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櫃子邊稍作休息,將子彈補充進彈匣之後,我們又搜刮了喪屍身上的背包。這一次的戰鬥獲得了正好差不多能夠塞滿一個中型背包的物資,這些物資中大多數都是一些罐頭和食品原料,也有少部分的堅果零食,應該夠我們四個人又多撐幾天了吧。


    打包好這一份收獲,我和黑貓小心翼翼地從房子裏探出頭,此時天色已經一片灰蒙蒙的了,天空飄著不算大也不小的雨,我將背包背在身上,然後把防水的披風套在了黑貓的身上,從身後看去,深色的雨衣下伸出兩條少女獨有的白皙修長的腿,儼然一副漫畫中走出來的人物似的。


    嗯……這件披風看起來挺適合黑貓的,哪天有空再在兜帽上縫兩隻貓耳,這個就可以給黑貓用了。


    在房子內幹掉了礙事的喪屍群之後,我們在雨中又沿著幹涸的河床往前走,大雨下的我們的視野和聽力都有所受限,那麽喪屍自然也一樣,合理的利用這些特性,能夠幫我們免去不少的麻煩。


    幹涸的河床在雨水的澆灌下變成了漫過鞋麵的淤泥,我和黑貓以及狗肉一深一淺地在淤泥中艱難地行走,好在不多久就找到了一個開在河壁上能勉強通過一個成年人的水渠口,水渠口周圍的水泥材質的管道都幹得發裂了,裂縫中原本長起來的雜草因為長時間沒有水分來滋潤顯得非常幹枯。


    這個水渠口看樣子應該很久沒有使用過了,那麽留言本上說的藥品藏匿地點,大概率就是這裏了吧。


    有著體型優勢的狗肉先行鑽進了水渠口,第一時間就是猛甩著身上的濕毛濺開水花,我打開手電查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到處都是「嘩啦啦」的雨聲沒什麽值得注意的,這才放下心來貓著腰帶著黑貓往裏麵走。


    水渠內部非常狹小,我必須彎著腰才能保證自己的腦袋頂不碰到水渠管道的頂部,勉強往裏麵走了幾步之後,電筒的光柱中出現一具背靠著鐵網坐著的屍體,屍體穿著有著中年女性特征的衣服,腦袋搭拉著,左手捏著一張有些汙漬的白紙,右手握著一把手槍。從屍體露出衣服的皮肉來判斷有著和屍變不太一樣的正常屍體的腐爛現象,死去應該有一段時間了。


    甩了甩身上的雨水收起n4,拔出蟒蛇檢查備彈後捏在手裏,我先拿掉屍體手中的手槍,然後輕輕的撥動屍體的腦袋,發現她的太陽穴位置有一個明顯的彈孔,大概率是自殺導致的死亡,而武器就是她手裏的手槍了。


    查看完畢,我鬆開屍體的頭讓它自然的搭拉著,心裏卻是不由得一片唏噓,麵對看不到希望的末日世界,確實有一些人擋不住心裏的壓抑和絕望而選擇自殺。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存方式的權利,隻是這些日子看得太多,我倒已經見怪不怪了。


    我好奇地拿起屍體左手上的紙片,發現這其實是一張雖然有些汙漬,但色彩依舊鮮亮的照片。照片中呈現的內容是一個和樂融融的家庭:帥氣的丈夫和美麗的妻子坐在兩邊,而中間站著的是一高一矮兩個女孩,高的那個大約12歲左右,一臉的古靈精怪,和黑貓一樣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一個調皮搗蛋的丫頭;小的那個恐怕隻有七八歲的樣子,和姐姐完全相反的一臉的文靜。


    我翻過照片的背麵,上麵用清秀工整的字跡寫上了:攝於卓婷10歲生日。


    在末世中看到這充滿了生活氣息的娟秀字跡,頓時感覺一股壓抑的氣氛讓我有些大腦缺氧,我深吸了一口氣,極具潮濕的屍臭味鑽進了我的鼻孔,這些天這種氣味聞得太多了,反而沒覺得有什麽奇怪的,甚至有些時候聞不到了反而有一種別樣的想念。


