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具屍體的腦袋脫離身體滾走了,這下徹底幹脆了,沒了腦袋的身體,和沒了身體的腦袋,都不值得我去注意。


    「嗬……嚇唬人……」我自己給自己打氣的說著,隨後轉身打算繼續去撈我的手槍,結果就在這麽一轉身之後,一個半肉半骷髏,眼洞中還有蟑螂在爬的腦袋就吊掛在我眼前,距離近到我們的鼻尖都有輕微的接觸。


    我嚇得尖叫一聲馬上拔出腰間的匕首揮過去的同時連連後退,這顆腦袋居然也彈跳著逃離了匕首的攻擊範圍,落地之後滾動兩下居然還正立住了。


    正當我納悶為什麽單單一顆腦袋也能活動的時候,腦袋被切斷的脖子處伸出幾根章魚一般柔軟的觸足,這幾條觸足控製著腦袋在地麵上非常靈活的爬動,腦袋上另一隻還保留著的眼睛也睜開了,泛白的眼珠子死死的盯著我,嘴巴一張一合的發出「咯咯咯」的喪屍獨有的聲音。


    這一下把我給嚇傻了,一個腦袋還能活動?這他媽是個什麽鬼?


    我手上沒有槍,又不敢靠近這個從來沒有見過的怪物,隻是握著匕首成警戒姿勢慢慢後退和這個在地麵上爬動的腦袋保持距離。這個東西搖頭晃腦的在地上繞行一圈之後居然這麽一跳,又準確無誤的迴到了屍體的脖子上,並且觸足像神經係統一樣鑽進了屍體的脖子中,隻是這一下似乎沒有算好方向,腦袋和身體前後裝反了。


    當腦袋和屍體重合的那一刻,屍體的身體部位猛地抖動了一下,隨後仿佛激活了似的想要爬起來。此時屍體的身體部位正麵對著我,而頭部是後腦勺對著我,我不清楚它是個什麽種類的喪屍,但是直覺告訴我現在如果不出手的話恐怕以後就沒機會了。


    趁著屍體還沒有完全坐直,我咬著牙,反握匕首一個箭步衝上去,將匕首的尖端狠狠地刺進了正在屍變的屍體後腦勺,喪屍發出尖銳刺耳的嘶吼,雙手死死地抓著我並且在我身上撓著。


    如果是一個活人,這一刀捅下去基本上動都不會動一下,但是這隻喪屍的要害似乎不在大腦,即便腦袋被我捅穿了,就連濃綠色的黏液灑了一地,它還依舊在不斷地掙紮。我咬著牙握著匕首用力往上挑,結果腦袋和身體再一次分離,腦袋像一個鹵蛋一樣一直戳在匕首上,身體則因為這股力道而摔到地麵上。


    喪屍的腦袋還在發出尖銳的叫聲,脖子下麵伸出來的觸足也開始和真的章魚觸手一樣打算纏上我的手臂,而倒在一邊的身體也爬了起來,瞎子摸魚一般往我這邊走了過來。


    怎麽迴事?明明是一對一,怎麽這會兒我覺得有些應接不暇了?


    我緊緊地握著匕首不知道該怎麽辦,下麵的觸手已經纏上了我的手臂,而旁邊的身體也開始在我身上拳打腳踢了。


    「啊……煩死了!!!」


    我猛地朝著身體的大腿根踹了過去,使得身體後退了幾步,隨後我又抬起手,一把將匕首插進沙發的扶手木板上,左手幫右手掙脫開觸手的纏繞之後,我擺出一個拳擊手抱拳護頭的姿勢格擋下身體部位的兩次揮拳,然後又猛地朝著身體的肚子踹了過去,趁著身體重心不穩的時機,我衝過去推著身體節節後退,最後將身體撞進了崗亭一般的房間中。


    即便身體離開腦袋已經有幾米遠了,依舊還在拚死地掙紮。如果換做以前的搏鬥,我肯定會對著對方的腦袋來幾拳狠的,但是這家夥的腦袋此時被我釘在了幾米遠的沙發上,我根本夠不到,我隻得退而求其次,握緊了拳頭朝著身體的腰部猛擊。


    擊打了好幾下之後,對方似乎也吃痛,掙紮的力度相比之前小了一些,趁著這個機會我環顧了一下這個崗亭內部,整個內部除了眼前的幾個電鈕和已經碎掉的屏幕之外什麽也沒有,倒是旁邊有一個金屬的拉杆,拉杆的頂端有一個圓形的握把,整體看上去就像電玩城的遊戲機搖杆一樣。


    我伸手將拉杆拽了出來,留下一個插入拉杆用的插孔。原來這個拉杆是一個可以拆卸的結構,我咬著牙使出吃奶的勁將身體拖到拉杆的位置,然後像捅匕首一樣將拉杆又猛地插迴到插孔中。


