾子,看到一個和我年紀差不多的女人正坐在黑貓的大床上彈吉他,而下麵客廳區域內,茶幾已經拚起,幾個人正圍在一起打撲克,納斯爾看樣子手氣不大行,臉上被貼滿了白色的紙條,顯得十分滑稽。


    「黑貓你看,那隻,少顆牙齒……」


    黑貓和小考拉已經和兩個難民孩子打成一片,四個小家夥趴在窗台邊隔著金屬網饒有興趣地看著外麵的喪屍,幾個孩子一起討論著少了牙的喪屍,引得黑貓也跟著念叨:「燒烤……鴨子……」


    以黑貓的這種學習能力來看,最先學會的大概率是《報菜名》了,等喪屍危機解除了,我就把她送到天津去學相聲,高低弄個什麽藝術家當當。


    彈吉他的女人率先發現了我,她有些慌張地停止了彈奏,隨後玩牌的幾個人也看到了我,馬上像一群犯錯的孩子一樣站直了身子。原本熱鬧的車廂內頓時安靜了下來,氣氛顯得格外的壓抑。


    這不顯得我像一個什麽都要管的惡婆婆了嗎?


    「沒事兒,沒事兒,繼續玩,隻要別太吵鬧就行。」我放下簾子又迴到了座位上,看樣子人多還是有好處的,不然的話我也隻能和黑貓一起玩玩具了。


    一杯茶,一本書,累了就閉著眼睛休息一會兒,就在這麽愜意的生活中挨到了晚上,車窗外的光線一點也沒有了,我撐了個懶腰拉開了窗簾,外麵居然一片晴朗,天空幹淨得甚至能用肉眼看到月亮上的坑洞,喪屍也幾乎看不到幾隻了。如果我們有什麽行動計劃,現在無疑是最佳的動作時間。


    「別玩了,準備幹活了。」我大喊了一聲發動了汽車,在汽車發動機的震動下,大家開始收拾好東西迴到了自己的位置。


    打開裝甲車四周的探照燈,地麵上的路被照耀得如同白晝一般清晰,我將汽車掉頭,沿著之前計劃好的路線往湖邊開去。


    這就是我的性格,事先將接下來的計劃製定好,等待機會來臨的時候不至於手忙腳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嘛。


    有地圖和帶路人老周的指揮,我很快就駕駛著裝甲車來到了湖邊風光帶,這裏有供市民靠近湖邊的親水廣場,在這裏打水最合適不過了。


    把車停好,將探照燈打開,親水廣場的坪地被燈光照耀得如同白晝一般,我們的速度要快,喪屍應該很快就會找過來。


    簡單的布置了一下任務,也做了一些緊急事態下的約定,黑貓和納斯爾負責警戒,我們男女老少足足出動了6個人來執行取水的任務,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了人數多的優勢了。由於沒有抽水機,我們隻能用肩挑手扛的方式動用任何一切可以盛水的容器到湖邊取水,然後像《魔獸爭霸》中的農民一樣將取好的水搬運到房車邊遞給車頂的老周,老周則負責將一瓶一壺的水倒入到車頂上的水箱中。


    這輛裝甲車有兩個水箱,洗滌水和飲用水分開儲存,存滿之後可以供4個人用至少兩周。


    我安排這些人來運水其實還有其他的目的,有道是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一個團隊中不是誰都會賣力幹活,我得通過一些事情來大概的掌握每個人的性格和優缺點。人性總是貪婪的,更何況這夥人還是遊離於良知之外的匪徒,現在他們對我就像貓咪一樣百依百順,那是因為我的能力和裝備可以護他們周全,一旦我沒了這些東西,這群人恐怕翻臉比翻書還快。


    其中當然也包括老周。


    老周剛從喪屍的嘴下逃脫受了不小的傷,所以他並不是負責運水的主力,但是這幫人目前還是比較服從老周的調度,用人來管人是我當下最好的選擇。


    經過我的觀察,之前彈吉他的那個女人幹活比較實在,而且也很聰明,另外兩個帶娃的年輕婦女,就是晚上還在縫縫補補的那兩位幹活就有些偷懶耍滑了,雖說這個年紀的女人力氣普遍不大,但是力氣大不大是能力問題,而盡不盡力則是態度問題。