    側身繞過屍體,我舉起手裏的手電朝著屍體身後的鐵網中照了過去,有著水泥壁的管道一直往前通往一個深邃的黑黝黝的地方,而鐵網附近卻躺倒著一個成年男性喪屍和一大一小兩具小孩的屍體。


    喪屍背靠著水渠管壁已經死去多時,看這個姿勢似乎是被槍殺的,而兩具小孩屍體中小的那個皮肉幾乎看不到了,那仿佛是被野獸啃食幹淨的、沾滿了幹涸血漬的瘮人骨架赤裸裸地呈現在我的眼中,從骨架的身高和殘存的衣服殘片來看,死者應該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女孩。


    大的那個身體倒是比較完整,不過看上去曾經屍變過,隻是最後被幾發口徑不大的子彈穿透了腦袋而死去了,從外觀估計應該十五六歲左右,隻不過肚皮像懷孕似的撐得鼓鼓的,看起來總覺得有一股難以言語的詭異氣氛。


    視線再往前,就看到一個又大又鼓的登山包,這應該就是留言上說的「爸爸存放的藥品」了,它就那麽靜靜的躺倒在水渠下方積攢的汙泥中。


    一聲炸雷過後,外麵的雨聲越來越大了,天色也隨之再次陰暗了不少。之前和納斯爾約定過,如果我們沒能在兩個小時之內迴去,他就會駕駛裝甲車一路披荊斬棘地來接應我。這個舉措雖然會讓我安全感提升不少,但也會吸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盡量不要走到這一步吧。


    我看了看已經亂碼的電子手表,給我們留下的時間似乎不多了。


    通過鐵網旁邊不起眼的洞口爬過去,我貓著腰拿到了鼓鼓囊囊的大背包,拉開拉鏈,裏麵一包一包的全是各種藥品,粗略一看,既有發燒止咳的,也有健胃消食的,甚至還有避孕的,滿滿當當,裝入了一個一米來高的大背包中。


    好家夥,這下子算是發財了,我們這些拿著槍出生入死的,保不齊有個什麽磕磕碰碰跌打損傷的,有了這一大包藥品,以後戰鬥的時候膽子也會大一些。


    我提著登山包,謝過這一家人之後,正準備又順著原路鑽出鐵網,這時的我心裏忽然想起了什麽,眼神不由自主的撇向了小女孩手中緊緊攥住的小拳頭。


    我將背包順著洞口遞了出去,然後又迴到了被啃食得隻剩四肢的小女孩屍體邊,果不其然看到女孩的手中攥著一個紙團。


    我將紙團揭開來,上麵有著相比於之前歪歪扭扭要更加工整的字跡。


    卓婷:


    媽媽的咳嗽和發燒越來越厲害了,我覺得已經等不了了。爸爸上周說要去水渠裏拿藏起來的藥品到現在還沒有迴來,我去找一下爸爸,路程不遠,大概兩個小時就迴來。


    如果媽媽比我先迴家,你就告訴她我有些感冒正在睡覺,千萬不要讓她發現了,不然的話我就沒有晚飯吃了。


    愛你的卓瑪。


    收起這個寥寥數筆的紙條,我摸了摸有些酸的鼻子,深吸一口氣,然後順著鐵網的洞口爬了出去。


    正當我剛剛爬出鐵網的時候,幾聲不太清晰,但意味非常明顯的「咚咚咣咣」的聲音響起,乍一聽就像裝飾用的什麽小工藝品從展示櫃上掉下來一樣。


    即便是有著多年的特工戰鬥經驗,但是自登島以來長期和喪屍戰鬥的我竟然對這種應該無比敏感的聲音稍微有了些許的疑惑,等到過往的經驗像針一般紮進我的大腦的時候,我猛地撲向了黑貓將她壓在身下並且捂住了她的耳朵。


    「嘭!」


    一枚震撼彈就在我們不遠處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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