    金屬拉杆刺穿了身體的心髒部位插進了原本的插孔,使得身體在猛烈地掙紮了十幾秒之後終於不再動彈。


    我喘著粗氣往後靠在崗亭的門邊,大量墨綠色的黏液從拉杆捅進去的位置冒了出來,沿著身體的衣服一直流到地麵上。


    稍作休息之後,我又迴到了匕首邊,此時腦袋已經不再嘶吼了,但是那幾根觸手依舊在活動。我將已經成為半骷髏的腦袋甩到地上,然後抬起腳狠狠地將其踩癟。隻聽到「哢噠」一聲,已經變脆的頭骨就這麽被我踩碎,濃綠色的黏液像瓜瓤一樣飛濺開來,幾根觸手也不再活動了。


    看著幾根不再扭動的觸足有點犯惡心,不知道以後我還能不能吃下烤章魚。


    將匕首和手臂在水池裏洗幹淨之後,我喘著氣靠在沙發上坐了下去,我都快忘記了,原來在沒有槍械的情況下擊殺一隻喪屍是這麽累的事情。


    我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電子表,可能是因為進水了的緣故,小時的顯示還算正常,後麵的分顯示的是「88」,也就是說現在應該是下午的3點多了,離我們下到水渠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一邊坐在沙發上休息,我一邊將身上的所有工具物資都拿出來擺在地上,在行動之前先了解手頭上有什麽東西可以利用是我的一貫習慣。手槍彈匣還有3個共計45發,匕首一把,塑料綁帶若幹,鉗子一個,o型扣兩個,以及一副備用手套。


    我摸了摸下巴,昨晚洗澡的時候多餘的胡子和頭發已經被我剃掉了,現在我的造型看起來像《雷神3》中留短發的錘哥。


    稍作休息之後,我將手表脫下來放在岸邊,然後在冰冷的水池裏摸索了不少的時間才終於在各種沉底的雜物中將手槍給撈了上來。


    退下彈匣,拉開套筒,各種檢查之後將子彈上膛,護著臉對著水裏開了一槍,還好一切正常,並沒有因為進水和摔打而弄壞。其實這些軍用槍支這麽短暫的在水裏泡一下問題並不大,但也保不齊有個什麽毛病,這裏我先排除掉,免得到時候關鍵時刻掉鏈子。


    其實戰術的運用和日常生活中做事都是這樣,細節上把控好,每一個環節都保證不出錯,按部就班,任務就會成功,如果還失敗那就是天意,天意不可違,不用過於自責。但是如果是自己粗心大意而導致失敗,那麽幾十年之後我迴想起來都會氣憤地扇自己兩個嘴巴子。


    我曾經有個優秀的特工同事,因為一次冒險酒駕而導致妻子和孩子雙雙殞命,鋼鐵一般性格的他也遭受不住打擊而成天瘋瘋癲癲的,實在是令人惋惜。


    休息得差不多了,將擺在地上的東西一一收迴,現在我必須做出一個影響我今後命運的選擇,我是停在這裏等待救援,還是主動出擊另謀出路?


    以黑貓的性格來說,她應該會放棄任務來找我,但是管道內那麽多岔路和分支,黑貓就算想找估計一時半會也找不到。現在的我缺少食物和水,與其在這裏等待救援,不如離開這個地方,隻需要留下一些標記,就算黑貓找到這裏來了,也可以順著標記跟上我的步伐。


    平台的另一邊有一扇自己焊接起來的鐵門,已經被從外麵鎖死,這玩意比一般的防盜門還結實,指定是打不開了。剩下的唯一出路就是水池的上遊,雖然不知道通往哪裏,但至少比坐以待斃要強。


    拔出匕首在牆壁的紅磚上刻下一個貓咪的圖案,我故意給這隻貓畫了一個長舌帽和口罩,然後畫一個箭頭指向我即將前往的方向,最後檢查了一下裝備,我又一次跳下水池,沿著水池滑溜溜的出水口爬了上去。


    這裏本質上也是一個水管,但是橫截麵是長方形的,而且腳下還有沒過大腿一半深度的水,我就這麽順著這個水渠踩著水往裏麵走。因為島上已經停止供電的原因,一路上一片漆黑,唯一的光源就是我頭燈上發射出來的光柱。我將頭燈的亮度調低一點,這樣可以讓續航更長久。


    扶著牆壁,順著水道「嘩嘩」的往深處走,腳下的地麵實在是太滑,一不小心就會摔個狗啃泥。擔心滑倒還是其次,這麽深的水,保不齊裏麵有什麽妖魔鬼怪,要是再來兩隻什麽變異的食人魚,那我今天基本上就交代在這裏了。


    這麽想著,我還是拔出了腰間的手槍以防萬一,不過還好,就在十幾分鍾的涉水之後,邊上出現了一個平台,平台的牆壁上還有一扇門。


    我爬上平台,左右觀察一下沒有什麽異樣,然後甩了甩身上的水,側身靠在牆壁上,輕輕拉動門把手,將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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