    之前老周希望我帶著活下去的皮沃幹起活來和吉他女一樣賣力,但是光賣力沒腦子,經常用力過度反而讓水壺裏的水都灑了出來,幹得多但效率低。這孩子就像瑞克·格萊姆斯的兒子卡爾一樣,是一個值得調教,未來可期的年輕人。


    除此之外,老周的隊伍中還有一胖一瘦兩個中年男人,標準的上班族,撥一下動一下的棋子型的人員,這種人可以當做幹活的中堅力量,主動偷奸耍滑的可能性比較低,但是絕對不能獨當一麵。


    當然,老周隊伍中還有三個重傷到連照顧自己都有些困難的人睡在車內不能幹活,這一類我就不打算去了解了,反正我和這個隊伍的合作時間並不會太長,打下球場據點之後,拿走足夠補償我的食物和彈藥,我們就分道揚鑣。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可能今後再也無緣相見。


    雨停的時間應該不久,微風中帶著混合著樹葉和泥土氣息的空氣,月亮不知道是已經下去了還是躲藏在了探照燈的光輝之下,周圍除了我們身邊這一塊區域之外一片漆黑幽靜,看起來危機四伏。


    「她沒問題吧?」趁著幹活的空擋,老周抬起頭指了指取水路邊的遊樂沙地。


    我也抬頭看了一眼,黑貓正把自己的m4a1靠在一邊的石塊上,跪在沙地中用塑料小鏟子和幾個孩子一起建城堡玩得不亦樂乎。


    「沒事,她很愛幹淨,迴車上之前會把身上的沙子抖掉。」我隨意地迴答,然後彎腰接過下麵遞上來的水壺交給車頂上的老周,然後又拿了一個空的大茶罐遞了下去。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是讓她警戒嗎?」老周皺著眉頭糾正道。


    「放心吧,這丫頭,鷹的眼睛、貓的耳朵、熊的力量、豹的速度。」我又接過下一個取水人員遞上來的水壺交給老周:「咱倆一起上,不一定幹得過她……」


    老周皺著眉頭一臉的不信,我也懶得理,伸長了脖子朝著水箱中看了一眼,差不多七八成了,大概再接兩趟應該就滿了。


    正在這時,原本跪在沙地上彎腰鏟沙子的黑貓突然挺直了身子,像一隻在草原上探查到危機的兔子一樣左右觀望了一陣,我趕緊讓一邊的納斯爾將一個探照燈打到另一邊的樹林中,搜索可能存在的不速之客。


    「哈喵!哈喵!!!」


    可能是掌握了什麽決定性的信息,黑貓馬上丟掉手裏的小鏟子爬了起來,連膝蓋上的沙子都來不及拍走,轉身撿起了石塊上的m4a1,朝著我的方向大喊。


    「有喪屍……」幾乎是和黑貓同一時間,納斯爾操作的探照燈也在樹林中發現了喪屍的蹤影:「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應該是毒液之類的特種喪屍。」


    「搖鈴!!!」


    我也直接扔掉手裏的水壺,先是甩手打了一下身後的納斯爾,然後直接跳下梯子,撿起靠在車上的n4,在納斯爾「當當當當……」的鈴聲中朝著運水的人群一邊喊一邊招手,讓他們放下手裏的活,以最快的速度進入到車內避難。


    根據事先做的安排,大老爺們應該第一時間往車內鑽,取出各自的武器再出來守住入口,婦女則優先到自己的孩子身邊保護孩子返迴車內。鈴聲響起之後,這些人也確實按照我之前的安排行事,雖然過程有些磕磕絆絆並不順利,但好在沒有慌作一團。


    等到婦女接手孩子,黑貓就舉著槍,一邊往裝甲車的方向側向移動掩護難民,一邊以較低的頻率一下一下地扣動扳機,將離我們最近的幾隻喪屍一一擊斃,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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