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箬決定不再躲避尹克劭,她明白縱使躲過一時,尹克劭若執意不放手,憑他的勢力和手腕,遲早一樣能找出她!


    而另一個原因是她覺得累了。


    猜不透他惡劣地逼迫她的理由,索性順其自然,反正……情況也不會比現在更壞了。


    有此認定之後,裴箬迴到自己的小公寓,早上塞進行李袋的衣物又一件件拿出來收迴衣櫃。


    電話鈴驀地響起來,裴箬心頭一跳,怔愣了好半晌,才遲疑地走到客廳接起電話。


    『喂……』


    『裴箬?』


    聽到江允的聲音,裴箬安下心。『江允,有事嗎?』裴箬看了下表,晚上十點,江允從未在這個時間打過電話找她。


    『克劭今天到雜誌社找你了?』他劈頭一句話就提到尹克劭。


    裴箬愣了一下。『嗯。』訕訕地承認。


    江允在電話那頭沉默,半晌之後才平靜地道:『他竟然丟下重要的會議去找你;


    『江允,你說什麽?』


    『沒什麽,克劭找你__有事?』


    『嗯,他要我參加一個禮拜後的尹宅宴會。』


    『克劭為什麽邀你參加家族性的聚會?』略一沉吟,他問:『裴箬,你和克劭__你們之間是不是__』


    『不是;裴箬知道江允想問什麽,末等他說完,她立刻予以否定。


    『也許你不是,』江允話中有話。『可是克劭待你的態度不尋常。』


    『他隻是__因為五年前是我先提出分手,所以他現在想報複我;五年前她就該明白尹克劭玩世不恭的外表下,隱藏怎樣瘋狂的暴力因子!


    『有可能,』江允語氣沉重。『如果真的是這樣,不達目的,克劭是不會放過你的;


    裴箬心底湧起一陣寒顫。她陷入怔忡,不發一語。


    江允繼續往下說:『記得以前我就告訴過你,克劭身邊一向不缺女人,他習慣了女人任他予取予求,你的拒絕很可能挑起他的征服欲。』


    『隔了五年之後?』裴箬苦笑。


    江允停了半晌。『如果你不再出現,克劭可能會讓過往就此了之。』


    『你想告訴我,去見他是個錯?』


    『至少事實證明,你們兩人若不再見麵,克劭沒機會__』他一頓。


    『你想說什麽,江允?』裴箬問。


    『至少他沒機會再傷害你。』兩人在話筒兩端緘默。


    『裴箬,你知道克劭的個性,他想做的事一定會貫徹到底。』


    裴箬沒迴答,心底卻明白江允說的是事實。


    『裴箬,讓我幫你。』


    裴箬怔然。『如果尹克劭執意傷我,你豈能幫我?』


    『任何方法也許都不足以保護你,但有一個方法可能行得通。』


    裴箬沒有響應。


    『裴箬?』


    『你說,我在聽。』


    『我倆訂婚。』


    裴箬楞祝『你說什麽,江允?』


    『隻有這樣克劭才可能放手,至少克劭當我是朋友,如果你是我的末婚妻,他不會蓄意去傷害你。』


    『隻能這樣嗎?』裴箬喃喃自語。『為什麽尹克劭要逼我到無從抉擇……


    『你仍然可以抉擇,裴箬。』江允苦澀地說。


    裴箬沉默了一陣,之後輕輕道:『謝謝你,江允,我不能接受。』


    『你應該接受;江允說服她。『如果你是顧慮我的感受__我不否認我也是有私心的,你知道我一直對你__』


    『江允……』裴箬打斷他的話,害怕他即將宣之於口的話,不可避免地會破壞五年來純粹的友誼。


    『好,我不說……』江允深吸口氣,裴箬不讓他說,代表她至少明白事實。『但是我希望你接受我剛才的提議,你很清楚,除此之外我們抗拒不了克劭!他若做絕了,你受到的傷害將會是你無法想象的。我跟在他身邊多年最清楚,他向來以什麽手段鏟除事業上的障礙;


    裴箬木然,江允豈會知曉,她害怕的是尹克劭對她心神肆無忌憚的掠奪:『對我,也需要用到那些手段嗎?』尹克劭隻要一句話就能輕易傷她!


