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受潮了還是沒電了,手中的電子表此時隻剩下了無意義的閃爍,外麵依舊是「大雪紛飛」的狀態,周圍除了唿唿的風聲之外一片安靜,隻是這「風」和「雪」並沒有給我帶來多少寒意,反而為這有些燥熱的初夏天氣帶來一絲清涼。


    從天色來看現在應該是下午的4點左右。之前一直忙忙碌碌火急火燎的也沒有好好吃點東西,黑貓摸著自己有著馬甲線的小肚子都隱約「咕咕」叫過好幾次了,現在時間充裕,正好搭個臨時的灶台弄點東西先填填肚子。


    閻王都不差餓肚子鬼呢。


    將槍械放在一邊,安排黑貓給彈匣裝彈,我則看著用來帶個人應急食物的鋁製飯盒中僅剩的一葷一素兩個罐頭外加一根壓縮餅幹發呆,尋思著這點東西該怎麽吃呢?


    葷罐頭是成品的東坡肉,掀開罐頭的鋁製蓋子之後,一整塊已經煮爛得堪比豆腐的肉塊浸沒在有些凝固的,厚厚的油脂當中。這種罐頭最適合用來當做野外生存用的食物了,稍微加熱就非常美味,而且蛋白質和熱量以及果腹感一應俱全。


    素罐頭則是切得稀碎並且用茶油炒好的葉菜,配料表上顯示裏麵有白菜、萵筍葉等等,揭開蓋子之後看到的也是一層厚厚的油,不過沒有凝固,這種罐頭在緊急情況下是可以直接吃的,但是加熱一下更加美味。


    壓縮餅幹則比較神奇,它和黑貓愛吃的巧克力棒差不多大,被狠狠地抽幹了水分和空氣之後壓縮在包裝中。小小的一塊餅幹卻有著和它體積不相符的重量,這東西幹吃起來和磚塊一樣有些咬不動比較麻煩,所以我一般喜歡將它泡在少許熱水裏煮,等到煮爛之後就能得到一大碗餅幹熬成的粥了。


    黑貓手上正在給彈匣裝彈,眼睛則死死的盯著那罐東坡肉,不爭氣的眼淚從嘴角流了出來。


    「把你那哈喇子擦一下,沒加熱之前不能吃。」


    我一邊說著一邊用隨處可見的木塊堆成一個防風灶,然後用打火機把木屑點燃,就在掩體中升起了一堆篝火,再把兩個罐頭外加一個放了餅幹和清水的鋁製飯盒放在篝火上加熱。


    趁著加熱罐頭的空擋,我把剩餘的備彈數量清點了一下,給所有彈匣補滿之後大概也剩不了多少子彈了。雖然數量聽起來還算夠,但這東西的消耗非常快,稍微打兩場遭遇戰很快就會見底。


    這一次的校園之旅是完全被動的因素造成的,我們壓根就沒有做任何的準備,這鬼天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好轉,萬一它堅持個四五天我們可能就得餓死在這裏,所以得想辦法創造一些條件,即便是它不變天,我也要找機會迴到車上。


    不然真就彈盡糧絕了。


    這間學校應該非常大,但是我隻要以遇到的第一棟教學樓為參照物,迴到車上應該不是什麽難事。我一邊將記憶中的路線畫了張草圖一邊往篝火堆中添柴火,黑貓也老老實實的給彈匣裝滿了子彈,三個罐頭在篝火堆上開始咕嚕咕嚕地冒泡了,煮開的東坡肉開始飄出肉油那獨有的濃鬱的香味。


    我以前還是在職特工的時候,有一次去俄羅斯與當地的軍方合作,他們在野外模擬戰鬥的時候就是這樣子解決吃飯問題的。隨手搭一個灶台或者在土地上挖一個坑,下麵燒柴上麵烤罐頭,那比石頭還要硬的麵包和甜到齁的巧克力棒讓我現在還記憶猶新。


    「嘿嘿……哈喵……」


    黑貓不知道什麽時候湊到了篝火邊,她撅著小鼻子閉著眼睛貪婪地聞著被風吹淡的香味,我隻能一隻手攔住黑貓,一隻手拿著勺子將東坡肉輕鬆地戳爛成四個雞蛋大小的肉塊,隻要再等餅幹粥加熱幾分鍾就可以正式開飯了。


    「等一下,不會虧待你的,起開……你哈喇子都流我袖子上了。」我一手撐著黑貓不斷想要撲過來的臉蛋,一手用勺子戳了一小塊碎肉屑放進嘴巴裏嚐嚐,濃鬱的肉味仿佛把我帶迴了老家的餐桌,似乎能順著香氣看到母親滿臉笑容的從廚房端出一大盆紅燒肉。


    「哈喵……」黑貓一副被虐待的表情哼哼唧唧的,得虧這丫頭沒有尾巴,不然甩起來恐怕得把這篝火都掀翻了。


    正當我不耐煩的想要教訓她的時候,黑貓居然就在這時候猛地安靜了下來,原本吵吵鬧鬧的環境頓時隻剩下了「唿唿」的風聲。


    黑貓的突然安靜就像張起靈的皺眉一樣,這是周圍有異常情況的標誌。


    我將攔住黑貓的手收迴來拔出腰間的手槍,第一時間先是拉開套筒查看了一下裏麵的備彈,黑貓沒有第一時間去拿武器,隻是跪坐起來,酒紅色水汪汪的大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著,仔細的辯查著周圍的情況。