    『我希望你保護自己。』


    裴箬無語。


    『你可以當做是一時權宜……等克劭不再注意你,你隨時可以……』


    『江允,這麽做對你不公平。』


    『我希望能保護你。』他希望裴箬能給他機會。


    裴箬又沉默下來。


    『你答應了嗎?』


    『太委屈你。』


    『不會。』江允在另一頭笑開。


    『你打算怎麽做?』


    江允沉吟半晌。『在尹宅餐會之前,我會想出辦法。』


    裴箬輕輕吸氣。『江允,你對我太好。』


    『放心,我不求迴報的;他開玩笑。


    『我怕承受不起;


    『傻瓜;


    『為什麽我當初愛的不是你?』


    『這麽老實很傷人。』他幽自己一默。


    『是你就好了。』


    『別再說傻話了。』


    掛了電話後,裴箬一陣茫然。


    坐在客廳發呆許久,終於倦極睡去……


    尹宅宴客當天,裴箬遵守對馬蔚然的承諾依約出席,隻不過身旁有江允陪伴,兩人同穿灰色係禮服一起出現,教人一望即知__江允是裴箬身邊的護花使者。


    宴會采自助式餐會的形式進行,裴箬與江允一出現即造成會場不小的騷動,基於禮貌,刻意打扮過的裴箬,一襲銀灰綢禮服包裹住玲瓏的曲線,動人的線條若隱若現,一頭及腰長發襯著清麗脫俗的臉蛋,讓宴會上不少男士驚豔不已!


    會場沒看到尹克劭,倒是意外地湧來大批記者,這和當時尹克劭承諾給『財訊』獨家的說法不合。


    他又一次騙了她!


    『怎麽了?』裴箬臉上的笑容不見,江允敏感地察覺到。


    『沒事。』搖搖頭,裴箬輕輕兩字帶過。她對尹克劭的憤怒已不知該如何同江允解釋起。


    江允點頭,下巴朝前方微微一點。『看到沒,站在客廳另一頭的那一男兩女就是宋家人。』


    裴箬抬眼望去,看到有過一麵之緣的宋千妍和『強衡』的總裁,以及打扮珠光寶氣的總裁夫人。


    『我知道,頂頂大名的『強衡』集團總裁,可供查閱的資料一籮筐。』裴箬說道。


    『我倒忘了你是記者。』江允笑道。


    『就算不是記者,想不認識『強衡』的當家宋自雄恐怕也很難;


    江允挑起眉代替詢問。


    裴箬瞟了江允一眼,淡道:『綜合八卦雜誌報導,宋自雄的風流爛帳足以集結成冊;


    江允一時笑得打跌。


    迎麵走來一名明媚亮眼的美人,一雙會說話的勾魂杏眼坦率無忌地直盯住裴箬和江允打轉。


    『汪穎;江允實在被瞧得不自在,幹脆先開口招唿她。


    汪穎立刻衝著兩人咧開一個美美的,卻不甚文雅的大笑!


    『哈囉,阿允;她走到兩人麵前,活潑的大眼閃著曖昧的詭笑。『原來木頭終於想通了,交女朋友啦;


    裴箬當場臉一紅。


    『被你抓到了。』江允大方地『承認』。


    汪穎一臉得意的表情。『嗨,你好,我叫汪穎,是你旁邊這根木頭的青梅竹馬;她大方地伸出手和裴箬交握。


    江允聽到她叫自己是木頭,隻能無奈地翻白眼。


    『你好,裴箬。』裴箬點頭一笑,簡單介紹自己。這女子挺有趣的。


    『裴箬?』汪穎突然皺起眉頭,眯細了眼。『奇怪,我怎麽覺得你好麵熟,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麵?』


    裴箬愣了下,驟然想起了汪穎是誰__她是五年前照料她的那名婦產科醫生!


    憶起五年前流產的往事,她胃部不覺傳來一陣絞痛……『汪穎,別說笑了,你怎麽可能見過裴箬;看出裴箬不對勁,江允立刻出言解圍。


    汪穎擠眉弄眼,終於因為想不起來而放棄。『算啦、算啦!咱們就當初次見麵好啦;


    江允忍不住好笑。『什麽『就當』,你們本來就是第一次見麵;撒了個善意的小謊。


    『喂,怎麽都是你在說話,人家裴箬可是一句話也沒說;汪穎不甘示弱,反駁迴去。


    江允聳聳肩,好男不跟女鬥。


    『我看你喔,典型的見色忘友;汪穎不客氣地數落他,然後蹭到裴箬旁邊說『悄悄話』。『欸,裴箬,我告訴你,這種男人最不可靠了!有沒有考慮男朋友換人做做看?我認識一大票好男人喔,哪天你想換人的話可以來找我……』


    『汪穎;江允難得地板起臉。


    『幹麽呀!沒看到我在和裴箬說女人的私房話啊,吵什麽吵嘛!而且偷聽是很不道德的行為耶;


    『我偷聽;江允瞪大眼。像她這種『悄悄話』,周圍五公尺內,凡有耳朵的都聽得見!


    『對呀;她才不介意含血噴人。


    江允再次無奈地翻個白眼,舉手投降。


    汪穎占了上風,笑眯了杏眼。『看在你這麽疼女朋友的分上,我就大方地不予計較啦;


    江允兩眼盯著天花板,隨便她說。


    裴箬自覺對不起江允,正想開口替他解圍,汪穎然突『噫』了一聲,拉走了她的注意力。


    『嗬,尹克劭你終於出現了!你算什麽宴會主人嘛!到現在才見你露麵;汪穎哇哇大叫。


    尹克劭不知何時走到三人身邊。


    『再不出現不就錯過好戲了;他衝著裴箬勾起唇,笑容很冷。


    裴箬感到一陣莫名心虛,隨即強迫自己直視他挑釁的眼神。


    『咦?什麽意思?哪裏有好戲我怎麽不知道?』汪穎一臉興致勃勃,猶不覺置身在一觸即發的火藥庫之間。


    夾在兩人的冷鋒之間,江允的角色尤其尷尬,他清清喉嚨道:『克劭,你認識裴箬,她是__』他頓了頓,之後堅定地說:『我的未婚妻。』


    尹克劭麵無表情,看不出有什麽反應。


    『咦?原來你們已經訂婚啦;汪穎蹶起嘴,不滿地道。『訂婚這麽大的事居然沒知會一聲,太不夠朋友了吧:』隨即笑眯眼打量裴箬手上一克拉的鑽戒。『嗬,這個臭阿允還挺有眼光的;她拉起裴箬的手就著燈下展示。『嗯,設計別致、手工精巧、不落俗套;


    汪穎無心之舉無疑是火上加油!


    裴箬心口喘喘不安,江允堅持既要作戲就得徹底,不顧裴箬的推辭,硬是在她手上套上訂婚戒指……克劭眼神冷得讓人心口發顫…『恭喜你了,阿允。』半晌,尹克劭慢慢吐出一句。


    裴箬心窩沒來由地一陣凝縮,尹克劭一句『恭喜』竟讓她覺得苦澀。


    『謝謝,克劭,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的祝福對我們有特殊意義;他話中有話,輕輕摟住裴箬。