    我手裏握著手槍,眼睛朝著四周不斷地掃視,喪屍想要找到我們並且上到樓頂還是有些困難的,如果有敵情,大概率是屠殺又迴來了。這家夥和毒液一樣,如果不直接命中腦袋,或者用大麵積的殺傷性武器,恐怕很難將其真正殺死。


    要是那把榴彈發射器和腐蝕榴彈在手上就好了。


    我的視線掃視了好一陣,周圍還是隻有風聲。


    「黑貓,到底是……」我一邊詢問一邊迴頭,正好看到黑貓撅著屁股偷偷摸摸將罐頭裏四塊肉的其中兩塊塞進嘴裏,當意識到我在看她的時候,她馬上將肉塊藏在腮幫子內,使得兩邊的腮幫子都微微的鼓了起來,嘴角也因為肉塊中的油脂太過濃厚而擠出了一些。


    即便如此,她依舊裝作無辜一臉嚴肅的聽著周圍的動靜。


    「你這死丫頭!」我伸手一把掐住了黑貓的臉蛋,黑貓的小嘴巴被迫嘟起,更多的油脂從關不上的嘴巴裏流了出來。


    正當我想著怎麽將嘴巴裏的肉塊給撬出來的時候,黑貓嘟著嘴巴一邊發出「唔唔」的聲音一邊指了指身後的房門,那裏是樓梯間通往樓頂的唯一通道,此時已經被我用廢棄的桌椅板凳給堵了個嚴嚴實實,別說喪屍了,就連鬼都上不來。


    「同樣的忍術不要在我麵前使用兩次……你這隻蠢貓……」


    正當我話音剛落,一陣「簌簌索索」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聽起來似乎有人在用指甲有氣無力地摳著木板。


    嘶……這不會是喪屍吧?喪屍又沒有什麽指甲,不然的話我登島帶著林正英就可以了,帶什麽貝雷塔啊?


    「簌簌梭梭」的聲音持續不斷地進入到我的耳朵中,因為周圍風聲的關係,這個聲音感覺也有點不那麽實際。


    為了求證,我放開黑貓的嘴巴,握著手裏的蟒蛇手槍悄悄靠近了被我用廢棄桌椅牢牢堵住的門口。


    指甲摳木板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了。


    靠在門口聽了一段時間,發現對方壓根沒有能力弄開擋門的木板,這裏到處都是喪屍,偶爾有幾隻發現了我們也算正常,隻要不弄出什麽大動靜也不值得大驚小怪的。


    我收起手槍,繼續迴到篝火邊,將已經煮成泥糊糊狀態的餅幹粥和同樣黏糊糊的蔬菜罐頭分成兩份,分別裝進兩個飯盒內。雷公不打吃飯人,現在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比幹飯還重要。


    當我把東坡肉罐頭中僅剩的兩個肉塊放進我自己的飯盒中的時候,黑貓依舊像等待老鼠的貓咪一樣趴在門口的桌椅上伸長脖子往裏麵看,按照黑貓這種「家裏起火她拍照,世界亂套她睡覺」的個性來說,應該不至於對對麵的弱雞喪屍感興趣啊。


    「瞅啥呢,吃飯呐……」我用勺子朝著黑貓敲了敲鋁製飯盒,黑貓依舊我行我素。


    沒轍,我放下飯盒走了過去也往裏麵看了看,由於裏麵沒有光源,是個什麽種類的喪屍在撓門我也看不清,倒是除了摳門的聲音之外,夾雜的哼哼唧唧的低喘聽起來倒是有些耳熟。


    「狗肉?」我試探性輕輕喊了一聲。


    「哈唿哈唿」的低喘聲和撓門的聲音更重了。


    臥槽?居然是狗肉找過來了?


    我趕緊將堵門的桌椅挪開一個洞,背著鼓鼓囊囊狗背包的狗肉非常麻利的從另一邊鑽了過來,先是興奮異常地在我身上撲騰了幾下,然後就搖著尾巴走到篝火邊上去了。


    「你是怎麽找到我的?」看到狗肉身上的背包我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喜出望外,這肯定是納斯爾讓狗肉帶著補給物資來找我了。


    狗肉伸著長長的舌頭坐在了篝火邊,用爪子朝著我那鋁製飯盒中香氣四溢的東坡肉指了指,然後用尋求獎勵一般的眼神看著我。


    得,這一貓一狗全都一個德行,算了,我還有倆,過命的交情,給一個當做獎勵也不是不可以。


    分了一個肉塊給狗肉,我這才能從狗肉身上將狗背包取下來,裏麵裝了幾枚手雷、幾百發的5.56彈藥,還有幾罐蔬菜罐頭,以及之前的那把震蕩波短管霰彈槍。而狗肉原本一直帶著的榴彈發射器和腐蝕榴彈卻沒有帶,不過這也沒辦法,納斯爾估計也想不到這裏會有一隻變異喪屍在等著我。


    既然有彈藥的補給,那麽我們可以盡快找個機會打下去找到迴車的路,不過在這之前,被打擾了好幾次的幹飯大事終歸可以開始了。


    當我將最後一塊東坡肉撥到一邊打算先吃粥的時候,黑貓眼巴巴的看著我手裏的飯盒,我故意將飯盒舉起來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圓,黑貓的眼神也就跟著這個圓轉了一圈。


    我苦笑著歎了一口氣,用勺子將這最後的一塊肉撥到黑貓的飯盒裏,然後將肉油淋在粘糊糊冒著熱氣的餅幹粥上,拌勻之後吃了下去。濃鬱的油湯拌著有淡淡鹹味的餅幹粥,味道還算不錯。


    嘿?合著這一大碗的東坡肉我是一點都沒吃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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