    尹克劭慢慢勾起唇角,眼神透出詭譎的邪氣。『我和裴箬是舊識所以答應接受『財訊』做專訪,裴箬來這裏主要是采訪我,不介意末婚妻借我幾分鍾吧?』


    江允怔了怔,隨即低頭望向裴箬,隻見她麵色蒼白,身子正微微顫抖,下意識地往他懷裏縮。


    江允抬起頭欲迴絕。『我可以陪著裴箬__』


    『喂,阿允,別那麽小氣好不好!人家裴箬是跟克劭去做專訪,你幹麽硬要跟去!』汪穎不識相地插上一腳,口氣曖昧地揶揄江允。


    『我__』


    江允正想解釋,已經被汪穎拽住手臂硬拖著走開。『走啦、走啦!是朋友就跟我走!剛才我看餐桌上有好吃的點心,你陪我去,我們大吃它一頓;汪穎硬拗著江允走人。


    『你跟我來;江允被汪穎拖走後,尹克劭二話不說地攫住裴箬的手臂,扯著她往反方向走。


    『你要拉我去哪兒;裴箬甩不脫他強硬的箝製,隻能任他拖著走。


    尹克劭一言不發,臉上一無表情,但粗暴的力道顯示出他的怒氣。


    會場內一群記者看到尹克劭如此不尋常的舉動,紛紛按下攝影機快門。


    『你快放手,有記者在拍;


    尹克劭非但不放手,還一路把她拖進屋後一間休息室。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明天那些記者不知會在報紙上亂寫些什麽__』


    『別忘了你也是那些人之一;尹克劭把她甩在沙發上。


    『你到底想怎麽樣;她拉訴,幾乎哽咽,他到底要逼她到何時!


    尹克劭走上前把裴箬扯進懷裏。『你心甘情願陪我一次,咱們就一筆勾銷。』他冷酷地道。


    裴箬臉色一白。『你無恥;她猛地使勁推開他,沒命地奔向門口。


    尹克劭的動作更快,反手攫住她的腰肢,手勁粗蠻地往自己身上帶__


    『無恥?;他捉住裴箬把她壓在沙發背上。『你躲我恐怕不是因為我無恥,而是你害怕!因為怕愛上我,所以把阿允扯進來,企圖拿他當擋箭牌對吧!你說到底是誰無恥?;


    裴箬身子一顫,尹克劭說中了一半事實__她的確利用了江允!


    『我……我不愛你……』她虛弱地反駁,低弱的聲音卻連自己也說服不了。


    尹克劭無情地嗤笑。『不愛我!好啊,那你就當是交易!陪我一次,我放你自由;


    裴箬僵住身子,突然不再掙紮,也不再言語……『你選一樣,順從地陪我一次還是惹我做絕,你自己看著辦;他冷酷地撂下話。


    裴箬抬起眼,清麗的眸子失去光彩,宛若木石。『為什麽?』她木然地問。


    尹克劭勾起唇冷笑。『學不乖嗎?想擺脫我!五年前付出的代價還不夠你記取教訓;他乖戾地道。


    因為如此就一再地傷害她嗎?


    『放開我。』別開眼,裴箬冷淡地道。


    尹克劭挑起眉,料她跑不了,很幹脆地放開手。


    裴箬呆立片刻,然後不發一語地撩起裙擺,脫下內褲……她背過身不去看他。


    尹克劭的臉上轉瞬間閃過一陣陰沉。『終於學幹脆了。』他冷笑,執意要傷害她。


    接著尹克劭拉下西褲拉鏈,撐開裴箬的大腿,連褲頭也不解地貫穿她__


    他一次次強猛、不留情的撞擊徹底撕碎了裴箬的心……


    『別像根木頭讓我倒胃口,有點反應;他殘忍地蹂躪她。


    裴箬無意識地擺動,配合他的殘忍,徹底心死……尹克劭發泄完後,裴箬麵無表情地穿迴底褲、撫平裙擺,仍舊不看他一眼。


    尹克劭旁觀她的反應,眯起眼,突然伸出手捉住她的手臂扯向他。


    『放手,你要我陪你一次,我們之間已經完全撇清了;裴箬別開臉,冷冷地道。


    尹克劭定定盯住她,好半晌終於放開手……裴箬迴頭,漠然地盯住他的眼。『再見。』輕輕吐出這兩字,隨即轉身開門離去。


    尹克劭臉色一變,僵在原地。


    她剛才跟他說什麽……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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